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攻城的秦无雎终于攻城了,他们松了进城的包围口子,故意放人走,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三和见包围口子终于松了,赶紧勒马撤退。
这样的小把戏夏宗泽如何看不懂,他拼命的挥枪杀敌,根本不管松开的口子。
站在城楼上的范先生急得口冒生疮,王爷,王爷……
当流箭射到三和胳膊时,护着夏宗泽的包围圈无形就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三和急得大叫,“将军,将军请回城,请回……”三和的胳膊疼得发晕,就在他感觉不支时,夏宗泽终于打马回头,往城内而近。
秦无雎怎么可能会不追,他带着三万兵马正式攻城了。
城内
凌齐轩穿上了盔甲,虽然这幅盔甲简单而破旧,但不防碍他俊美刚毅、英气逼人,他骑马挥着长枪带着近千男人在长街上飞快的跑着。
“快,大家快点!”
在千人之后,还有一队中年妇人,她们竟然牵着各式牲口,有牛、骡、甚至连鸡、狗都有。
这些人奔跑在街道上,形成奇观,可惜没有人出来看。
林怡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这些靠近东城门时,迅速做着下一件事。
东城门门口
范先生看着离夏宗泽仅有几步之遥的平国大军,寒冬腊月,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滴,硬着头皮指挥守门将开口,他知道,东城门一旦开了,将很难合上,可是……
范先生大吼一声:“开城门——”他三个字刚喊完,城内拥来一股杂乱的人群,他想问斥候发生什么事,领对的人朝后面的人群大叫一声,“排列,排列,中间留道。”
杂乱的人群挨挨挤挤居然迅速排成了列了,当然夏宗泽领着人进城门时,中间的道也留出来了,可是凌齐轩却大叫道,“夏将军请靠边,请靠边。”
夏宗泽虽不明所以,可是他凭直觉,命令所有的将士靠边,就在这转瞬间,后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紧接着竟是一群牛、骡等牲口受到惊吓,狂奔出城门。
已经要进城门的平国军队不防跑出尾巴上有鞭炮的牲口,整齐有序的列队,骑兵,迅速被这群蓄牲冲期散了,而平国人看向城内,发现门口竟排着黑压压一群兵士,难道夏宗泽真有后手。
一冲一犹豫之间,范先生抓住了这个机会,顺利让守门将士关上了城门。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城内夏宗泽蒙蒙不知所以然。
城外秦无雎暗暗吃惊,难怪夏宗泽敢出城迎站,难道城内真的还有人手,那是多少呢?
双方相持。
凌齐轩却立即让这一千人分两批,迅速上城楼的上城楼,回头的回头。
夏宗泽终于愣过神来,打马到了凌齐轩身边,问道,“这是她的主意?”
凌齐轩点了一下头回道,“是,夏将军,我们这些人只能做做样子,请你迅速调整精锐准备下一场战斗。”
夏宗泽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齐轩说道:“这一千人当中,会有五百人跟着你出城,但是他们有没有战斗力,我不敢保证。”
“刚才列队很好。”
“我只临时训练他们这一个动作——排队。”
“简单有效!”
“谢谢将军夸赞!”
夏宗泽问道:“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效果的。”
凌齐轩微顿。
夏宗泽眯眼看向凌齐轩:“不想说?”
“不是!”
夏宗泽继续问道:“是她不让说?”
“没有!”凌齐轩回道,“实际上用的方法很粗爆直接。”
夏宗泽“有多粗爆直接?”
“将军想知道?”
“是!”
“那你等一下。”
凌齐轩骑马向街内跑去,没一会,带了一个老者过来,他们停在了夏宗泽面前。
夏宗泽坐在高头大马上朝下看过去,他以是林怡然,没想到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开口问道:“你能在短时间内让这些人服从命令?”
“回将军大人,不能!”
夏宗泽看向凌齐轩。
凌齐轩轻笑一声,“我和他配合做成了这件事。”
夏宗泽问道:“如何配合?”
