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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倒是一怔,他在说出第四点的时候,脑海中浮出的并不是袁氏兄弟,而是李渊,李渊占据关中坐看关东风云变幻,尤其是王世充与李密的两虎争斗,待王世充击破李密之后,李渊已兵jing粮足,再后顾之忧,因此jing锐尽出攻打洛阳,生俘来援的窦建德,迫使王世充献洛阳出降,一举奠定了大唐江山的百年基业,不过,庾文君举曹cao擒杀二袁兄弟为例,倒也能勉强贴合当前的形势。
云峰又转头看向了长安城,漫天雨丝中,刘曜的招牌黄盖大伞竟然还在,于是挥了挥手:“走,咱们去与刘曜说上两句!”
庾文君连忙提醒道:“将军,您不叫上李雄了?您带他出征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帮着劝降刘曜吗?”
‘李雄?任家娘子也是时候与李雄作个了断了吧?’庾文君提到李雄,却让云峰回想起了任皇后那迷人的风姿,随即摇了摇头:“不用叫他了,如今刘曜再任何依凭,除了出降,至少孤是想不出他还有别的路可走,莫非他以为仅凭着三万军不吃不喝就能守住长安不失?孤相信他是个明白人。”
的确,形势的变化已使李雄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不过,李雄也不算白跑,如果他不来,任皇后又怎有机会投入云峰的怀抱呢?
没多久工夫,一行人已来到了长安城下,云峰向上唤道:“刘曜可在?请出来答话!”
刘曜不自觉的浑身一个哆嗦。千怕万怕。最怕的人还是来了。刘曜看了看羊献容。羊献容死死咬住嘴唇,身子在瑟瑟抖,他连忙握住羊献容冰凉的手掌,又看向了身周的将士们,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有一抹惊惧之sè,尽管城头下方就那么千余人,却仿佛面对的是数之不尽的敌铁军一般。
刘曜突然产生了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石虎的败亡,使他再任何侥幸可言,暗暗叹了口气,拉着羊献容来到城垛后,探出头向下望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秦王何事前来?”
云峰也望向了城头,刘曜眼神涣散,面sè苍白如纸,整个人竟似苍老了好几岁,而羊献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目光在自已身边的人群中扫视个不停。
云峰猜想羊献容多半在寻找羊明,这个时候。羊明已俨然成了他们俩夫妇的最后希望,不过,云峰并未把羊明叫在身边。
云峰的目中猛然shè出一道寒芒,紧紧罩住刘曜,沉声道:“孤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献城出降,孤可饶你及亲族,以及城中所有人一命,并承诺不把你押向建康,绝不食言!你好好考虑一下,莫要误人误已,三ri之后,孤会再来,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着,也不待刘曜回话,猛一招手,又领着众人向营地行去。在他看来,已没必要与刘曜多作废话了。
目送着渐渐消失在雨幕的骑队,羊献容却松了口气,转头道:“陛下,秦王既已作下承诺,想来不会食言,依妾之见,不如不如降了为好。”
“大赵这就亡国了?先祖冒顿单于的荣光自此湮灭于尘土?”刘曜喃喃自语,面带着绝望之sè一一扫视着身周众将,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了脑袋。
刘渊自诩为汉朝的后代,因此尊刘邦、刘备与刘禅为先主,刘曜却变统胤,为了得到匈奴本族的支持,改为祭祀冒顿单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与刘渊的血脉是疏之又疏。
“陛下!”见着刘曜的失魂落魄模样,羊献容开口唤道。
“陛下!”城头众将士也全都面朝刘曜跪了下来。
这两声陛下虽只是个称呼,刘曜却能明白内中的含义,这是在催促自已献城出降啊,他力的挥了挥手:“走罢,咱们先回宫,把东西收拾下,搬到他处去住,另封存府库,三ri后跪迎秦王!”说着,拉着羊献容匆匆步下了城楼。
刘曜决定献降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全城,城内仅存的近二十万人虽是大声恸哭,却也法可想,不降就是死,连石虎都身死兵败,他们又能如何?唯有期盼云峰能信过承诺。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两ri夜,秦军利用刘曜出降之前的三天忙于清点战场,一路追击向潼关的曾大牛还未有消息传回,但就整个建章宫而言,共清理出羯军尸体三万多具,秦军自身阵亡也达到了近万之多,其中有半数为短矛贯胸而死,另有些被惊马冲撞践踏而亡,真正正面被羯军杀死的反倒不是太多,毫疑问,如果没有鸳鸯阵,死亡人数至少还得翻上一倍。
