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
玛蒂尔达父亲难以启齿。
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
但不说,丁凌怎么会把钱借给他。
说是借。
其实大概率就是送的。
毕竟他所谓的保镳工作,真的是蹭吃蹭喝,完全是沾了玛蒂尔达的光。
玛蒂尔达的父亲,对此很清楚。
但他走投无路了。
为了活命,只能厚颜求丁凌了。
是以,他想撒谎。
但在一旁莱昂、女儿的灼灼目光中,他身子微微一颤,还是说了实话,毕竟丁凌是巨富,若是欺瞒了他,以后不帮他了怎么办?不要他做这个保镖了怎么办?
他不觉得自己身上的龌龊事能瞒得过丁凌这种上流人士。
“父亲,你,你……”
玛蒂尔达知道自家父亲肯定做了不少丑事,否则也不至于被丁凌给找上门,但她属实没有想到,自家父亲这么胆大包天,连史丹菲尔那种人的东西都敢窃拿。
“我当时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
玛蒂尔达父亲哭嚎,涕泗横流,‘我家有多穷,丁先生你也是知道的,为了生活,我咬牙做了这种事,做完后,我也是心惊胆战,每天都生活在恐慌、忐忑之中,直到遇到了丁先生,我才稍微镇定了些,若是不然,这些日子,我肯定会每天生活在噩梦中,难以脱身……’
他说了很多。
极力在给自己脱罪。着重表达了自家很穷,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庭,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玛蒂尔达没有点破自家父亲的那点小心思。她都不好意思说他,他自己什么情况他会不清楚吗?现在却来忽悠丁大哥。
她咬了咬牙,已经决定私底下把这事跟自家丁大哥说清楚了。
玛蒂尔达姐姐、继母两人站在一旁,个个神情难看。差点被史丹菲尔给杀死,这种人生经历,她们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莱昂则是双目深邃的看了眼玛蒂尔达父亲,在他的眼里,这位很是油腻的中年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做任务,这样贪婪、劣质又胆小且没什么本事的小人,他可没少杀。
但这位又是玛蒂尔达的父亲。
而玛蒂尔达跟自家老板丁先生是好朋友关系,所以莱昂为了照顾玛蒂尔达的面子,没有说什么。
“行了。别说了。”
丁凌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随手打开,里面摆满了钱,他招了招手,道:
“玛蒂尔达,你点一百万给你父亲。”
“谢谢你丁先生。”
玛蒂尔达父亲、继母姐姐都是一脸感激。
玛蒂尔达脸上闪过一抹羞愧,面对丁凌,她更为自卑了,当然心里的感动、认可度,在这一刻又往上跳了不少。
现在已经快要接近99%了。
就要完成任务了。
不得不说,玛蒂尔达的亲人,拿来刷分,是很合适的。
……
次日。
史丹菲尔上门,拿到了一百万,他很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两眼玛蒂尔达父亲:
“死胖子,跟我说说,这么多钱,你怎么搞到的?”
“是,是丁先生借给我的。”
玛蒂尔达父亲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面对史丹菲尔,他满脸惧色,根本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这是被收拾的次数太多了,对于史丹菲尔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史丹菲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打开,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叼着,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给他点火。
吧嗒!
火机打响,火焰中,史丹菲尔的香烟被点燃,他深吸了口,朝着玛蒂尔达父亲的方位吹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的说道:
“丁先生是谁?”
“是我们的房东。”
继母在旁开口,强自镇定道,‘我老公在给丁先生做保镖。我女儿是丁先生的好朋友。所以他才会借钱给我们。’
‘保镖?!’
史丹菲尔很诧异,‘就这死胖子的体格、身手,品行,去给别人做保镖?’
