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归期”,高世曼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沈立行立马回京好不好。
两个大男人都沉默了,高世曼忍不住道:“爷爷,您想吃什么,我跟你去准备。”
老太爷哪还有心情吃,他挥了挥手道:“哪能叫孙媳忙活,叫下人们做就行了,你去吧,有事儿爷爷叫你。”
“那孙媳告退了……”高世曼心道这老头儿以前不是把自己支使得团团转么,现下又说叫下人做就行了,看来厨房那批人技术大涨啊,不错。
高世曼哪知道老太爷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哪还敢支使她去烧饭。等她走了,老太爷对儿子道:“你去按孙媳这法子,打几套这玩艺儿出来,给咱家的马先试试,如果可行,等彦堂那小子回来再做打算。”
“是,爹”,沈敬宗规规矩矩应下。
全国玉米丰产,皇上与百官商议,于京城东西市设常平仓,并设常平署官。其主要职能为调节粮价、调剂粮食供应,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用。
一时之间,洛、幽、徐、齐、并、秦诸州粮食充盈于库,特别是洛口仓,贮积颇丰。
皇上志得意满,忍不住由高世曼想起沈立行来,一日议政之时皇上问道:“沈府举丧,彦堂解官,这百日之期还有多久,这些时日不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有人道:“听说沈大人出京了,确实好久都没打照面儿了。”
“哦,他出京做什么,丢下刚成亲的娇妻,他倒舍得”,皇上说完也不觉不妥,人家沈夫人刚刚离世,他却提什么娇妻。
众人皆摇头,在座的谁知道沈立行去了哪里,恐怕只有沈府之人才知晓。皇上放下此事,这才没再提沈立行。
高世曼歇了几日,有一天去寻瑞娴,她带了几匹御赐的锦锻给瑞娴,然后拉着她一起去看启真。刚一出狄府,高世曼便道:“好久没逛街了,瑞娴,咱们逛逛街再去看启真吧!正好在她那儿混餐饭。”
瑞娴哪有不同意的,两人在街上各店铺之间如燕儿般穿梭,这般下来,倒是瑞娴买了不少东西,高世曼一无所获。
在一家胭脂店里,瑞娴细心挑选着想要的东西,高世曼也在一旁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时不时还闻一闻,店伙计见她衣着华贵,还跟着不少随从,也不敢有意见,只陪着笑脸儿在一旁介绍,高世曼也不理他,她前世锻炼出来的能力就是,我只要不想要的,随你销售员说的天花乱坠,她也心比金坚。
正东看西看呢,突听一男子声音暗含着讥诮道:“这不是狄家大小姐么,怎么,几天不见,竟破了相不成?当日你爹可是瞧不上咱们曹家,现下只怕后悔了吧!哈哈……”
高世曼皱眉看去,只见一男子带着两名妙龄少女,他八成是进来买这脂粉讨好身边女伴儿的。
瑞娴抬头一看,是少府监曹衍幼子曹哲,听他那口气,曹家还曾向爹求亲被拒过?她一无所知。其实曹家当年确实向狄大人求娶过瑞娴,因这曹哲被其母曲氏宠过了头,实跟姚励名之流没什么大的区别,狄大人打听后就直接拒了,并未跟瑞娴提及过,所以瑞娴根本不知此事。
如今他提及旧事,瑞娴自然是一脸茫然,他口口声声说瑞娴破相,使得她脸色开始发白。
“哟,二爷,您瞧,她还挺委屈呢!”曹哲身边跟着的一个女子,美貌有余,情商不足,她竟然上来拱火儿。
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高世曼冷眼瞧着,也没发现那女子有多高兴,买点脂粉还让男人跟着,实在是便宜好占;再看瑞娴,脸色苍白,看来还真的被那人的话刺激到了。 wωω▪TтkΛ n▪¢ ○
自瑞娴受伤,高世曼一直自责不已,今日见她受辱,心疼的不行,怒火已开始燃烧。
那曹哲自以为说了个会什么了不得的话气着了曾拒婚的狄家人,他洋洋得意地道:“委屈?她当年若是应了亲事,现在委屈的可就是二爷我啦!”
高世曼暗骂,就你这乌龟样儿也配娶瑞娴,她见瑞娴面色更差,于是忍着怒气走上前道:“这位郎君莫非是认错人了?”
她想给他一个台阶,识相的就快滚,不然让温秀揍死丫的。
哪知这人并不认得高世曼,他看了她一眼道:“哟,这位是个夫人,我与狄家小姐说话,你凑上来作甚?爷对破了身的妇人没有兴趣,滚开!”