而在建章宫以外至灞上的这数十里之内,在逃窜中被斩杀的羯军有将近两万,俘获过了六万,云峰不敢殆慢,第二天就命马汲领三万军把这六万俘虏以绳索反缚双手,每十人串成一串,押送向了汉中,说起来,这一招还是学自于冉良呢。
有了这六万生力军,汉中开河的进度将会大大加,但与蒋炎预计的百万人力,仍有很大的缺口,只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现在还不到四处抓人的时候。
长安以东的各座坞堡城池,却是空一人,在屯积的粮草被搬空之后,它们也相应的失去了战略价值,石虎早把这些地方的守军给调了出来。
至于羯军大营,共解救出百姓三万多人,很显然,几乎有近半的百姓成为了羯军的盘中美食,另解救出石虎、包括各级将领的侍妾、歌舞姬三千多名,这对于未婚的亲卫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由于解救出的百姓里存在着大量的年轻女奴,她们形中将会为女子医护兵乃至于女罗刹输送去鲜的血液。
加上第一次突袭作战时俘杀了六万羯军,这一次关中之战,至少歼灭了羯赵有生力量十七万之众,而石虎连增援在内的总兵力合计有二十八万,这就意味着只有十万人得以逃返关东,可以说,这一战之后,天下的形势已经生了根本xing的变化。
不过,战局虽然可喜,羯军大营却穷的很,除了武器装备、近十万匹战马之外,其它钱财、粮草都是少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忙忙碌碌中,三天一晃而过,这一天是六月十九ri清晨,长安上空飘浮着大块大块的白云,在尉蓝天空的映衬下,尤为的美丽壮观,在这令人心旷神饴的天气里,云峰亲领三万骑,五万步卒浩浩荡荡的去接受刘曜的献降。
长安城门洞开,以刘曜为的文武重臣及长子约三百多人不安的在等候着,与当时李雄献降的情形类似,刘曜坦裸上身,反缚双手,脖子上挂着皇帝印玺,倒牵着只羊,拉着口漆黑油亮的大棺材,其他人皆是身着素衣孝服。
秦军于门前五百步处停下,一行人赶紧趋步走了过去。
不多时已来到近前,刘曜领着众人在云峰面前跪下,头手覆地,毕恭毕敬道:“罪臣曜背恩致讨”
话才脱口,刘曜突觉劲风扑面,把他接下来的话生生逼了回去,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面门已是一阵剧痛传来!
“嘭!”的一声闷响,刘曜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一脚可是不轻,刘曜头部重重着地,翻滚向了一旁!
“呃?”变故突生,包括被打的刘曜在内,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献降怎么还打人?不是应该笑咪咪的扶起来,披上衣服再一把火烧掉棺材吗?
秦王想做什么?难道要食言把刘曜活生生打死?
庾文君却小声嘀咕道:“哼!将军又开始装样了,打一顿封天下人之口,接下来还得历数刘曜的罪状,最后找个上天有好生之德之类的借口,赦免刘曜,再封官授爵!将军就是假的让人恶心!”
这么一说,庾文君身周众人纷纷现出了了然之s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刘曜在江东的民怨太大,既然杀不得,打一顿倒也能出出气,可是,光打一顿明显不够啊,是不是还有后招呢?
于是,数十双不解的目光6续投向了庾文君,她最能摸透云峰的心思。
庾文君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将军的心眼比鬼还多,文君哪能全都摸出来?咱们看下去便是!”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刘曜当即就懵了,不过,他现了一个细节,云峰这一脚踹上来看似威势十足,踢在脸上也很疼,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造成伤害,按理说,以云峰的功力,一脚就足以把自已的头颅踢爆!
几年的帝王也不是白当的,刘曜立刻就明白了云峰的意图,不禁心里暗暗苦笑,同时也松了口气,打一顿总比要命好吧?于是也不运功相抗,任由痛彻心扉的拳脚落在身上!
但不是任何人都明白,他们就看到,刘曜被打的满面尘土,身上多了几处淤青,在地上翻滚不休,云峰却追在身后,带着滔天怒气,一路拳打脚踢,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刘曜,你劫掠两京,造下边杀孽!这一脚,是带两京枉死于你手上的辜百姓踢的!”
“刘曜,你羞辱愍帝,押往平阳,这一拳,是帮愍帝送你的!”
“刘曜,你争夺天下,晋室历代先帝又碍你何事?你何以至恶胆包天盗掘陵寝?这一脚,是宣帝、武帝、惠帝的在天之灵,假孤之脚向你报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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