他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嘴角都咧了起来,大笑了三声,笑得继母等人都一脸尴尬时,这才停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虽然我对丁先生不是很了解,但能聘请死胖子这种烂人做保镖,也是个奇葩。行吧~~’
他还待再说两句。
一旁的玛蒂尔达忍无可忍,叱道:
“丁大哥是个好人,不是什么烂人,麻烦你放尊重点!”
史丹菲尔哟呵了一声,看向玛蒂尔达,‘小姑娘挺漂亮的。你就是这死胖子的女儿?那丁先生的好朋友?啧啧啧,看样子你很喜欢丁先生啊。你叫他丁大哥?是你一厢情愿,还是丁先生也很喜欢你?若是你们两个互相喜欢,那更好办了。我想跟丁先生做笔大生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介绍一下。’
玛蒂尔达立刻摇头,‘你们一点都不尊重丁大哥,我不会让你们靠近丁大哥的。’
‘就凭你?谁给你的自信?’
史丹菲尔嗤笑;‘要不是今天收到了一百万,就凭你刚刚这句话,我就要好好收拾你一顿,简直不知所谓!找死!’
玛蒂尔达俏脸涨得通红,却是又急又气。但她小胳膊小腿,哪里拧得过史丹菲尔这种粗胳膊,只能干瞪眼。
“死胖子。”
史丹菲尔轻笑,看向玛蒂尔达父亲,‘你女儿不愿意做中介,这中介就让你来做了,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佣金的,包你满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搞一笔?’
玛蒂尔达父亲迟疑。他做了保镖,工资贼高,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对于其他事业已经不感兴趣了。
‘给你两成佣金。’
‘两成?!’
玛蒂尔达父亲的呼吸都急促了三分,因为常年混迹粉这一行,他很清楚,两成利润的钱财有多少了。
这要是真的拿到手了。做上几笔,就能养老退休,告别庸俗与苦难了。
‘看样子你心动了。过两天货给你,拜见丁先生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史丹菲尔拍了拍玛蒂尔达父亲的肩膀,带着手下,主动走了。
他回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丁先生的档案。
查明后,他倒吸了口气。
非常有钱的一个隐形巨富,不显山不露水的,比许多国家的首富都值钱。
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史丹菲尔眼中闪过一抹困惑,他甚至于一度觉得丁凌只是个白手套,真正的内秀之人另有其人。
但无论他怎么调查,都查不到丁凌幕后黑手是谁。丁凌就好似真的是个明面上的巨富,根本不是其他巨富的棋子似的。
他盯着丁凌的资料看了很久,最后也是看不懂。
一切都很合理。
但丁凌这么年轻,财产多的过分,又不合理了。
‘不管怎样。这条肥羊,我宰定了!’
史丹菲尔很是兴奋:
“竟然找死胖子那种垃圾做保镖。可想而知,这家伙是个幼稚、愚蠢的家伙,小儿持金过闹市,他想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怎么可能?就算老子不动手,其他人肯定也会动手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史丹菲尔如是想着,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找杀手组织去刺杀丁凌。
当然刺杀之前。
他得想法子联合一些朋友,把丁凌的财产给合理合法的黑掉。
‘丁凌那么多钱,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黑掉。得找几个背景、权势大的老家伙合作。’
史丹菲尔内心不甘,‘便宜这些老家伙了。等我上位后,再拿这些老家伙开刀,到时候我要他们把吞下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而且要加倍的吐!!’
史丹菲尔有了主意,便立刻开始联系杀手组织。
除此之外。
他还联系了一些专门替他干黑活的地下组织,这些组织有不少打黑拳卖命赚钱的,也有卖各种黑货赚钱的,都是他的合作组织、或者附属组织。
有这些人去试探、恫吓、威胁丁凌。
再有杀手做主攻。
丁凌不死?
怎么可能不死!
