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歇着,小的叫人去看看!”小满一溜烟儿出去了。高世曼正打算说自己等等也无妨的,可没机会说了。
在花厅喝了会儿茶,李陵和秦二一起回来了,秦二一见到高世曼就挤眉弄眼的,搞得她莫名其妙。
“你挤眉弄眼的给谁看?”她毫不客气。
“谁……挤眼儿了,我眼睛里痒痒!”秦二不承认。
李陵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吧。”
高世曼故作惊讶地道:“你偷看姑娘洗澡了?”
两人无奈,秦二只好笑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你又没偷看我,干嘛让我饶了你”,反正她也皮厚,李陵抚额。
“……我可不敢!”秦二服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高世曼言归正传。
秦二看了李陵一眼,然后道:“不是放出消息招人吗,那些个股东个个争着介绍人,殿下觉得头疼。”
呵,高世曼笑了:“人越多咱们越有挑选的余地呀,头疼什么?”
“哎哟,这是得罪人的事儿呀,要谁不要谁啊!”秦二摇头。
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咱们是挑干活的人,又不是挑鸭,谁好看就选谁,定个规矩,什么岗位需要什么条件的人,按这个框框选,脸再大进不了框也不要。”
秦二不愧是秦二,他歪着脑袋道:“鸭是什么?”
连李陵也望着她。
她有些语塞,想了想道:“鸭就是男宠。”
“哈哈……”秦二毫不给面子地笑开了,高世曼难得有些脸红。
除了秦二放肆的笑声,李陵和高世曼都很安静,等他笑够了,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真没见过世面!”
秦二听了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说我?”
“我哪敢说你”,高世曼也笑了,“我说我自己呢。”
李陵扯开话题道:“那这个框框怎么定?”
高世曼想了想道:“我想想吧。”
“找我有事儿?”李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高世曼一愣,继而笑道:“差点给忘了这茬儿,我是专门来恭喜你的!”
看到李陵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她忙又道:“小满看上若荷了,我来问问你,有什么异议吗?”
“若荷?她是何人?”李陵一时没想起来。
“瑞娴身边的丫头”,高世曼笑嘻嘻的。
李陵没做声,高世曼知道他这是没有异议的意思,于是道:“同意就好。”
他能不同意吗?
秦二又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起身道:“我回去了。”
高世曼写了些招人的要求,有秦二的招牌在,很快便招齐了人手,高世曼亲自培训,到了六月,襄城的来信越发频繁,她思乡情切,本来高世曼就忙得热火朝天,她这么一来,高世曼也急了,直接跟沈立行去了一信,撕泼打滚儿地要求他想法子将襄城弄回京来,否则她就不要他了。
沈立行接到她的信,哭笑不得,在外也有小半年了,虽然手头也在忙着,来回也很奔波,他也本是打算一口气忙完再回京,自此好好守着自家媳妇再不分开的,但是自收到她的信,他心中的就跟猫儿抓似的,两天都没睡好,后来还是决定先回京看看,耽误就耽误几天吧。
这回他可不敢再突然回京了,想着上次她那可怜儿见的样子,他就心酸。飞鸽快于奔马,高世曼得知沈立行要回京,高兴坏了。忙去上房通知老太太,老太太正跟几个婶婶在玩牌,看到她过来忙道:“曼儿,你也过来玩玩儿,别整日的忙来忙去的。”
高世曼不想玩儿,于是笑道:“祖母,你们玩儿吧,彦堂这几日回京。”说完脸上掩也掩不住的喜意,逗得大家呵呵直笑。
只有三婶程楚文这段时间被新来的付姨娘呕的够呛,最是见不得高世曼那一脸的幸福。她先是瘪了瘪嘴道:“彦堂可不是该回来了么,大侄媳进门这么久,肚子还没有动静。”
高世曼真想铲她个嘴巴子,这人怎么就这么秽气呢,她正高兴呢,这三婶倒好,恨不得揭了她的天灵盖,再往上面淋点洗脚水,恶心不恶心。
她忍这三婶好几回了,哪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以为你是软柿子呢,既如此,给脸不要脸那她就索性不给脸了,高世曼笑了笑道:“付姨娘日日被宠的跟孙子似的,她都没有动静,我和彦堂面儿都难得见一回,上哪儿有动静去?”