高世曼大怒,前世学防身术的时候,她就知道,徒手打架,永远不变的技巧就是占尽先手。
шωш _тt kan _¢Ο 诀窍很多:首先,你不能让对方发觉你的意图,一拳轰头,不要停;第二,还可以手握拳,中指前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方眼睛,会给对方带来暂时的失明;或者,拳头朝下巴的左或右侧打,脱臼会使对方丧失战斗力;另外还可以抓住对方头发,拳头朝对方右腹连续击打,巨大的疼痛也会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高世曼胸中怒火万丈,表面却风平浪静,她在迅速判断,此人身高一七五左右,她不占优势,唯有攻其不备,方可制敌。她可以让温秀来教训此人,但这一刻,她手特别痒!
她笑眯眯走近他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曹哲反应,她右手握拳突然袭击他的下巴左侧,曹哲果然未防,只听一声闷哼,他俯身护脸,高世曼趁机用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拳直朝他腹部猛击。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傻了,高世曼用了平生吃奶的劲儿,下了死手。
想她如今春风得意,就是皇上也要给她三分薄面,面前这贱男说什么?说她是什么破了身的妇人,这倒罢了,还敢说瑞娴破了相,他竟敢拿刀子戳她的心窝子是吧,她不往死里打就不是人!
只到她连捶了七八下,直打得那曹哲鬼哭狼嚎,温秀、温容方才反应过来,她们忙上前护住主子,以防被那男子还击。
瑞娴被高世曼惊得捂着嘴呆愣在当场,曹哲带来的两个女子先是愣住,然后大声惊叫起来,那声音要有多瘆人就有多瘆人,这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外面的路人,大家都小跑着挤进来看热闹,要知道,这世道看个热闹不容易。店里伙计回过神来,忙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来,一时间热闹的不行。
高世曼打完,甩了甩手,他妈的,好痛。她冷冷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曹哲,长这么大个头,这般没用,这才几下而已,就瘫在地上了,何况自己现在的体力比起前世,那是减了不止一个两个档次,哼,便宜你了,叫你嘴贱!
曹哲被一女人打了,还打得这么狼狈,他坐在地上手指着高世曼有气无力地道:“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打爷……”
高世曼眯着眼瞧着他,怎么,有本事你来呀,打不死你。
温秀见他嘴里不干不净,上前一步大喝道:“大胆!此乃皇上亲封的拓粮使、崇贤馆学士高大人,你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高世曼扫了眼看热闹的众百姓幽幽地道:“此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本官,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本是她先动手,若是说人家骂她,她就把人家往死里打,那太也说不过去,她红口白牙,立马说人家调戏自己,时风纯朴,只怕还没有哪个女子敢将脏水往自己头上倒,她却不然。
话一出口,众皆哗然,围观众人听说面前此人就是皇上亲封的京城唯一女大人,本就有些激动,再一听,地上这男子冒犯高大人,竟还是调戏……这实在太伤风化了,打死活该啊。
于是众人纷纷道:“瞎了眼啊你,敢调戏高大人!”
“这是谁家的浪荡子?”
“好像是曹大人的小儿子呢!”
曹哲一听高世曼颠倒黑白,还诬蔑自己调戏她,他气的不行,他刚才就说了,他对破了身的妇人没兴趣啊!他以手指着高世曼道:“你……你敢胡说?”
高世曼冷笑一声对温秀道:“刚才他不知道本官是谁,倒也罢了,现在知道是我,还敢以手指戳,看来他没将皇上放在眼里、也没将本官放在眼里啊,给我掌嘴!”
温秀想也没想,上前拎着曹哲的领口,另一手啪啪啪地打了起来,曹哲被打得两眼冒金光,哪有什么反抗之力,高世曼瞧了他一眼道:“本官不说停,不许停!”
刚才打的手疼,何不让专业人士代劳。温秀打的顺溜之极,高世曼瞧着也差不多了,大声道:“停手吧!”
再看曹哲,眼泪鼻涕一把抓,高世曼看着恶心不已,这可是个大男人啊,要不要这么……毁形象。
曹哲带来的女子这时已吓得噤若寒蝉,她们实在没想到,面前此人竟是沈立行的夫人,她们想悄悄溜走,可是围观的人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想走也走不了啊。
高世曼对店中伙计道:“去将衙门的人叫来,此人公然调戏本官,已被略施薄惩,叫他们看着办吧!”
伙计瞪大了眼,他明明是听到那挨打的男子说对妇人没兴趣的,恍然之间,竟成了调戏面前妇人的凶手……想着高世曼刚才的凌厉手段,他吓得打了个冷战,立马点头连连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