‘这家伙死定了、碰到我,算他倒霉。’
史丹菲尔嘿嘿一笑,抽着雪茄,走到窗口,看向窗外景色,乌云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暗沉沉的,但落在史丹菲尔眼里,却是那么的明媚、耀眼。
‘那死胖子算是我的福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丁凌这条肥羊。’
他抽完雪茄,然后开始联系一些高官。
等联系妥当。
他笑的更大声了。
‘钱财滚滚来。等有了这么一大笔钱。我想要升官发财还不容易?’
史丹菲尔甚至于觉得丁凌大概率不止这些钱。
毕竟他能查到的都是丁凌摆在明面上,很好查询的钱财,那些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他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个能力去查。
但如今不一样了。
‘有那些老家伙相助,凭借他们的权势、背景,丁凌不论在哪个国家开户,他的资料、钱财都将无所遁形。除非他用了更为隐秘的藏匿钱财的方法,但不论他怎么藏。等我把他给抓住了。严刑拷打,我还不信,他不会把那些财产吐出来!’
‘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
自古以来。
财帛动人心。
因为财富,闹得兄弟阋墙、姐妹闹掰、父子反目等事件,层出不穷。
古代如此,现代更是如此。
更别说史丹菲尔这种见钱眼开,十分贪婪的人了。看到丁凌的钱,他不会想办法弄过来,他就不是史丹菲尔。
……
次日。
早上。
玛蒂尔达依然早起去学做早点,今天她做了好几个大大的煎饼,里面放了很多作料。
她把这些煎饼放好,为了不让煎饼冷却,她特意放在衣服里头的口袋里,裹着,保暖。
到了丁凌家门口。
她看到了莱昂。
莱昂朝她笑了笑,开了门,‘进去吧。’
玛蒂尔达也不客气,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是跟原来一样,五点就起来了。’
‘是的。’
‘你真是一个勤奋。认真、负责的好保镖。’
玛蒂尔达赞誉了一句,转而又耷拉着脸,‘不像我父亲,到现在还在睡懒觉。’
她的父亲除了一开始几天因为特别兴奋、激动的缘故,跟打了鸡血似的,比莱昂起的还早,天天跟标枪一样站在门口站岗,丁凌出去,就开车、拎包,跟豿腿子似的。
但这种鸡血只是持续了几天就冷却了下来。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懒。
到得现在,都开始睡懒觉了。都八点了,竟然还没有来工作,简直过份!!
尤其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玛蒂尔达更生气、郁闷了,她坐在椅子上,看向丁凌的卧室,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不由按捺住内心起伏的心绪,静静的候着。
莱昂也在旁候着。
他订了早餐。
如今早餐已经在路上了。
这订餐工作,是丁凌交给他做的,每天的饮食,都非常丰富且昂贵!莱昂每次点餐,手都在打抖,持续一个多月了,都还是如此,只是现在抖得没有原来那么厉害而已,不怪他会这样,实在是那些早点,每一份都点的他心痛啊。随意一份,都有他原来好几日的工资了。贵的那份,甚至于他要干好几个月!!
夸张到离谱!
怎么可能不手抖。
要不是丁凌的吩咐,他绝对不会订那么贵的早点的。
他看了眼玛蒂尔达,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玛蒂尔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大致说了一遍。
莱昂蹙眉:
“你父亲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要不是丁先生,你父亲现在说不定都被枪杀了。结果别人诱之以利,你父亲就动摇了。这……”
玛蒂尔达肃然道:
“我会向丁大哥道歉,并让他辞退我父亲,重新招募一些保镖的。我父亲做保镖不合格。”
莱昂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比一下他,玛蒂尔达的父亲简直就是业余中的业余,尽管他也是个业余的。但丁先生只有两个保镖,两个都业余,这怎么行?
真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必须找个搭档才行。
到时候一个护着丁先生,一个可以主动出击,抹除掉一些潜在或者明面危险。
“玛蒂尔达,你在说什么?”
而也就在这时候。
玛蒂尔达的父亲终于睁着一双惺忪睡眼过来报道了,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玛蒂尔达的话,他不由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