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高世曼苦笑,按前世的科学说法,女子十七岁智齿发育,二十五岁骨骼发育至顶点,三十四岁才是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龄,倘若是现在,三十四岁只怕可以做祖母了吧?这是什么世道啊!
两人相对无言,高世曼推了推他道:“夜了,你回去吧!”
确实已经晚了,沈立行该走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带劲儿,心里似憋了点什么,可又说不上来。看着她的小脸儿,沈立行无奈地叹口气道:“你早些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那你凡事小心为上”,高世曼抬头看着他。
“嗯”,沈立行将她放下来,自己也起身准备走,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搂了她一下,她正准备问怎么了,结果沈立行又调头走了。
沈立行回了府,一进书房就让李冲倒茶来,李冲上茶进来,见沈立行脸上有个牙印,怔得立时愣了一下,沈立行瞪他道:“发什么傻呢?”
李冲忙低头倒茶,他不敢再瞧,只能装作啥事也没看见。沈立行处理了几件公~文,便起身回了房。
走到园子拐角,正准备进去,岂料杜姨娘从边上岔过来了,边往这边来边道:“大爷……”
沈立行看了她一眼,前脚走进厅中,杜姨娘后腿便跟了进来,沈立行坐下道:“寻我有事儿?”
杜姨娘这些日子以来,经常去沈夫人床前伺候,虽说现在不需要她了,但她仍想尽一切努力将沈立行的心收回来,必竟,他也差不多该收心了,自己若是再用些力气,说不得他便又能回到从前那般待自己柔风细雨的日子。哪知这沈立行一坐下来便问她是不是寻她有事儿,她心里就突地一沉。抬起头来,又看到沈立行嘴角边一个清楚的牙印儿,她立时便瞪大了眼。
沈立行问完便再没看她,杜羽心回过神来,嗫嗫地道:“没什么事儿,就是看你最近挺忙的,多注意些身体。”
“嗯”,沈立行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杜姨娘起身,连开口道别也没了力气,只盈盈一福,转身便走了。她快步走出厅门,穿过游廊,从软弱到自怜,最后竟咬牙切齿了起来。想是那个高世曼吧,她到底有什么好?故意将沈立行咬成这个样子,鄙视?挑衅?嘲笑?她心中暗哼了一声,拳头也握得紧紧的:来日方长,高世曼。
太子自得了有人重金标的他的消息,便再不出府,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他整日里纸醉金迷,胸中的那股火儿始终是压不下去。萧立人嘱咐他不可轻举妄动,他便不动,想着自己堂堂储君,跟个丧家犬似的天天龟缩在府中,忒的气恨!派出去查探的人,什么消息也探不出来,真是让人抓狂。
是夜,太子正与众女在殿中举杯痛饮,酒意正酣,突闻“嘣”的一声,继而传来箭矢抖尾的声音,“啊……”有人已看到扎进殿柱里的箭羽,开始伏地连滚带爬地逃至离太子更远的安全地带,太子嘴一抿,同样弓身伏地,顺手抓住一女拖至面前遮挡,结果却再无第二箭射进来。
侍卫被大量吸引过来,太子大喝:“都过来!”众侍卫迅速围拢背朝太子形成人墙,将太子与外界隔离开来。
室内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羽箭破空之音,看来刺客已然遁走,太子气极攻心,再次喝道:“给本太子搜!”
折腾了一夜,一无所获,谁也不会想到,昨夜发箭之人正匿在侍卫之中,与众人一同搜寻自个儿呢。陈显输了银子正一筹莫展,结果有人送银子上门,让他找机会在太子身边放箭,不需取太子性命,只吓吓便可,他本不欲应下此事,可是面对白花花的银子,他妥协了,反正不需取太子性命,何怕之有?于是他这才寻机放了一箭。
对方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反正有银子收,还不必作奸犯科,他也乐得如此。萧立人怎么分析,怎么觉着那刺客没出府,又折腾了一天,太子不能忍了,给皇上告状说有人重金买凶要取他的性命,要求皇上增派人手,保护自己。皇上看了折子对童和道:“竟然有人欲取太子头颅,老和啊,你说这太子想做什么?”
皇上这话可让童和听不懂了,他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便不出声了。“哼”,皇上冷哼一声,将折子随意往案上一丢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皇上这是不信太子呐!天下靖平,如果有人要取太子头颅,会让太子知晓?神不知鬼不觉便行了事,太子府如临大敌,不识庐山真面目,实乃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几日来皇上皆对太子不理不睬,太子心中对这个父皇积怨越发炽烈,哼,本太子又不是无人可用,他将萧立人叫来,令他将大孤山铁矿的私兵调一部分出来。萧立人强烈反对,劝道:“太子,现下一切皆不明了,不可轻动,大孤山那边可是咱们的砝码,不到迫不得己不能调用啊!”