凌齐轩回道:“我训练,他杀鸡敬猴,杀鸡的手段比军中的手段残酷十倍。”
“太平寨的人?”
“不是。”
“那里?”
凌齐轩回道:“曾是陵国定城酷吏。”
“原来他就是那个姓陶的。”
陶老头拱手回道:“对,就是小人。”
夏宗泽严谨的说道:“我要训练阵法,你给我杀鸡。”
听说练阵法凌齐轩不仅想起爷爷曾经用过的阵法,抿嘴看向夏宗泽。
“是,将军!”陶老头说道:“不过,训练之前,我们林姑娘说了,请将军先吃饱饭。”
“吃饭?”
“对,吃饱喝足才更有战斗力。”
夏宗泽抬头看向街内,远远的街道上好像有热气冒出,真有饭吃,他突然咧嘴一笑,拉着缰绳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在这个又阴又冷的隆冬时节里,在这个又黑又暗的孤独夜里,刚毅果敢的年轻贵公子,正在经历人生中的某一次茫然,虽然他早已独自解决过n次茫然,可是在茫然来临时,谁能拒绝这不经意间来临的温暖。
寂寞的长夜,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火光拉长了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萧瑟、寂寥。
长长的街道上人群涌动、喧哗,光亮的火把中,妇人们正在露天锅灶前烧煮饭食,敞开的大铁锅,热气升腾,雾气流动在冷冷的寒夜里,显得温暖而让人心安。
妇人们听到马蹄声,纷纷转头看过来,转头看的人中,包括林怡然,她站在某一个大铁前锅,正弯腰和一个女孩说着什么,火光映脸,热情扬溢,生动明媚的侧脸格外夺目——却毫不张扬,突然咧嘴的一瞬间,英气与温婉、沉静与倔强是如此动人,看的夏宗泽内心澎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喷薄而出。
林恍然感觉到有人看她,蓦然转头。
贵公子勒住缰绳,马儿被勒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见林怡然转头看过来,朝她展颜一笑,笑容未收,马头已转,调转之间,马头、前蹄抬高的几乎能把马背上的人摔下去,可是漂亮的贵公子,却极帅气的跟着马儿高高竖起,看得年轻姑娘们眼睛都直了,纷纷站起来,张大嘴巴惊叹连连。
林怡然直起身,双手叉腰,吹了吹不存在的刘海,娘的,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耍帅,烧包!转头就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被瞪的人不仅不生气,还哈哈大笑,边笑边回城门口了。
苏小兰看着远走的贵公子,暗暗动了动眉,转过头来,小声说道,“林姑娘,这公子是真看上你了!”
林怡然没想到苏小兰会说这话,瞪了她一眼,“别胡说!”
苏小兰做了个鬼脸,问道,“面疙瘩汤都好了,现在……”
“赶紧送过去,敌人说进攻就进攻了!”
“好”
林怡然和苏小兰两人赶紧安排出人手送饭食。
“苏大哥,你带着他们赶紧送过去。”
“好,我知道了!”
苏大易驾着骡车带着大铁锅和几个妇人快速往东城门而去,没多久之后,饭食就送到了东城门口,苏大易按排手给将士们打面疙瘩汤,军卒们吃得很快,吃完后就到左将军跟前听从按排。
夏宗泽一边和范先生商议事情,一边目光扫了扫过来送饭食的妇人,发现林怡然并没有跟过来,暗暗叫了句,臭丫头。
三和把打好的饭食拎过来,对夏宗泽和范先生说道:“将军、先生赶紧垫点肚子,这一场恶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夏、范二人边说边伸手端碗吃起来,是的,时间不等人,说不定平国人马上就攻进来了。
凌齐轩见二人在商议阵法,边吃边犹豫,想了一下,拉了要回街道的林小河,说道,“让你二姐过来一下。”
林小河点了一下头,“好!”
很快,林怡然就跑着过来了,问道,“什么事,凌大哥?”
