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中,王枫光着膀子,周秀英短裤背心,两个人打的嘭嘭啪啪直响,在吃过饭后,王枫经不住周秀英的一再撩拨,终于还是动上了手。
周秀英的打法和男人差不多,大开大阖,硬攻硬打,王枫却是身形灵巧,以柔化刚,这没办法,他已经确定周秀英摸到了化劲的门槛,每一拳每一脚,几乎都能发挥出最大力量,虽然女人先天在体力上比男人差一点,可是接近了无视身体内部阻隔的境界,已经可以把女人与男人的性别之差无限的缩到最小。
更何况没了阻隔,出拳对身体的负担也会降到最低,通俗的讲,便是很难疲劳,耐力更加持久。
但纵是如此,王枫也没落太多的下风,毕竟二人是以切磋为主,互相之间不可能放大招,而且周秀英对武学的理解要差了一些,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渐渐弥补。
所以场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王枫不时就唠叨着这里不行或者那里不对,偏偏周秀英还很虚心的听着指点,给围观的盛宣怀与杨水娇来了一种眼高手低的感觉。
没错,目前的王枫确实是眼高手低!
“砰!”的一声闷响,王枫肩窝中了一拳,这一拳避无可避,只能硬挨,但王枫趁着身形一晃,猛一弯腰去抱周秀英,虽然这种动作很危险,可是他清楚周秀英不会下杀手。
果然,周秀英出于本能,膝盖略微一抬,随即就放下,只不过,不下杀招她也没法躲过王枫的这一抱。顿时被一个熊扑扑倒,两个人抱在一起在泥地里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滚蛋!”周秀英猛一推压在身上的王枫。
“我说大妹子,你不能温柔点吗?”王枫不满的嘀咕了句。很是自然的撑着周秀英的小腹缓缓站起。
小腹是女人的重要部位,换了一般女人还真吃不消。不过,周秀英无所谓,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勾了勾小手指:“再来!但是,如果你再敢使下流招式,可别怪本姑娘专往你卵子上招呼!”说着,摊开手掌屈指缓缓握住,再猛的一拧!
这可把盛宣怀听的暗暗咋舌啊。不自禁的两腿一夹,杨水娇则是俏面通红,心里连呼自愧不如。
王枫并没有摆出架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淡淡道:“有人过来了,大妹子,今天到此为止,你把衣服穿上吧。”
众人向王枫示意的方向一看,来的正是陆大有,身后还跟着三名面目陌生的三四十岁汉子。
“那我去洗澡!”周秀英匆匆而去。在她眼里,盛宣怀是小孩,王枫是对她有想法的蓝颜知己。她对王枫也存有一种亲近感,这都是不需要避讳的,但当着外人面,她还不习惯把自己的邋遢形象展示出来。
杨水娇也是俏面一红,取出手绢,替王枫胡乱擦了几下,就给盛宣怀打了个眼色,匆匆而去。
陆大有上前行了个军礼:“总司令,这三位分别是陈村的老大。老四和老六。”
“哦?”王枫点了点头,看了过去。这兄弟三人,清一色的古铜皮肤。脸面手背布着斑斑点点的水锈,身材壮硕,神情彪悍,甚至于身上都有一股咸咸的海水味道,一看便是常年行走大海的人,只有老六稍微显得文静一些。
王枫不禁暗暗欢喜,海军就需要这样的人啊,北洋水师的主力是福建人,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内地人确实不适合出海,晕船是一个头疼的因素,另一方面,则是欠缺海洋意识,就像现代的解放军海军官兵,大多数都来自于江浙闽粤的沿海地区,但王枫在表面上不会把这份欢喜表现出分毫。
陈家三兄弟也在偷偷打量着王枫,发兵之前,他们对王枫的信息从多个渠道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个很年轻的人,也是很有手段,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还是出乎了意料。
王枫身穿一条短裤,浑身泥浆,只有脸由于被杨水娇胡乱擦拭露出了轮廓,不象别人待客的时候,最起码在衣着上非常讲究,也无论是敌是友,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摆的,这倒底是轻视,还是不拘小节呢?
