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屋子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望向了比尔,尤其是周秀英与安吉丽娜,竟然目中泛出了一丝紧张之色。
王枫在英国发动工人革命的路线很清晰,首先是秘密成立英国,虽然欧洲早于一八四八年成立了者同盟,可这是一个松散的组织,没有明确的革命纲领,而王枫理想中的英国,是有着完善的组织框架,走暴力斗争路线,夺取对英国工会的控制权,领导英国工人发动起义,二者有着本质区别!
王枫也显得有些意外,略一沉吟,便道:“比尔,你真的愿意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奉献出终生?”
“嗯!”比尔猛一点头!
王枫的目中猛然爆出精芒,狠狠盯着比尔,刚开始,比尔还昂首挺胸,摆出了一副坚定的模样,可是渐渐地,就吃不消了,眼神变得飘忽起来。
摇了摇头,王枫又道:“,不比保守党或自由党,可以随时随地的退出,加入就没有回头路,任何半途而废者,都将被视为叛徒,员需要钢铁般的意志与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还要具有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
比尔,我希望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加入的目地究竟是为什么,当你面临死亡时,当你被敌人逮捕面临酷刑时,你还能否坚持心中的信念?一个月以后,你再问问你的心,你现在把你不明白的地方都告诉我!”
“我....那我想一想!”比尔眉心一拧。陷入了深思当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比尔并没有向王枫提问,只是反复翻看着宣言。王枫也不管他,吃了黑面包之后。与周秀英指挥众人分捡药材,足足忙了三个小时,才大致分捡好。
不得不说,阿曼达还是很能干的,白天全靠她一个人,又弄了两张单人床过来,这就不用五个人再挤一起了,不过王枫担心她与比尔睡一起会忍不住干那事,所以让比尔带着库克睡单人床。而作为代价,王枫不得不和美丽的安吉丽娜说再见,与周彦器睡一张床!
第二天,王枫把药材分发给了工人,就开始着手起了诊所的开业筹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无非是在阿曼达家的小楼前,利用捡来的建筑废料搭一间棚屋,附近的住民听到消息后纷纷赶来帮助。他们虽然没有钱,却可以出力气,上百人一起动手,仅仅一天时间。一座带着手术室的简陋屋子已经搭建完毕。
第三天一早,既是工人诊所开业的日子,也是英国上下两院投票表决有关民盟军的议案。首先是全票通过与法美两国组成银行团对清国贷款,毕竟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既可以以超高价卖出军火,也可以掠夺清国的矿产资源。另一项议案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影响下,也以高票通过了要求驻清国公使宝灵与驻上海领军罗伯逊尽量延长与民盟军的谈判时间,务必拖到克里米亚战争结束。
表决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与此同时,王枫的诊所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外面排起了一条长龙,由于看病的人实在太多,王枫使用了号牌制,每天发五百个号牌,除了急症重症,只看这五百个人,看多了他也吃不消,这同时还可以免了工人长时间排队之苦,使得工人能够大略计算出时间再来。
诊所简陋的外墙上,挂着个简易的木牌子:工人诊所,诊所里,王枫端坐在桌子后面,耐心的接诊一名名的患者,桌子上坚着张木板,上写量力而付,边上放着个筐子,装有零零星星的便士硬币,这都是工人们付的诊费,有给一便士的,有给两便士的,虽然相对于付出的药材及其微不足道,不过王枫并不在意,工人们就这种支付能力,肯给钱已经说明很有良心了。
每个人都是无比忙碌,其中阿曼达、阿蜜莉雅、吉恩与凯特除了负责给工人分发药材之外,还不放过一切学习的机会,不停的向王枫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且在征得了某些病人的同意之后,还能通过复诊验证自己的心得。
王枫的口传身教的方法虽然在严谨性与知识的系统性与层次性上比不过正规医学院,但它的好处是可以速成大量初级医生,当初红朝立国之时,很多民间赤脚医生就是这么来的,不可否认,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赤脚医生为国家医疗事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实王枫不仅止于给人看病,他还从病人中挑选出合适的志愿者做帮工,只管饭,不给报酬,所谓的合适,并不是指在医学上有天赋,而是具有公义心,性格冲动火爆,对现状满腹怨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工人诊所的名声也越来越大,随着工人的口口相传,整片伦敦东区都知道了有一家专为工人服务的诊所,它的主治医生是来自于美国的布什先生,下手如神,甚至布什医生的大名也隐约传到了西区的中产与富人那里。
当开业一个月期满之时,为工人诊所服务的志愿者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人,这些人,也是王枫选定的革命火种,白天为患者服务,晚上学习宣言。
这一天是四月十一日傍晚,排队的人还剩几十个了,因为谁都清楚王枫的规矩,只诊五百人,眼见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安吉丽娜却是叹了口气:“唉,我亲爱的布什,我们的钱只够用两天了,再过两天我们将没有钱为工人买药,你有什么打算?”
周围的志愿者与学徒均是面色一黯,有些人还现出了强烈的内疚之色,给工人看病,仅靠一便士两便士的医药费根本难以维持,从开业的第一天起,就是布什医生在自己贴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几万英镑与美元花的净光,可是他们无能为力,他们也很穷,其中的个别人还是摄于王枫的人格魅力,辞去了工作特意来帮工的。
王枫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会有富人来看病呢?这样的人来一个,可以挣足一个月的开支,让我们以无产阶级的名义向上帝祈祷吧,请求上帝赐给我们一个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