凌齐轩抿嘴说道,“我想起爷爷曾过的一个阵法……”
见凌齐轩没有再说下去,林怡然感到疑惑,问道:“你现在说这个,是……”
凌齐轩再次抿嘴。
林怡然仿佛有些明白,试着问道,“你是怕爷爷的兵法外传,还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实践过这个阵法没有信心?”
凌齐轩摇头失笑,“两个原因都被你猜到了。”
“哦,那是什么阵法呢?”
“八方阵法”
林怡然眼睛一亮,自己在游戏中玩过这个,脱口说道,“这个阵法专门用来对付人海战术”
“你……听说过……”
“在流浪中听人讲过,说这个阵法是凌大将军的从古军法中演变过来的”
“啊……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是”
这不是林怡然在胡说,她确实在应城跟人八卦时,听到个类似的八卦,不过被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下,说得更清楚直白。
“那好吧!”凌齐轩暗暗对自己说道,她确实喜欢扎堆听八卦。
“你想领兵出城……”
“我是想,可是我觉得,有人比我更合适。”
林怡然瞬间明白了,“你想把此法教给夏宗泽?”
“对!”
“行吗?”
“不试试怎么行”
“那好吧”
“帮我理一下,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
“好”
凌齐轩和林怡然两个人蹲在地上,凌齐轩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比划,林怡然不住的点头附合。
不远处,范先生笑道,“将军,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夏宗泽真有此意。
两人很快站到了凌、林二人身边,看他们在蹲在地上比划。
林怡然很快听懂他的意思了。
凌齐轩没想到林怡然很快吃透八方法的精髓,惊讶的问道:“你听明白了?”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懂的吗?”
凌齐轩叹气的说了句,“我可是琢磨了很久。”
“你琢磨过的东西再给我听,我当然听得很快。”
“好吧,你厉害。”
林怡然起身站起来,看到了范、夏二人。
范先生马上问道,“凌公子这是……”
凌齐轩说道:“刚才夏将军说到阵法,我想起爷爷曾用过的八方阵法。”
“你的意思……”范先生心想,难道凌齐轩要跟王爷一起上阵,太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凌齐轩却回道:“我驾驭不了贵军,我想把这个方法给夏将军”
范先生和夏宗泽都大吃一惊,相互看了看,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军法、军阵比手艺人的技艺更保密、更不外泄外传,几乎都是传给当家嫡子,凌齐轩的行为不得不让人震惊。
“太谢谢凌公子了!”范先生激动的说道,“那阵法秘极……”
“我听明白了,有纸吗,我来画出来。”
范先生惊讶的看向林怡然,又看了看凌齐轩,他说道,“我跟爷爷上过战场,但是机会太少,对爷爷的八方法也是一知半解。”
“原来如此!”范先生边回边盯着林怡然,心想,连上过战场的凌齐轩都一知半解,她怎么会知道?
林怡然被他看得不自在,脱口说道,“不要?”
“要,要,范某马上去拿纸。”
其实,这跟古代知识传播、人们思想观念有关,就像刚才上文所提,为了能出奇制胜,更为了防御敌人,这些军法、军阵一直被蒙上层层神秘的面纱,让世人窥不见其实质,有些军事阵法甚至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在实际运用中根本没有传闻的那样神秘,不过是根据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罢了。
很快,范先生把纸笔拿了过来,林怡然把凌齐轩所说的八阵法用图文并茂的形式,以最极简的方法表达出来,即便是不懂的人似乎都能看懂。
“精妙啊!”范先生捋着胡须说道。
夏宗泽嘴角上扬,脸上淡淡的笑意遮也遮不住,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太实用了,看向林怡然的双眼,光亮照人。
城外,漆黑的寒夜里,火把通明,军师刘昌海盯着不高的城楼说道,“殿下,刚才门口的人似乎不少,难道姓夏的故意让我们入套。”
秦无雎眯着桃花眼,“几路消息都说他只带了三千兵马,不可能有误!”
