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安然可急坏了,只说要通知沈立行找太医来,高世曼从床上坐起来道:“哎呀,我是装的!别声张。”
“小姐,您干嘛装病啊?”安心一脸的不赞同。
“我就是不想入宫而已,等那老匹夫忘了我,我的病就好了”,高世曼出言无状,竟将皇上比作老匹夫,愕的安心安然都瞪大了眼睛。
可怜皇上本还以为高世曼处心积虑不惜利用九皇子要见天颜,偏偏人家高世曼压根儿就懒得鸟他。若是他知道了,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郑季兰也慌慌地过来,高世曼暗怪自己疏忽了这位母亲大人,忙表明心迹只说自己因上次入宫遇袭,不敢再入宫,所以才装病。郑季兰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心,让她没事不要出院子,省得人家发现她是装病。
高世曼应下,郑季兰又道:“明儿就是端午节,你也不要再管往各家送礼的事儿了,全交给娘吧!”
“好,有棕子吃吗?”高世曼乐得如此。
“有,想吃现在就让她们给送几只来”,棕子提前都做好了。
“娘,您不用担心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府里吃棕子”,高世曼前世还蛮爱吃棕子的。
郑季兰又呆了会儿便回了,高世曼使人给各秦二和沈立行各送了信儿,也不讳言事实真相,让他们不必担心。
安心去大厨房给她拿了几只棕子来,结果棕子里包的却是小黄米,北方棕子与南方棕子不同,高世曼差点忘了,好怀念前世的湖州咸棕啊。可惜过年做的香肠都没了,要不然高世曼非得做些咸棕不可。
吃过午饭,秦二借机跑到高府,明着是看望,实是有事儿找她。
到了地方,见高世曼一身轻闲,秦二笑道:“你倒是怪人,入个宫就把你吓成这样?”
高世曼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入宫差点被人给捉了去,能不去就不去。”
“幸而皇上宽仁,不然非办你个欺君之罪”,秦二咧了咧嘴。
“我哪里欺君了,哎哟,我肚子又痛了……”高世曼装的似模似样儿的。
“得,你也别装了”,秦二摇头,“有事儿跟你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嘿,就是上次你在麦香居折腾的那些,现在人家有样儿学样儿呀,你说怎么整?”秦二有些小恼火。
“动作挺快啊”,高世曼倒乐了。
秦二看着她,不知道她乐什么,高世曼道:“被人家学去这不是迟早的事儿么,有何可恼的,咱们要做的就是永远走在他们前面,让他们永远跟在咱后面屁颠儿地学。”
“说的轻巧啊,问题是咱们怎么才能永远把他们甩在后面,你的花样儿总有用完的一天吧?”秦二不太乐观。
“什么叫我的花样儿啊,你不要想点子啊,那闷骚男不用出主意啊?”高世曼一激动把自己暗中给李陵起的外号给吐露出来。
“闷骚男?”秦二瞪着她,高世曼暗叹这就是听众,他们只关心与众不同的,而自动忽略掉一般的。
“我什么也没说”,高世曼眨了眨眼,“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店里搞搞促销吧,反正端午节。”
“怎么个弄法?”秦二看着她。
“走,去书房谈”,高世曼率先往书房走。
到了书房,高世曼想了想道:“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下午就可以开始广而告之,咱们可以买一赠一,也可以团购……”想到前世商家五花八门的促销手段,什么优惠券、提货券、团购、积分、买多赠礼等等,总有一款适合麦香居。
她详细与秦二讲解了这些促销手法的具体细节,最后说道:“正好过节,我觉得团购和提货券可以试试,明儿各家都要送节礼,你们秦家只怕要送出去不少吧,你看怎么包装一下,将这场仗打的更漂亮。”
秦二低头想了想道:“团购来不及了,不如做提货券吧,还有那个买多赠一的,我回去核算下,下午就开始。”
“你也不早说,我还想着这端午节就吃吃棕子呢!”高世曼笑,“这包装也要包的漂亮些,我看你去哪儿弄那么多礼品盒。”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瞧好儿吧!”秦二却一点也不担心。
下午沈立行和梁远培都来送节礼,高克本留两个未来女婿在花厅说话,两人应是约好了的,明日宫中有宴会,两人都要入宫,所以提前来了,杨沛林却是没来,沈立行坐了不久觉得无趣,便借口去看生病的高世曼遁走了。
高世曼正在书房写小故事,听说沈立行来了,也没离桌。沈立行径直进了来,见她在桌前,上前将她捞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在桌前抱着她。
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味儿,高世曼笑眯眯地道:“你们两个未来女婿好不容易齐聚一堂,何以你一个人跑了出来?”