叫你恶心我!高世曼听下人们在一起闲嗑牙的时候,说那新来的付姨娘很是得三叔的宠,日常吃用虽有定例,但是三叔哪舍得她受一点点苦,所以付姨娘过的不比三婶差。谁叫人家年轻呢,谁叫人家嘴巴甜呢,就三婶的嘴巴,对三叔肯定比对高世曼要强,但是狗吃惯了屎,嘴总是臭的,看三叔平日待三婶的态度也能猜的大不离。
三婶一听,表情真的就跟吃了屎似的,难看之极,不是高世曼瞧不起她,活的都快四张的人了,成天跟个弱智儿童似的,可真是不够看。
沈老太太跟没听到似的,继续着手中的牌,二婶和四婶想笑,可也得忍着呀,高世曼也笑眯眯的,她就装傻,不信程楚文有这个魄力跟自己撕了脸。
三婶忍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付姨娘可不就跟孙子似的吗,在我面前,根本没有她说话儿的份儿。”
得了,还在嘴硬呢,本来高世曼也不喜欢小妾啊通房什么的,不过这付南屏是沈立行故意找来给三婶添堵的么,她倒乐得看笑话了。
她坐在老太太身后看了会儿她们玩牌就走了,走前特意看了眼三婶,见她仍黑着个脸,心里一乐暗道:活该,叫你嘴贱。
想着沈立行就要回来,她什么烦恼也没了,进了书房,本来要写稿子的,结果在纸上画的全是些鬼画符。
沈立行说回来还得两日,这两日可不一定就是两天,说不得过个五六天也有可能。以前住校的时候,姐姐给她送来一大串香蕉,隔壁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最爱吃,于是过来蹭香蕉,走的时候高世曼大方地道:“你既然爱吃,就拿些回去吃吧,给我留两根就行了。”
结果人家毫不客气,真的就只留了两根,剩下的全拿走了,她当时真是哭笑不得,留两根的“两”,不是具体的量词好吗,是谦词啊姐儿们。
于是高世曼便去了庄子,葡萄园结果了,她得时时去看看。
过了几天,果然没人来通知她沈立行已回京,又呆了一天吃了午饭她便回去了。哪知道人家沈立行已经回府了,得知高世曼去了庄子,不知道有多恼火,故意的吧,不是说了这两天就到家吗,还往外跑个什么劲儿啊!
本来宫中都没去,就先回了府,还不是想先看看她,结果她倒好,压根就不在府里,沈立行跟祖父母见了个面儿,就入宫去了,本来想让人去喊高世曼回京的,想了想又觉呕得慌,径直便入了宫。
待他出宫在祖母这里吃了午饭,高世曼还是没有人影儿,沈立行食不甘味儿,只想快些吃了往庄子上去接她回来。老太太见他吃的急,便笑着道:“慢点儿吃,祖母已差了人往庄子上去了,曼儿回来还要些时。”
沈立行一愣:“祖母何时差了人去的?”
“就吃饭前”,老太太乐呵呵的。
沈立行笑了笑道:“还是祖母心细”,心中不免郁闷,这一去一回,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可他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闷着头吃饭。
也不知道老太太差的什么人去的庄子,在路上硬是跟高世曼活活走岔了,来人去了庄子得知高世曼吃了午饭就回京了,连忙往回赶,可是高世曼回京后却转去瑞娴家了,瑞娴自定了亲,心情整日里好的不得了,拉着高世曼闲扯了好久,高世曼也不知道沈立行回来了,便跟她天南地北的瞎聊上了。
沈立行在上房如坐针毡,老太太拉着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儿,他耐着性子一一应答,终于老太太派的人回来了。
一婆子进来道:“老太太,去庄子叫少夫人的人回来了,说是少夫人已经回京了。”
“什么时候?”沈立行一愣。
“说是吃了午饭少夫人便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没回府”,那婆子老实地道。
沈立行气坏了,站起身道:“祖母,孙儿回房看看,说不得她一回来就钻进书房了。”说完就差咬牙切齿了。
“去吧!”老太太笑呵呵的。
沈立行辞了老太太,疾行回房,当然是扑了个空,他一进院儿就知道高世曼没回来,可他仍不死心往书房看了看,空无一人。
坐在书房,他想打人。
派人出去寻,不等这些人找到高世曼,她便自己回府了,一回院儿便听说沈立行回来了,忙小跑着冲进书房。
“彦堂!”她似只欢快的小鸟儿飞进书房。
沈立行一肚子火,可在听到她惊喜的娇憨声后,心中所有的郁闷和怒气都化了开,待她冲进来,他故意皱着眉看着她,脸上的不满十分明显。
高世曼一进来便见他不大高兴,心知是因为自己没在府里老实呆着,惹了他不乐,于是觍着脸装没看到他的脸色,冲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便腻歪了起来,沈立行情不自禁将她搂到自己腿上,仍没开口说话。高世曼也不看他表情,贴在他前胸软软地哄道:“彦堂,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