“殿下,可是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而且现在,城楼里有饭食的香气飘过来了,根本不像慌乱失措的样子。”
“也许是幛眼法。”
羊将军叫道:“对,肯定是幛眼法。”
校尉也跟着附合说道:“将军我们赶紧攻城,速站速决。”
刘昌海却说道,“夏宗泽有个能打的周将军没有跟过来,我们不得不妨。”
羊将军不耐烦的嚷道:“刘先生,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既然来了,就打个痛快,打不死姓夏的,至少把他搞残了。”
“对,殿下,赶紧攻城。”
秦无雎眯了一下眼后,突然说道,“各位将领得令——”
“殿下——”刘昌海想阻止。
“殿下——”将军们高兴。
佑福县城的上空,月亮突然被乌云遮住了,突显得火把更加明亮,站在城楼上的斥候马上挥动手中的小旗,高声叫道,“敌军动了,敌军动了……”
战斗的号角瞬间吹响,无论处在什么动作的军卒,最后归一为三个动作,手摸兵器、立即排队,看向领头将军。
夏宗泽高举自己佩刀,大叫一声,“开城门,冲出去——”
刚刚凑齐三千人的队伍跟着夏宗泽瞬间冲出了城门,城门在最后一个士卒出去后瞬间关上了。
城外,平国三万人马,把夏宗泽三千人队伍团团围住,一场一比十的战斗随即拉响,大刀、长枪寒光朔朔,血溅铁衣,厮杀异常惨烈。
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所有的作战都是近身作战,都是直接面对面的搏击,因为冷兵器的运用受到空间、速度和力量等条件制约,其杀伤力是有限的,单兵作战、如果一哄而上各自为阵、仅凭个人勇力,是难以保证全军必胜的,因此,必须利用各单兵的协同来赢得整个战局的控制权,这时,阵列在战争中就显得犹为重用。
显然,夏宗泽显然是个中高手,虽然刚开始时,三千军卒轰冲一气,但是在他的调动下,队伍很快形成八方阵列,他居于阵中指挥若定。
他所使用的阵法,就是刚刚学到的八方法,不消一会儿功夫,阵法已经被他用到极到,果然不愧是战神。
所谓八方法,八方是指八个方位,三千人被八个方位分成了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三百人,而这三百人由夏宗泽近身精锐骑兵五十人,步兵十百八十人,另配临时征来的步兵六至七十人。
而每一组人手又被分成了两组轮流攻击,这是抗击人海战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八方阵的打法,开始时,效果并不显现,可是一个时辰后,效果立马呈现出来,首先从方位来说,八方,八个方向,相当于形成了个封闭的不可攻破的圆,而每个组先由一组人马主攻,另一组人马边休息边辅助攻击;主、辅轮流上阵,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平国人开始时没有意识到,当战斗持续到一更天时,以肉眼的速度发现兵卒大批量伤亡,这时三万人可能已经去掉了一万人。
怎么会这样?
说是三万人,实际上参与战斗的只有二万多人,那么其他几千人呢,难道平国人在虚报军数?不,没有,还有几千人分别守着另外两个城门,及一个通往外界要塞的路头。
而此刻,宁国人越战越勇。
城内,林怡然早已把佑福县城的民众组织起来,只等时机成熟,开始助攻。
如何助攻呢,苏大易和顾明浩两人被分成两组带着烧热水的妇人们开始往另外两个城门处洒热水、用弓箭手。南、北门,平国守门的军卒被突袭搞得措手不及,严防死守的阵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怡然一直站在范先生身边,当两道城门被撕开口子时,她对范先生说道,“先生,赶紧去找援军!”
“多谢姑娘!”
“先别忙谢!”林怡然问道:“你们最近的援兵在哪里,如果太远,我这点雕虫小技支持不了多久。”
范先生回道:“林姑娘莫急,我想周绍良周将军应当在来的途中了。”
林怡然问道:“是收到你们信,还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范先生回道:“收到信,我也是刚刚收到飞鸽传书”
“确定!”
“确定。”
“什么时候到?”
