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放心,药材不是问题,只要是您需要的药材,本王会用最快的时间集齐。”
缪神医识趣的再没问其他,埋头开方了。
傍晚时分,承平帝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缪神医终于松了口气,他抹了抹额头虚汗,收了手中银针,对着身旁魏王行了一礼,拎着药箱在魏公公的带领下出了厢房。
楚琏一直在魏王府待到将近天黑,后来还是贺常棣亲自找了过来。
夫妻两儿在魏王府用了晚膳,一同回府。
楚琏因为有了身孕,贺常棣不放心,干脆弃了马,陪着媳妇儿坐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贺三郎将妻子圈在怀中,他下巴轻放在楚琏头顶上,一只大手拖着她的腰部,一只大掌抓着她柔滑的小手。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楚琏头顶传来,“琏儿,王妃身子如何?”
在魏王妃面前的时候,楚琏真切担心魏王妃身体,如今出了魏王府她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对来。
缪神医与她接触时间最长,她也摸清了老人家几分性情,照他今日的说法,只怕是王妃身子根本就没什么大碍,而魏王妃自己也是知道的。
既然王妃身子好好的,为何特地要将她召去魏王府?
还有缪神医下午到底是给谁看病了?
蓝嬷嬷可不是王府里一般的奴才,能让她急成那样的,只怕身份不一般。
楚琏推了推身后的贺常棣,微微离开他的怀抱,仰起头看着他,澄澈的眼眸一眨一眨的,透着润泽,让她整个人灵动不已。
抓着贺常棣蟒袍的衣襟,楚琏摇摇头,而后问道:“夫君,可知道王府哪位主子生病?”
贺常棣手下自有一般人马,有一部分是晋王的,还有一部分是靖安伯府的家将,他的消息很灵通。
贺三郎剑眉一拢,“没有,大郡王不在王府,小郡王身体一向康健,也就是你说的魏王妃身子略有不适。”
现在魏王妃身子也没问题,那么他们请缪神医到底是给谁看诊?
楚琏将下午在魏王府生的事情说与了贺常棣听。
贺常棣双臂微动,边思考边给怀中的妻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道:“琏儿,你觉得会不会是上面那位?”
贺三郎说这句话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精光。
楚琏一怔,凝神细想,现贺常棣的猜测不无道理。
“那圣上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魏王府?我听郡主说过,圣上白龙鱼服的时候并不多。”
贺常棣低头轻啄了一下妻子柔滑的脸颊,将楚琏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有些事,他还没确定,所以并未对楚琏说。
承平帝近些日子的种种举动,尤其是针对他的,恐怕都与楚琏有关。
“可能是巧合吧,琏儿别劳神了,等缪叔回去,我会找缪叔谈谈。”
楚琏也不喜琢磨朝堂风向、揣摩帝心,她有了身孕之后越备懒。
她舒服地靠在贺常棣结实的胸膛上,微微闭眼,有些困倦。
贺三郎抚摸着她柔顺的秀,“木香的事情我已布置好,即便是咱们已有了万全的防备,你还是要小心,莫要叫她钻了空子。”
只要木香敢有一丁点儿动作,那么就是她的死期!
贺常棣在楚琏面前是二十四孝夫君,可在别人面前却是冷面阎罗。
经历了悲惨的上一世,从这一世一开始,他就算个世人标准中的好人。
在军营中待了那么久,后来回京,明争暗斗,他手中染血并不少。
朝堂斗争从来比后宅争斗要残忍百倍。
楚琏昏沉沉的在贺常棣怀中颔。
贺常棣感受到怀中娇妻的绵长平缓的呼吸,双臂拥的她更紧。
此刻怀中不止他珍惜爱重的妻子,还有他们未出世的第一个孩子,他这样抱着怀中绵软娇小的身体,好似在拥抱着他的全世界。
不知不觉,贺常棣僵硬的俊脸就慢慢融化,嘴角有了一丝让人暖心的弧度。
次日,缪神医被送回安远侯府。
贺常棣亲自寻缪神医深谈,两人一说,贺常棣基本就已经肯定了在魏王府看病的那个人就是承平帝。
缪神医早决定在安远侯府养老,他救了靖安伯夫人的性命,身份早就是贺常棣楚琏的半个长辈,一条船上的人,缪神医又是个精明的,只要是他知道的事,不会瞒着贺常棣和楚琏。
一知道这个消息,贺常棣就去了晋王府。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两月过去。
虽说是八月金秋,但天气仍然炎热,尤其是对与挺着肚子的孕妇来说。
楚琏身孕已经六个多月,肚子早已凸了起来,如今就算穿着宽松的罗裙也遮盖不住拢起的腹部。
虽然身怀六甲,除了肚子大了外,旁的倒是没多少变化,一张小脸居然没有胖多少。
只是因为怀孕,多了一丝孕妇特有的娇媚韵致,竟然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端佳郡主常常来看楚琏,就带着嫉妒的口吻说过她除了这个大肚子外,旁的根本就不像个孕妇。
