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后,许一谋的亲兵队会合了本就驻扎在楚国边境再三日,整支部队来到了楚赵边境。
驻下营地之后,许一谋立刻召集了众将开会。许一谋坐在首位,苏离则紧坐于其下。苏离本不知道,他们所将要攻打的这座城市,正是号称赵国最坚固的城市巨鹿,巨鹿不仅面积很大,而且城墙极高,城内粮食充足,守城将领吴英生在巨鹿也长在巨鹿,很受巨鹿人的爱戴。要攻下这样的一座城池,硬攻根本不行,最通常也最有效的办法也只有诱敌出城和围困两项而已。并且依照经验估计,若想拿下这样的一座城池,怎么也都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这还得是在楚国国内不要发生什么天灾人害,而能够保证许一谋军队的军需供应的情况下。苏离在听过许一谋麾下将领的预计之后,倒不禁吓了一跳。她从不知道原来打仗竟是这样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并且这似乎还只是要攻下这一座城池的时间,而这场战争却不知道究竟要持续到何时。然而苏离却仍旧记得,在她临行之前,苏北曾经对她说过,这不会是一场苦战。可是依照目前情况来看,现实却分明与苏北所言不符。苏离不禁有些心中嘀咕。就算刚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糊涂,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份上,她也再不可能不明白这场战争正是苏北一手策划。当初宣和公主身亡之后,没有人再对悕能够保住性命抱有任何幻想。然而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最终楚王也只是做出了将悕流放地判决。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实在是让苏离不得不将此与苏北的突然入宫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在此之后,苏北又重新回到了离开已久的楚国朝廷,而悕则在送往流放地的过程中被人所截,进而引发出向赵国出兵这样的一个结果。事已至此,无论苏离如何迟钝,也猜得出来这根本一开始就是苏北向楚王所献下的一个借口攻赵的计策。并且悕的被截也十有是由楚王和苏北安排,只是不知道楚王到底打算如何私下地处置悕罢了。不过。苏离也还是有些想不清楚的地方。按说当初苏北离开朝廷,正是因为他与楚王在和秦还是灭秦上各持己见,然而如今苏北的献策却似乎正是和了楚王远交近攻的战略。苏离虽并不十分了解苏北,却觉既然苏北为了与楚王之间地战略分歧而多年闲居在家。那就似乎不太可能会突然的改变想法。然后苏北的献策背后究竟有些什么用意,苏离却也是着实想不出来。
苏离托着下巴,将精力重新的放回到许一谋等人地讨论之上。然而讨论过后,众将却还是一致认为攻下巨鹿的最好办法也只是围困一途而已。定下策略之后的几天。许一谋还曾派人到巨鹿城门前轮番叫阵,不过城内只是大门紧闭,根本无人应战。确定对方不会轻易出门应战,许一谋将楚国四十万人的部队分成多寡不一地十二组人马。分别驻在巨鹿周围,将整个巨鹿城团团围住。不过虽然每支队伍所分的人数不同,但驻下的营地大小却全部相同。并布以种种伪装。好要让巨鹿人分不清各组虚实。既不知道究竟楚国有多少大军,也不知道每组人马地确切数量。
而所幸者是子忧和子沉都作为许一谋地亲兵部队而同苏离一起留在了原驻地。虽然两人地身份现在还完全不同。
驻下半月之后,营地才基本算是完全建设完毕。苏离看着远处的壕沟微微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玄衣蹲在苏离身边,奇怪的问道:“太子,您为什么叹气啊?”
苏离坐在地上,指着壕沟道:“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是
的准备做好,这难道都不会让你感觉很绝望吗?”
玄衣直愣愣的瞅着壕沟,不解道:“这有什么好绝望的?难道太子您还希望赶紧打起来吗?我倒是希望一辈子都这样,不要打仗呢?”
苏离叹气道:“可要是早晚都要打,那干吗不早点打呢?”
玄衣取笑道:“太子是觉得这里无聊了吧。”
苏离瞥了玄衣一眼道:“难道你觉得这里很有趣吗?”
玄衣耸肩笑道:“至少很轻松嘛。不用每天辛苦的练功、表演还有赶路,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苏离并不真心的点头道:“嗯,那倒是。”其实古代的生活对于苏离来说本来就是相当的无聊,不过在楚城的时候好歹白天可以到处逛逛,也有书可看。可是现在基本上苏离根本每天都是处在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当中。兵将们白天的时候都要各做各的,只有苏离和玄衣两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却又不能去打搅别人。晚上的时候,军营里面限制用蜡,苏离和玄衣也不例外。本来来到古代,对于早以习惯现代电力的苏离而言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好不容易适应了点蜡的日子,现在却连用蜡的权力也被剥夺,这怎能不让苏离感到郁闷至极。
无聊的再叹了口气,苏离继续坐着看远处发呆,然而身后却传来子沉的笑声,苏离回过头,高兴而奇怪的道:“你今天怎么结束得这样早?”子沉身在火头班,要负责帮忙给全营的人准备伙食,所以每天都要忙到很晚。然而不论忙到多晚,却也都会过来陪陪苏离。只是今天却来得极早。
子沉来到苏离身边坐下,道:“因为将军下令明天要游戏一天,所以班头放了我一天半的假,今晚和明天。”
苏离奇怪道:“游戏?什么游戏?在军营里面玩游戏?”
子沉笑道:“这是军营里的说法啦,其实就是怕大家闷坏了,所以举行一些比赛而已。”
苏离兴趣缺缺的道:“我已经坏掉了,无法参赛。”
子沉笑道:“不要这么闷嘛,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明天我可以陪你去看。”
苏离敷衍的点头道:“好啊,不过我很想知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同这样闷在这里啊。”
子沉笑道:“难得看你也有这么不耐烦的时候呢,离儿,看来你可真是被憋坏了,真可怜。”
苏离挥开子沉摸向她的头顶而并不真心安慰的手,没有好气的道:“我就是不懂我们究竟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怎么巨鹿的人也都这么沉得住气啊,他们可是被围住了呀。”
子沉笑道:“他们不是沉得住气,而是没有办法。赵国虽然也并非小国,但若要与楚国硬碰,却是决不可能的。所以我想他们的期望该是通过非战争的途径来解决此事,现在的话应该是有赵使在楚城活动着呢。而至于我们按兵不动,一方面是由于巨鹿确实易守难攻,就算将来能够拿下巨鹿,也势必要让我们元气大伤;二来我想也是因为将军现在也还摸不准王上心思,万一王上其实只是想要凭借此事而敲诈赵国,只要以后赵国拿出让王上满意的条件就立刻收兵,那我们此时进攻启不是白白的牺牲将士性命嘛。”
苏离愣了一下,道:“我倒没有听说过后一个理由……”
子沉笑道:“这只是我猜测的而已,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有人说出来了。”苏离点了点头,再次想起苏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