“这……”
这时,有校尉叫门,“开城门,开城门……”
范先生赶紧去指挥调度了。
林怡然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夏宗泽带着人马回来歇气。可是宁国人怎么会发他们进来歇气,紧随其后。范先生赶紧让弓箭手掩护,一时之间,箭如雨下。
当夏宗泽进到城内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林怡然一边安排妇人给他们送水、送馍头,一边让人把烧好的开水往城楼下泼去,刚想爬上来的平国人几乎都被烫了下去。
平国人仍然不放弃,留在楼上的五百多个男人拿着长枪挑着、刺刀。
滚水、长枪终于让平国人暂时放弃了攻城,退到了五里地之外休战。
夏宗泽看着平国人退到五里地之外,暗暗松了口气,大步跨到林怡然跟前,也不顾大庭广众,当下就紧紧的抱着林怡然。
坚硬的盔甲硌得林怡然很不舒服,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叫道,“你以为战斗结束了呀,赶紧喝水吃东西!”连说边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被瞪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高兴的低声说道,“那你给我端水、拿馍。”
“自己拿去!”
“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林怡然不动,说道:“难道每次都有人给你们备水备粮了?”
“偶尔有!”
“那不就得了。”
“可是今天不是有嘛!”夏宗泽一幅小可怜的眼神看向林怡然。
这么大的男人还撒娇,妈呀,真受不了,林怡然赶紧转身给他端水拿展馍。
范先生趁林怡然走开,赶紧走到夏宗泽身边,低声说道,“王爷,林姑娘派人袭击了南、北城门,南、北城门防守已经没那么焊不可动。”
夏宗泽点了一头。
范先生再次说道:“将军,我们似乎稳住战势了。”
夏宗泽点了一下头,“嗯!”
“只要熬到明天中午,周将军就能到。”
夏宗泽再次点了一下头。
范先生最后说道,“王爷,林姑娘在这场战役中起了不可忽略的作用,如果没有她,佑福早就被攻破,我们可能会突出包围圈,但是代价太大。”
夏宗泽看向天空悠悠的说道:“也有可能突围不了。”
“不,王爷,我们经历过比这更残酷的战役,突围是肯定的,只是没有今天这样轻松、代价这样小,她果然是个奇女子。”
夏宗泽低头得意一笑,我看上的女人呢!
林怡然端着水过来,问道,“范先生,你怎么不去喝水、垫肚子?”
“哦,范某马上就去。”范先生高兴的到放水桶的地方,仗打了这么多年,好像这一次打得最……最什么呢,他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
从林怡然过来,夏宗泽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林怡然。
林怡然狠狠的剐了一眼夏宗泽。
可惜这一眼,在夏宗泽眼里,全是娇嗔可爱,没有半点威力,他一边狼吞虎噎,一边不停的看着林怡然,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林怡然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好好吃吧,别呛着了。”
夏宗泽忙得只能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林怡然看了看沾满血渍的盔甲,又看了看被布巾裹着的胳膊,想想,这贵族也不好当呀!
夏宗泽三下五除二填饱了肚子,走到垛口看向城门外的平国军队,一边看一边问,“刚才跟我一起出去的人,你从哪里弄过来的?”
林怡然回道:“牢狱,还有佑福县城衙门的衙役。”
“那些妇人呢?”
“县城里的居民。”
夏宗泽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调动他们的?”
林怡然直接回道:“挟持了县太爷!”
夏宗泽转头微微一笑,果然还是那个胆大妄为的丫头,轻轻说道,“谢谢你!”
林怡然被满眼深情的夏宗泽看得害羞的转过头去,摇头说道,“不必谢,我也是为了自己。”
夏宗泽轻轻叹道:“这城里,要为自己的人何其多,可是只有你这样做了。”
“谁让我无知呢?”