沈立行不做声,高世曼奇怪地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立行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初听说你病了,吓我一跳。”
短暂的沉默,“后来得了信儿才知道你是装的。皇上要见你是好事儿,为何不去?”沈立行知道她怕入宫,可还是莫名其妙地问出了口,想京中女眷有几人能得皇上亲见?这丫头实在也是太过胆小,若是皇上要见的人在宫中遇袭,那行事之人未免也太大胆了。打脸皇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可他面前不是正有一个不给皇上面子的人么?
“这皇上见我干嘛?别是看上了我吧?”高世曼开始头脑风暴。
“胡说什么?”沈立行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老牛吃嫩草又不是没有,何况是天下之主,他想怎么着便可以怎么着,你打的过他呀?”高世曼不以为自己说了什么稀罕的话。
沈立行闭上眼。他这些日子殚精竭虑忙太子之事,没精神跟她斗嘴玩儿。高世曼见他不出声,扭头来看,见他一脸疲色,摸着他的脸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不管你怎么忙,子时一定要睡。”
沈立行仍不理她,她接着道:“我在书上看的,阳气尽则卧,阴气尽则寤,子时是阴气最重之时,此时休息,最能养阴,只有睡着了才能藏阳气入体,醒着阳气就会浮于体外,于身体不利。”前世那些过劳死或未至不惑之年便疾病缠身的工作狂,八成都是习惯晚睡导致体弱多病,正所谓早睡早起才会身体好。
听着她娓娓道来,沈立行露出一丝浅笑,闷闷地道:“耸人听闻。”其实他有早起的习惯,只不过早睡没法保证,特别是这段日子。
高世曼一听急了,竟不相信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要相信我。”
沈立行这才睁开眼看着她,并不说话。他这会儿只想安静地与她呆在一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可这丫头偏偏话多,聒噪了半天了。
见他仍不做声,高工曼用指甲夹住他下颏上一根露头的胡须,用力一拨。沈立行受痛,吸了一口气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提神啊!我看你无精打采的,帮你一帮”,高世曼振振有词。
沈立行用手摸了摸下颏:“你就这般助我提神?”
“不然怎样?”高世曼讨厌他般不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呵”,沈立行只笑了一声便将她箍住,随即唇便压了下来。皂角的香味儿环绕着高世曼,她无法拒绝,慢慢闭上眼睛。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个互相以行动倾述的人儿。唇齿寄托了他浓浓的相思,小舌浸染了她深深的依恋。
良久方歇,沈立行捧着她的脸蛋儿,唇角露出满意的浅笑:“真乖。”
现在轮到高世曼不理他了,她懒懒地歪在他身上,想着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怎么竟有些舍不得沈立行的味道了?自己的初衷、愿望,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彻底塌陷?
“想什么呢?”沈立行发问。
鬼使神差,高世曼问了句:“苏潜怎么还不回京?”
沈立行醋意泛滥,黑了脸强忍着道:“不准提别人。”
“不提就不提”,高世曼嘀咕了一句。
气氛陷入古怪,她索性闭了眼,听着沈立行乱嘣嘣的心跳,高世曼也觉得自己有些得陇望蜀了,她心虚地挠了挠他的腰窝儿,没反应,又悄悄儿抬头去瞧,见他正拉着脸看着自己,心里一紧,忙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亲了一下道:“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
沈立行似乎不买账:“谁要你做?你又不是厨娘。”
高世曼听了不知道该别扭还是该高兴,搂着他脖子道:“我只做给你吃。”
“不许”,沈立行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又道:“陪着我。”
“嘿嘿”,听他这么说,高世曼傻不拉叽地笑了,“没想到你还么黏人。”
沈立行瞪着她,她马上又接着道:“我喜欢……”
刚刚积在胸中的醋意和怒火立时便烟消云散,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心里熨帖地似狐裘般顺滑,想也没想便又覆上她那张惹事儿的小嘴。
“唔……”高世曼一个不妨,便又被他固住,只觉还有完没完啊,挣扎了一下,却被固的更紧,只好不再乱动,认命地软下身子。沈立行右手悄悄从腰间上移,缓缓抚上她的挺俏,高世曼却不依了,伸手欲拉下那只大掌,反被捉住了小手,暖暖的手心,直暖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