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在德黑兰的胜利,大大增加了帝国最高统帅部的信心,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个能够同时打败伊朗、法国和西班牙的希望。在德黑兰被宣布攻占的10个小时后,也就是10月25日早上3点,西征军的另一支部队,陈诚所率领的北部战斗群宣布攻占了法军在伊朗北部最后一座港口——阿莫勒。接着,在当天早上6点,龙国最高统帅部和陆军部,空军部,同时发布了嘉奖令,嘉奖在巴姆、克尔曼、比尔詹德和德黑兰作战的龙军全体官兵。
与志得意满的帝国最高统帅部相比,此时的法国最高统帅部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在龙军宣布攻占阿莫勒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中国人已经封死了联军北部集群最后的逃生道路,法伊西联军二十六个师,将近44万人被龙军包围在北起大不里士、马拉盖,南至阿马拉,东到马赫塔兰,西到阿拉克的一块狭小的三角形区域内。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在这个巨大包围圈中,残余的联军部队是无论如逃不出中国人的手掌心了。
土耳其东部城市,凡城。
“完了!全完了!”刚从德黑兰的战火硝烟中逃到这里的阿尔方斯#朱安,看着地图上已经被蓝线分割成四分五裂的沙盘,一向自负的他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对于他而言,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军事生涯都已经到头了,同样为此担心的还有伊朗首相扎赫迪,由于他的部队中的大部分被围在两个包围圈中,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也正因为这样,他更加的惧怕来自上面的压力,因为在伊朗,指挥不当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按照最轻的来说,最多口头处罚,但是如果按照重的来说,直接送上军事法庭,而到那个时候估计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看来我们可能已经失败了!朱安将军,我们真的失败了。”扎赫迪像一条丧家犬一样死死的拽住朱安的胳臂大声的喊道,他的脸部已经扭曲,精神状态接近歇斯底里。看的出来,他已经完全,彻底的丧失了所有的信心。
“不是可能!”朱安移开了对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臂,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而是完全。从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完全,彻底的丧失了战场的主动权。中国人已经赢得了伊朗、打败了法兰西和西班牙。对于胜利,我本人已经不抱任何的幻想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究竟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说自己失败了,然后被我们的政敌当着众人的面肆意的攻击,最后被当成替罪羔羊一样被绞死,然后被历史深深的刻在耻辱柱上?难道这就是我们应该面对的么?”扎赫迪丧心病狂的大声吼道。
“当然不行!绝对不行!”被扎赫迪这么一激,朱安显得十分的窝火,“你不是这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我也不是!我们绝对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绝对不会!”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地图前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我们在北面遭到了重创,最起码损失了30至33个师的兵力,但是我们的部队并没有完全的消耗。我的手上还有6个师也马上准备完毕。我将他们迅速的调往阿拉克等地。此外你不是还有3个步兵师师在马拉盖么?这样一来我们手头上还有将近10个师的力量,虽然这些部队并不能够保证我们获得最后的胜利,把中国人赶出中东,但是我们仍然有机会拖住中国人,最起码我们这样做能够换取一个体面的和平。”说到这里朱安重重的丢掉了手中的雪茄。