夏宗泽才不会相信他说的话,转过头去看向城外,心想,如果不是她在城里,自己早就引平国人进城了,可能已经突围了,也可能没有突围出去,但是佑福县城决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可现在……虽然没有突围,看着仍然平安的佑福县城,他似乎觉得也不错。
曾经以杀人魔头闻名于世的宁国战神,站在这个不知名小县城的城楼上,突生人生有风景不过如此的感觉。
城外
秦无雎的头盔甩在一边,双眼看向刘昌海,“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战术、列阵?”
刘昌海回道:“回殿下,可能是凌家失传已久的八方阵。”
“八方阵?”
“对!”刘昌海说道,“这个八方阵好像专门用来对付人海战术。”
“怎么会有凌家兵法?”
刘昌海回道:“也许夏宗泽找到了陵家唯一的后人。”
“陵家有后人?”
“是,听说十年前人,陵王留了陵家一条血脉。”
羊将军拍着大腿吼道,“难道这次还不能除掉姓夏的?”
秦无雎阴沉沉的看向账外,“我要让他回不了家祭不了祖。”
新一轮攻城又开始了,这次,夏宗泽没有出城迎战,站在城楼上指挥,火攻阵、烟熏阵、开水汤、弓箭手轮番上阵,打退了平国一轮又一轮的强攻进取。
慢慢的天竟亮了。
新一天的到来,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少希望,却让疲惫不堪的人们更加疲惫。
跟林怡然一起出来游玩的杜昌晴,在烧了无数锅开水之后,变得烦燥不堪,看到林怡然从城楼上下来,马上从灶口处站起来,大声叫嚷道,“谁让你出来玩的,连累的大家都回不去,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苏小兰吃惊看向杜昌晴,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怡然看了眼杜昌晴,根本没心情跟她说这些,连忙走到杜先生和陶老头跟前,说道,“继续让县太爷出人出力。”
“好,我知道了!”陶老头回道。
杜先生听到女儿的话了,有些不好意思,“小然哪,小晴心情有些不好,你不要跟他计较。”
林怡然摇摇头,“不会,先生赶紧去忙吧。”
“好,”
林小河正从板车上搬柴禾下来,见二姐下城楼,跑到二姐身边,脸贴在二姐身上。
“累了吧!”
“二姐,我不累!”
“大哥、大弟呢?”
林小河回道:“和军爷正在城内收集柴禾。”
“好,做累了就休息一下。”
林小河摇了摇头,“二姐,你不是说过吗,关键时刻,多一分努力就多一分机会。”
“小河,你真棒!”
“二姐,我去忙了!”求过安慰的林小河心安了,连忙出去帮忙了。
苏小兰走到林怡然身边,说道,“我哥和军爷到粮铺征粮去了。”
“嗯,我知道了!”
林怡然带着妇人再一次煮食。
夏宗泽和范先生等人聚到一起,再次商讨了接下来的战役情况,商讨人之中包括凌齐轩。
带着三万人马而来的平国人没有想到小小的佑福县城居然没有攻下来,居然没有围歼了只带三千人马的夏宗泽,看着大量人员伤亡,秦无雎由开始的淡定变得烦燥不安。
再次调度人手开始强攻,这次强攻跟夜晚不同,他调集了所有云梯、攀索,调动所有弓箭手,三个城门一起上。
秦无雎的举动,让只有三千人的夏宗泽陷入了被动。
一场残酷的战事再次升级。
不出所料,三个城门一起被攻时,防守最弱的南城门,被平国人攻破了,而攻破南城门的是平国将军——羊由英,此人粗暴蛮缠,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他一路杀戮着进了佑福县城,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守南城门的是夏宗泽的校尉,此人已经死在南城门口,当夏宗泽听说南城门被攻破时,连忙骑上自己的白蹄飞奔而来,在半道上和羊由英对上了。
听说南城门被攻破,城里的民众一下子慌了,县太爷直接不再听陶、杜二人的话,直接逃了,边逃边叫,“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用了,佑福城要破了,真的要破了……”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时,那么所有威胁的手段都不是手段了。
陶、杜二人把情况告诉了林怡然。
林怡然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只能等祁大了!”