习惯了在广东官场上迎来送往的兄弟三人,短时间内,没法作出判断。
见着王枫迟迟不开声,陈老大只得硬着头皮,领着老四老六拱了拱手:“陈村陈归德、陈归品、陈归操见过王司令。”
王枫堆起笑脸,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呵呵刚才和个娘们儿过招,倒是让三位当家见笑了,来,我们屋里说话。”
“多谢了!”兄弟三人称了谢,被王枫和陆大有引领着来到了一所小屋。
刚一迈进,陈老大就眼珠子一瞪,惊呼道:“云英,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原来,陈老大的发妻冼云英正坐在屋里,还有两名女兵作陪。
冼云英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一路上,民盟军始终以礼相待,我好的很,家里的人除了辛苦点,疲惫点,基本上都无大碍,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来,老四老六,先和当家的坐下,我再和你们说。。。。”
冼云英的讲诉,比陈二顺和陈归宝要详细一些,民盟军战士除了泡陈村的单身女马子,闲暇时分也兼着带小孩,教唱歌,教跳舞,还组织一些游戏,如鸡毛信,躲猫猫,侦察打仗之类的,很容易就搏取了小孩子们的爱戴。
兄弟三个那是百感交集啊,绑架者竟然取得了被绑架者的好感,不得不说,民盟军在获取民心方面的确有一套!
趁这个工夫,一名女兵给每人冲了杯凉茶,另一名女兵给王枫递了条毛巾,王枫草草擦了擦身子,披上件外套,便道:“我们民盟军和你们陈村之间,曾经有过不愉快,也闹出了人命,但立场不同,这无须纠结。
今日三位肯来见我,说明已经充分考虑过了,我知道,我绑了你们的家小,手段有欠光明,不过,我事先要申明一点,我们民盟军是正规军,不是道上的人物,不必讲江湖规矩,为了夺取最终的胜利,我们可以不择手段对付一切敌人,所以你们纵使有怨言,也不必表露,这没有意义,我希望你们能够开诚布公的把你们的想法与要求说出来,可以满足的,我绝不会刁难!”
王枫这种直来直往的谈话风格陈家三兄弟尚是第一次见到,最初都有些不大适应,可是他们毕竟是直爽的汉子,对广东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其实很不感冒,礼尚往来,那是没办法,是环境使然,是被逼的。
一怔之后,陈老大就叫了声好:“既然王司令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陈村接连两次犯你民盟军,是我们的不对,但老三老五与数百名族人也因此而死,我们也受到了沉重的损失,若是王司令愿意的话,这笔梁子就此架开,如何?”
“什么?老五怎么回事?”洗云英还不知道陈老五已以身殉雷,当下连声追问。
“哎”陈老大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如实道出,包括英国人的逼迫,勒索,还有来自于朝庭的出卖,听的冼云英怒火中烧,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万万料不到,谋划了将近一年的报复行动间然会是这种结局,着实令人心寒,而且老五之死也不能怪在民盟军头上,如果不是英国人逼迫,陈村又何至于扫雷?
冼云英也叹了口气,她觉得,满村被民盟军绑来也许不是坏事,否则仅凭着一村的老弱妇孺能跑到哪去?如果跑不掉,就得偿付英国的巨额勒索,说不定还会被朝庭扣上谋反的帽子抄家灭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冼云英突然想到了陈阿林的劝告,被民盟军绑架,坏事变成了好事,这只能是世事无常啊。
摇了摇头,冼云英苦涩道:“老五时运不济,真要怪,也只能怪在洋人头上,与民盟军无关,当家的,如今我们除了投靠民盟军已别无去处,你莫要犹豫了。”
这个结果王枫不意外,被洋人敲诈成那样,天下之大,除了自己再没人能护得住陈村,当下向陈家三兄弟一一看了过去。
得罪了洋人,得罪了朝庭,家小又握在民盟军手里,三兄弟都是个明白人,相视一眼,均是略一点头,陈老大拱了拱手:“我们陈村愿意为民盟军效命,只是不知王司令打算如何安排我们?”
王枫淡淡道:“我需要你们为我造船。”
“造船?”陈老四喃喃道:“我们只会造大扒船,快蟹船,还有各色渔船商船,这些船在洋人手上连两炮都抵不住,要来何用?无非是枉费工料罢了。”
英军两炮击沉张飞虎的座船是真正打击到了陈村,令每个人都生出了挫败感,想想也不奇怪,引以为傲的技艺在洋人面前不堪一击,别说与战舰相比,即使连小火轮都远远不如,小火轮好歹还是蒸汽风帆混合动力,而陈村造出的船需要划桨,这份打击确实很大。
包括冼云英,陈老大和陈老六也纷纷现出了黯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