“上次不是调用过吗?本太子又不是全部调出,何惧之有?”太子自脚伤之后,特别惜命,脸上露出浓浓的不满,萧立人看了心下冷然。
再劝太子已很不耐烦,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有人重金出赏,接下来便有暗箭袭击,虽未成其事,但不保证下一次便还能这般幸运,太子已钻进牛角尖不可自拔,他将府内侍卫进行一次大排查,仍旧一无所获,如今他整日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以安寝,总觉得坐在针毡之上,浑身不舒服。
他贵为储君,手握天下人生杀大权,岂容他人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而自己又束手无策呢,看萧立人苦苦相劝,太子盯视着他,甚至觉得这萧立人说不得也是敌方阵营派来的说客了,脸色越发难看,最后道:“本太子主意已定,下去吧!”
萧立人悻悻退下,越想越是气闷,不知不觉走至池边,见四下无人,仰天叹道:“竖子不足为谋,可悲。”
恰好那陈显有了银子,便暗里买了支钗送予太子的侍女容儿,两人正在池边相会,见有人过来,陈显便拉着容儿躲入池边花丛之中,听到萧立人叹息,便知其与太子发生了龃龋,眼珠儿一转便计上心来。
萧立人叹息几声,便摇着头回去了,已上贼船,莫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陈显也不拉着容儿出来,只对她低语了几句,容儿抬头道:“这般行么?”
“怎么不行?咱们老这样儿下去,也不是办法,现下太子已被人盯上,咱们趁机将这水搅浑,不然咱们永无出头之日”,陈显自得了轻松之财,心思越发活泛了起来。
“我听你的”,容儿见他如此肯定,选择听他的。
二人又厮缠了一会儿,这才双双消失在夜色之中。
四月里对高世曼来说是喜事连连,家柔出嫁,敏之出嫁,高世曼提前找秦二支了五百两银子的分成,悄悄儿塞给了钱道益。家柔和敏之前后只隔一天出嫁,高世曼早听说古人十里红妆,虽无缘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但还是开了一番眼界。敏之将陪嫁银子悉数交由孟奇,两人商量着在齐王府附近买了个院子,高世曼去看过了,被敏之收拾的倒也温馨舒适,高世曼又做主送了几个下人,另送了一些家具物什,自此孟奇成了她的姐夫。
月底姚家收到秦二爷派人传的话儿,盐供自五月开始恢复一半,姚夫人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只要秦二肯松口,全部的盐供再慢慢拿回来,总比一杆子被打死的好。她将许蕊叫来道:“这事儿多亏你四处周旋了,你带礼物再去各家走一趟,虽说盐供没有全部拿回来,总比没有的强,以后咱们再慢慢想法子就是。那励名的媳妇儿,没事让她少出门现眼!”
许蕊嘴上应了,心中却十分不满,这秦二爷什么意思,既然松了口,何不将盐供全部还来,害得她吐不出,咽不下,本来大好一个在姚家立威的机会,这下生生被斩去了一半,搁谁谁心里能痛快?
她去大库又取了几件首饰,姚夫人让她再去各家走一趟,少不得要挑几件好东西,挑了东西回房,想着上次想截留一支金钗也未能成,心中就有些不平起来,眉毛一动,心思也跟着动了起来。她将这些首饰都自己收了,然后亲自上街买了几盒精致的点心,给高世曼送了去。
高世曼知道那姚少夫人又来,笑了笑道:“必是来还愿的。”安心听了失笑,这小姐总是能从嘴里蹦出几句怪话儿,跟着她每天都能笑上一笑。
许蕊一进来便挤了笑,虽说秦二爷只允了姚家原来一半儿的盐供,可好歹她因为此事贪墨了几件公中的首饰,所以她还是很满意的。
高世曼迎上去,许蕊道:“这次得亏了高小姐,让你多费心了。”说着便让随身的丫头递上了那装点心的精美盒子。高世曼笑道:“少夫人太过客气了,事情也没给你们办圆满,实是不好意思。”
许蕊听了心道,既然没办圆满,那便是在那秦二爷面前还不够面子,若真不好意思,那就将之前送你的金钗还我呗,嘴上道:“哪里哪里,客气的是高小姐。”
高世曼见她浑身散发着勉强的气质,也懒得跟她周旋,随便应付了几句,许蕊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