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见到挡住他去路的,竟然是昔日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顿时感到有些吃惊。
呼延灼疑惑地问道:“林冲,你不是在禁军中任教头吗?怎么放弃舒适的生活不要,放弃一家老小不要,此刻却投靠梁山贼寇,做起强盗来了。难道堂堂朝廷命官还不如一个梁山贼寇吗?”
林冲苦笑一声道:“呼延灼大人,你久在地方任官吏,恐怕还不知道我林冲的遭遇吧。就是因为那高俅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想要调戏我的妻子,于是高俅便编织罪名想要置我于死地。幸好后来秦枫秦庄主多次拯救我于危难之中,让我逐渐明白和清醒过来,这个朝廷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替他们卖命。”
他大声道:“你去周边八百里百姓家打听打听,他们认可的到底是梁山好汉,还是朝廷官府。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想大人你一定会明白的。”
“放肆!”呼延灼提起双鞭指着林冲怒吼道:“枉你还是禁军教头,身手皇恩却不思回报。你以为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背叛朝廷,投靠这梁山贼寇吗?我绝对不相信你的鬼话,也不会听信你的话投降梁山。”
林冲苦笑一声道:“在梁山之中,有不少朝廷将领。包括神火将军魏定国、圣水将军单廷圭、病关索杨雄、铁面孔目裴宣、青面兽杨志、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等等。难道他们都是背叛朝廷,背叛自己的诺言吗?只因为朝廷黑暗腐败,他们已经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因此我们不得不反。”
他苦口婆心说道:“你看现在国内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南面的方腊,东面的晁盖,西面的王庆,北面的田虎,哪一个不是官逼民反。加上内忧外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就听我一言,暂且投靠秦枫。若是他的治理理念与你不合,一年之内便可自由离开。若是你觉得他是明主,便可留下来辅佐于他。”
“若是我不投降呢?是不是要教我身首异处,连具全尸都不能留呢?”呼延灼冷冷说道。此刻他的内心已经有为国捐躯的想法,大丈夫能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是莫大的荣誉。
林冲和呼延灼都是朝廷将领,他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已经看出了端倪。为了打消对方的念头,他大声道:“呼延灼将军,我知道你想为国捐躯,想用死来报晓朝廷,报效自己忠于的朝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跟随你的几万将士呢?你带着他们前来,却自己一个人空手而归,把性命丢在战场上。你可以一死了之,难道也要让他们跟着你去死吗?”
“他们的命运自己掌握,我管不了这么多!”呼延灼无言以对,只好胡乱说话。
“笑话!”林冲说道:“他们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你手中。是你带着他们来到水泊梁山,是你排兵布阵,让他们冲锋陷阵。现在又是你让他们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末了你竟然说他们的路自己走,那为何你要让他们陷入绝境?他们是你的兵,他们何去何从由你决定。”
林冲的话掷地有声,让呼延灼面红耳赤。
他的双鞭缓缓下滑,却不甘心地说道:“林教头,我呼延灼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人。今日便求你一次,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林冲拱手作揖道:“先前你与我同朝为官,大家有同袍之谊。若是大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若是我能够相助的一定尽力而为。”
呼延灼说道:“我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能够帮我照顾这剩下的兄弟们。他们都是听从朝廷命令才与你们为敌的,其实都是无辜的百姓出身,这一节你是知道的。”
林冲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道:“大人,若是其他事情我倒是可以相助,可唯独这件事情我却万万不能帮忙。”
“为何,难道我呼延灼唯一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吗?”呼延灼连声叹气,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林冲说道:“若是其他士兵我倒是能够帮忙管理,但呼延灼大人你治军严谨,又爱兵如子。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弃你而去,而会和我拼命下场。到时候又是一场混战,最终落个两败俱伤。难道你的士兵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其实这话是故意让呼延灼激起心中爱兵如子之心。这说话之间,朝廷的兵马早就在明晃晃的刀兵之下弃械投降,哪里还有什么忠君报国,什么以身殉国的说法。
只是现在为了让呼延灼投降,林冲不得不编排些故事,让他心中有念想,打消自尽的念头。
“我的士兵真的不肯投降吗?”呼延灼疑惑地问道。
林冲说道:“现在这些士兵就等着你一句话。若是你投降的话他们便跟着投降,若是你要自尽报国,他们也只能够马革裹尸、战死疆场。你想想看,这几万人的队伍,身后还有十几万的家庭,还有几十万的兄弟姐妹。你若是一死了之,想关联的人就会陷入无尽悲哀之中。有多少父母会失去儿女,有多少儿女又会失去父亲。”
“不要犹豫了,投降秦枫之后你有一年的考察期。若到时候他的理念你不认同,就可以立刻离开,包括你带来的这些兄弟们。”林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道:“包括百胜将军韩滔和天目将彭玘,他们都已经投降秦枫,现在就等将军你一句话了。”
呼延灼叹了一声道:“秦枫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你堂堂东京八十万进军教头都为他当说客,连韩滔和彭玘都投降于他。这个人看来真是不简单,我愿意给他一年的考察期。若是一年之内他能够让我信服,我便愿意辅佐之。若是不能让我信服,我一定带着几万人的队伍离他而去。”
“那就一言为定。”林冲放下手中的寒星冷月枪,松开缰绳驰马缓缓而来。带着满面春风,带着一腔热血,还带着浓浓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