对于三皇子能够亲自出面邀请自己,传旨太监很是有些激动,不管三皇子因为什么对自己客气,双方的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说是给县主府的人脸面,也同时是给了自己脸面。
“多谢三殿下,多谢金老爷,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的这一路走得疾,还确实是有些口渴了呢。”传旨太监候着三皇子先行,自己这才抬步跟了上去,金方业紧随其后进了厅门。
而这边接完了旨的诸人,表现却是各有不同,刘英男拿着圣旨,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反常的表现,反倒是孙氏,激动得都忘了指挥下人们把香案收了。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闺女手里的圣旨,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闺女这可是被皇上指了婚的,这是天大的荣耀啊,谁家的闺女能有这样的福分,得天子指婚。
而且有了这一卷圣旨,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这就是闺女的一道护身符,皇子妃的位置是坐定了,谁也别想轻易折腾她,所以也就难怪孙氏激动了。
“孙婶,琉璃,赶紧让人收拾院子。”高氏自然看得出孙氏的激动,她也没比婶氏好到哪里去,但好在她还想着让人收东西,别让传旨太监出来看了笑话。
琉璃赶紧吩咐人把东西搬的搬,抬的抬,众人都是手轻脚轻的,这时候可是谁也不敢出岔子,宣圣旨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只一会儿的工夫,院子就都收拾利索了。
“英男,咱们是等在这里,还是回后院去?”高氏小心地询问了闺女一声,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没有接触过,也就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妥当的,还是问了闺女再做决定的好。
“在这里等一等吧,一会要让爹爹带着,把圣旨供到祠堂里呢。”高氏听了闺女的话,就拉着孙氏站到了一边,两人都没再开口,看着很是安静,其实心里心潮澎湃的,完全静不下来。
闺女从现在开始,就是三皇子妃了,这地位又不是她当县主可比的,这次是怎么也要上了皇家玉牒的,虽然三皇子前头已经有了妻子,但闺女有了指婚,同样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正妻。
虽然两人对于她和三皇子还有个义妹义兄的名头在那里摆着,有些闹不太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但皇上可是金口玉言,既然皇上下了圣旨,那就肯定是不违制的。
“娘——”刘英男一声娘,高氏和孙氏同时都看了过来,高氏是干娘,孙氏是亲娘,可现在的场合,高氏这位干娘却是更堂堂正正一些。
孙氏知道依着自己的身份,此时并不适合于表现得太过激动,甚至根本就不该站在高氏的身边,跟着主人家掺和,但她就是忍不住,这好歹是自己亲闺女呢,她是太开心了。
以前闺女撑着个县主的身份,就认真地叮嘱过家里人,一定要小心从事,万事谨慎,就怕一个不好,被人抓住个什么把柄,把她这个便宜县主给拿下了,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孙氏是一直替闺女担着份心,捏着把汗的,时时地看顾着府里的人,就怕他们不小心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把闺女给连累了,闺女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但现在不会了,闺女只要嫁进了三皇子府,就是正经的三皇子妃,孙氏就不用再担心闺女会被谁陷害或者是被谁抓住把柄了。
有了三皇子妃的名分,就已经是正正经经地迈进了皇室,皇家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诟病的,何况三皇子对自家闺女,那是真的很好,只要闺女不出大错,安全绝对是有保障的。
“娘,咱们把这个供到哪一处啊?”刘英男可不知道孙氏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她捧着手里的圣旨,稍微有些无所适从。
自从一大家子人住进了县主府,府里自然也是建了祠堂的,但因为不管是金家、白家还是刘家,都不怎么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一族的人,这祠堂也就只是建个样子。
就连白晓桐这个读圣贤书的人,也不怎么对先祖太在意了,小的时候他还很在乎自己姓白,现在年纪渐大,对自己的姓氏反而没有那么上心了。
因为他读的书越多,越是知道生恩不如养恩大,白家虽然给了他生命,却是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甚至在他小的时候,不但不抚养他,还对他和母亲百般欺凌。
他姓着白家的姓氏,反而是在不同姓的姐姐和爹爹的教育抚养下长大的,白晓桐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姐姐辛苦赚钱培养自己念书,爹爹也是给了自己各种无私的帮助和关爱,他都是记在心里。
所以,对于祠堂里供奉的先祖,谁家占主位并没有任何的争执,只是并排摆了三家的牌位,要说供奉,主要也只是晓桐的亲爹和金方业的爹娘,刘家更是无所谓了,刘英男不在乎。
被英男这么一问,两位当娘的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点发懵,是啊,这份圣旨该供奉到哪一家名下呢,刘英男肯定是不愿意供到刘家的,如果有可能,她大概连姓刘都不愿意。
白家和金家也都不太好说,她认下的是干娘,而干娘现在嫁给了金方业,按理来说,应该是供到金家的,可她现在跟白晓桐在一个户籍上,白晓桐可是户主。
“也真是的哈,这供到哪一家去都是荣耀,但却不知道应该供到哪一家,正理是该供到刘家的,但是,你那个爹实在不像话,供到他的牌位前,确实是糟蹋了皇上的旨意。”
“至于白家和金家,供到哪一家也都是该的,一个是你户籍上的弟弟家,一个是你现在的爹爹族里,县主,你但凭心意吧。”静了半晌,还是孙氏说话了,虽然离闺女挺近的,她还是小心地用了县主这个称谓。
“我也是一时不知道该供到哪一处,这才想着问娘一声的。”刘英男是因为手里捧着圣旨,突然就想到了这一茬,她竟然不知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