“那么你的意思是建立一个坚固的防线来防御敌人的攻击?可是这样的话,兵力是不是太紧张了点儿。毕竟从大不里士到阿马拉足足有600英里长,单单凭借10个师是很难防御住这么宽的正面的。”扎赫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办法。”朱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守不住也得继续防守下去,因为我们的步兵太多,机动能力不够。如果不断采取运动作战的话,正好撞在了中国人的枪口上,而如果缩短战线的话,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完成这次后撤,要知道。在处于数量和质量劣势的情况下,进行有条不紊的撤退,这是不可能的,而中国人会集中他们的优势兵力对我们正在撤退的部队实施战术性的包围。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防御,把一个个防御工事变成一个个安在中国人背后的钉子,让他们如芒在背,让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始终处于我们的压力下。这样我们才能反败为胜的机会,一个让对方低头求和的机会!“说到这里,朱安的话已经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扎赫迪点了点头,“不过我们目前的情况不单单是这些,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情况是,如何才能平息目前北部的这个危局。”说完他紧张的看了看对方。
“其实很简单。”朱安立刻接过对方的话头:“在我看来只需要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而这个替死鬼一定是在某场重要战役中遭到惨败的人,所以……”说到这里朱安停住了话头,他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对方。
“所以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边的扎赫迪也同样报以奇怪的眼神。
由德黑兰发出的捷报雪片一样送到北京,皇后静芬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快,这些天关绪清心情非常好,这一天和冯相华等人议完了事,当晚就在皇后的坤宁宫住下了。两个太医刚为皇后诊多了脉,关绪清询问病情,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皇后身体还弱,还需要休养,这两天稍微有点儿咳嗽,太医走后,关绪清和静芬说了会儿话,这才知道静芬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关绪清笑道:“刚才听太医说你体弱身热,吓人一跳,原来有喜了,又要给朕添一个龙子了。”
皇后似乎心事很重,娇小的身躯偎在皇上怀里,微微摇头道:“是喜,身子也有病。这无名热有些日子了。都怪皇上你,臣妾身子弱,你还非要行……行那种事……”
关绪清抚着她的秀发,缓缓说道:“人们常说,阴阳调和,可治大病。你总是提不起精神来,身子骨又单薄,稍遇到点儿冷热,哪有不病的?你是朕的妻子,也是天下之母,朕所有的都是你的,该高兴起来才对啊!”
静芬没有答话,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翻转过身子,竟然用手帕悄悄擦着眼角的泪痕。
“怎么了?”
“没什么,高兴的。”
“高兴还哭?”
“女人高兴和男人不一样。”
“莫名其妙。”关绪清不禁一笑,正要说话,静芬忽然说:“有一天,我要是真的死了,皇上给我个什么谥号呢?”
笑容凝固在关绪清脸上,他猛然坐直了身子,扳着静芬的肩头,急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静芬坐起身,望着纱灯里的烛光,叹息着微笑道:“自从得了这场大病,我总是怕自己不能陪伴皇上走到最后,所以趁着现在我想向皇上讨下这个谥号。你不是当初答应要给我孝贤这个谥号的吗?你要是能给我这个谥号,我将来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关绪清一把遮住了她的嘴,说道:“朕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咱俩成婚以来这么多风雨都过来了,将来一定会白头偕老,就是死也是朕先死,朕怕你走在前面的话,朕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朕自打登基以来事情多,陪你的时间少,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朕的心思?别胡思乱想……睡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关绪清就醒了,见静芬葱白色的小臂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均匀,沉稳的睡着,眼角还挂着幸福的泪痕,他轻轻替她掩了掩被角,披上中衣,轻轻的来到外间大殿。几个守夜的宫女忙不迭的过来侍候,关绪清摆手叫她们下去,单把小德安叫过来问道:“皇后如今一天进多少膳?”
小德安见皇上脸色阴沉,小心的低声道:“娘娘这些日子全都进的素,两顿正餐,奴才在旁边瞧着,一顿不过二两老米。闲时偶尔进一点荔枝瓜果。倒是前头厨子郑二做的荤菜娘娘还进得多一点儿。郑二走了之后,奴才就没见娘娘进过肉菜。”
关绪清沉吟道:“郑二现在哪里?”
小德安笑道:“他偷了御膳房一个鸡血红瓷瓶,埋在煤渣车里往外运,叫内务府查出来,打了一顿……”
他还没说完,关绪清就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你一会儿就去传旨,叫郑二还进来侍候,月例加倍,有钱了就不偷东西了。告诉郑二,主子娘娘进一两肉,朕赏他一两银子。”
“啊?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