谁家怀孩子不胖臃肿,有的贵妇脸上还要长斑,因为受约束,不能尝尝清理打扮,容貌比没怀孕的时候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她倒好,居然完全脱去了脸上的稚嫩,变得更加妩媚昳丽。
午后,楚琏在后院小花园荷塘边的凉亭乘凉消暑,旁边石桌上放了好几盘精致的点心。
有苏式小方糕、枣泥山药糕、四喜饺、云片糕……
旁边还摆了一杯散着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
楚琏就坐在亭中的美人靠旁,听着秦管事和周文汇报北境凉州简市和德聚丰的情况。
现在楚琏每月就核对一个账册,其余的事情都交给这两人打理。
“夫人,如今凉州人口因为简市翻了好几倍,咱们在凉州城周边盖的精简小院有一半已经租了出去,还剩下一半更精致的,您看要不要再租赁出去。”
原来的凉州城简直就与死城没什么区别,民还没有兵多,导致凉州的知州被革职后空置都没关系。
楚琏当初在凉州周边设立几十处简市,吸引了周边的蛮人、图浑百姓。
一开始以物易物,一坛子咸菜就能换到牛马羊只,不管是活的运送到宿城亦或是宰杀后取皮腌肉运到关内,简直与无利的,买卖一般。
后来简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蛮人和图浑人也不可能傻到一直用这个低廉的几乎没有的价格与他们换东西。
即便是物价一提再提,但受凉州地理范围限制,仍然与旁的城池有很大差价。
商人逐利,宿城紧靠千山湖,本就是大城,很快就有宿城的商人来凉州做生意,简市因为有了这批散商的加入,更加繁华。
等到宿城的这批商人赚到了第一桶金,简市的名声就越传越大。
紧接着就有更远地方的商人慕名赶来凉州。
在这展基本靠人口的年代,人多就代表着繁华。
这些人进入凉州城,填补了凉州以往流失的人口,加上简市这个聚人的“大市”,凉州城几乎是每日都有人留下定居。
城内一旦人多了,各种商铺都会如雨后春笋般开设起来。
这些来凉州城做生意的商人要住地方,那么楚琏之前在凉州从简市里抽掉的银子低价在凉州城内买的房屋地皮,这个时候就挥了作用。
新建的房屋院子租给这些来做生意的跑商。凉州城越来越繁华,这些院子租赁的价格只会越来越贵,只要房产地契在手中,租赁这些院子就是无本的买卖。
就算秦管事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从未想过去年还冷清的没有人气的凉州城会在短短半年内变得这么繁华,老内城甚至都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楚琏啜了一口清雅的茉莉花茶,想了想对秦管事道:“暂且先不租,再等等,若是有多余的银钱,将剩下那些院子再往精致里修整一番。”
凉州城如今已经成了外贸大城,不管是别国的商人,还是大武朝的商人,赚了银子都后就会更舍得花银子,如今凉州这种普通的住宿已经满足不了这些大商贾的要求了。
剩下的院子,楚琏要弄成类似于现代五星级酒店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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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事虽然不知道楚琏心中的想法,但是他并未不解的问出口亦或是反对,跟着楚琏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了解夫人的奇思妙想实在是太多。
她的决策往往都是让人眼前一亮。
听秦管事说完后,周文也不甘落后。
他帮着楚琏管着德聚丰和京中其他的产业,今夏新添了茶园。
“禀报夫人,今春投到德聚丰的碧螺春,到目前为止,光是纯盈利就有一万两,今秋定下的单子订金也有一万两,您看咱们这价格要不要再升一点?”
楚琏摇头,“不升,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咱们早先已经定了价,今年就不会变,你今日回去吩咐他们不要接订单了,就说预定已满,再想定就要等到明年春了。”
其实,楚琏手中购置下来的茶山应对手中目前这些订单早已足够,但是她并不准备多售。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可是摆在眼前,现代“饥饿营销”可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再说如今她所知道的炒茶技术还不成熟,还需要时间摸索,购置的茶山各种成色的新茶也需要时间筛选,现在需要控制规模,等到一切成熟之后,才是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