原来昨晚袭击南、北城门就是掩护祁大逃出去找援军。昨天三更天回去的,按道理,他们应当到了才是!
林怡然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太平寨子的援军过来,又不希望,为何呢?平国人是战场上的常客,彪悍勇猛,会打会杀,可是太平寨子只杀过几个山匪,战斗力根本不值不提。
还没等她想完这些事情,平国人居然杀进城里了,她赶紧让苏小兰等人躲进就近的地窖。
林小河拉着林怡然的衣袖:“二姐,你怎么不去?”
林怡然说道:“二姐还有事,你跟小兰先去。”
“二姐——”
“别怕,二姐有不死之躯,放心!”
苏大易带着唐明浩找到林怡然,说道,“平国人攻破了,已经杀进来了!”
“我知道!”
苏大易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林怡然回道:“能做到什么就什么吧!”
“好!”
林怡然带着苏大易准备去大街着,刚走了一个胡同,就得对面的平国人杀上了。
“小然,小心!”
林怡然赶紧拿了自己背上的弓箭击了出去,苏大易在前面杀敌,林怡然在后面用弓箭掩护,很快干掉了对面几个平国军卒,他们转到了大街上,发现夏宗泽正带着人和敌人厮杀。
羊由英虽然凶猛,可是比起夏宗泽来,还是差上不少,他竟被夏宗泽打退到了南城门。
就在林怡然以为夏宗泽能把平国人打出去时,秦无雎领着大队人马到了,这两国王子再次狭路相逢了。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那么谁是勇者呢?
跟在夏宗泽身后的军卒不多了,根本不能可秦无雎身后的军卒相比。
左祯带着人过来支援,迅速杀入被包围的圈子。
凌齐轩正在东门死守,林怡然看着轰乱成一团的妇人,还有临时调征过来的男性民众,迅速拿出箭射了带头尖叫的两人。
苏大易等人连忙跟着林怡然,同样射杀了带头逃跑的临时民兵。
轰乱的人群被林怡然的杀气震住了。
林怡然大叫道,“东城门还没有破,赶紧给我去死守严防。”
民兵未动。
“我再说一遍,去不去……”
眼看着林怡然手中的箭又将射出,人群轰的往后退。
林怡然跟着他们往前走,人群被她逼退到了城楼上。
凌齐轩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指挥他们抵御上城楼的宁国军卒。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可是战斗却越打烈,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
林怡然看着越来越少的军卒,急得团团转,援军呢,援军呢……
夏宗泽和左祯合力终于打退了平国人的进攻,秦无雎和羊由英被逼出了南城门,可是他知道,他们决不会善甘罢休,迅速回到了东城门,说道,“打开城门,我出城应战!”
“将军……”范先生制止道,“平国人现在还没有攻上来,你不必急,说不定周将军已经到了佑福县城附近了。”
“开城门——”
“将军——”
“听令——”
“是,将军……”
林怡然看着骑马挥枪而出的夏宗泽,低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凌齐轩跟着夏宗泽出了城门,城楼上苏大易和范先生两人一起合力为城楼下的夏宗泽作掩护。
城楼下的厮杀已经不能言语来形容了,伏尸满地,血流成河。
太阳渐渐升到头顶,就在林怡然以为两军要同归于尽时,不远处,群马奔腾,扬起阵阵尘嚣。
范先生高兴的大叫,“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林怡然捋了一把流满汗水的脸庞,放下手中的弓箭,终于得救了。
因为有了援军,战斗在半个时辰后结束了,前来救援的周绍良追着平国人去了。
而太平寨的援军也到了,这次支援,让林怡然意识到,太平寨的护卫充其量也就是个护卫,离军卒的距离太远了,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站在林怡然面前的戴小六,看着一脸深沉的林怡然,有点犯怵,他们救援,拖拖拉拉来迟了,好像是不好。
林怡然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帮着清理佑福县城,记住,只准帮忙,不准扰民,懂吗?”
“是,林姑娘!”
“赶紧去吧!”
戴小六带着三千人马开始帮忙收拾佑福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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