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娟气急败坏,对着里面突然大声喊道:“大姐姐!大姐姐!”高世燕想去制止她,又怕她,直急得在门外跺脚。这时襄城公主刚下马车,见到有人在门外大声叫嚷,上前不耐烦道:“何人在此喧哗?”
那守卫忙行礼道:“见过襄城公主!”
高世娟和高世燕都吓了一跳,忙也跟着行礼,襄城皱眉看着她们,又问道:“问你们话呢!”
高世娟用肘碰了一下高世燕,示意她说,哪知高世燕偏就不做声,高世娟无奈,只得道:“禀公主,民女乃户部高大人之女……”襄城一听,高世曼不也是高大人之女么,难不成是高世曼的妹妹们?她松了眉头又道:“你们是世曼的妹妹?”
高世娟一听襄城公主称大姐为“世曼”,便知她们关系不浅,忙笑道:“高世曼正是民女的大姐姐。”
襄城手一挥道:“既如此,那便跟本宫本来吧!”
两人忙跟着公主进门,高世娟进门前还专门对那守卫挑衅地一撇嘴,守卫装没看见,理也不理。
襄城带着姐妹二人径直找到高世曼,没进门便笑道:“世曼,你看谁来了。”高世曼一抬头,见世娟和世燕俩姐妹跟着襄城一道儿进来,便问道:“你们俩来做什么?”
襄城闻言也看着她俩,高世娟忙道:“大姐姐,我们想来跟你说说话儿不行么?”说完顿了顿又道:“秦二爷……不在么?”
高世曼简直服了她了,不耐烦道:“他忙着呢,怎么会来这里,我这里也很忙,你们没事便回府去吧!”又转而问襄城道:“公主,你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襄城笑道:“我这不是无聊么,来找你玩儿!”
高世燕见公主与高世曼关系亲近,更是不想走,她忙上前道:“大姐姐,你就让我们也在这儿玩一下嘛,我们保证不打扰你!”
高世曼看了眼高世燕,见她也是一副想留下的表情,只好道:“那你们自己玩吧,不要打扰别人。”高世娟忙应了下来,她带着高世燕去玲玉坊转悠,高世曼则对公主道:“你在宫里就没人玩么,至于这么无聊嘛?”
襄城往沙发上一坐道:“宫中没什么好玩儿的,那普真讨厌的很,我也不想看到她,还是你比较有趣一些。”
高世曼笑道:“那我岂不是非常荣幸,能得公主青眼?”
“那是,我襄城能看得上眼的人可没几个。”襄城一副便宜你的表情,引得高世曼捂嘴偷乐儿。
“对了,冯婕妤跟你关系如何?”高世曼其实想问冯启华的胎儿怎么样了,但又不知道襄城跟她关系如何不敢贸然相问,所以先问她们关系如何。
“一般吧,怎么,你跟她很熟么?”襄城奇道。
“那倒也不熟,不过她是冯启真的姐姐,我与启真交好,所以问问;她前阵子不是怀孕了吗,不知道最近怎么样?”高世曼就近坐了下来。
襄城想了想道:“她最近比较得宠吧,父皇见她有孕,多有照拂,应该过的还不错。”
听她这么说,高世曼也放心了,哪知襄城又道:“宫中盛传冯婕妤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才怀上身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她这么说,高世曼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三人成虎,冯启华故意瞒着宫人,使得大家胡乱猜测,这下越传越玄乎,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襄城见她笑的莫名其妙,眨着眼睛问道:“你笑什么?”
高世曼道:“什么灵丹妙药,其实是我送启真一罐自制的固元膏,她送予冯婕妤吃了后便赶巧儿怀了孕,冯家以为是吃了我那东西才有孕的,其实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当真?”襄城大感兴趣。
“当什么真啊,这固元膏确实可疗女人经水不调,无子,胎前产后诸疾,但是冯婕妤用了没多久便怀孕了,实在是巧合。”高世曼也不想夸大固元膏的作用,省得误导了别人。
“那你得给我也送一罐!”襄城看着她。
“好,不过这东西极难制得,过几日我再给你吧,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哟,补血养颜乌发的。”公主开口,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她也不能人家一要就马上给,所以故意说这东西极难制得,省得人家还以为她是举手之劳,不以为然。
“还可以美容养颜?”襄城瞪大了眼睛。
“嗯,主要的功能便是这个”,她看着襄城,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大反应。
“那你得再给我一罐!”襄城其实先前是为母亲萧美人讨的,现下听说可以美容养颜,自己也心动了。
高世曼奇怪地问她:“你要这么多做甚,这东西又不能多吃,每天也就那么一两勺。”
“我不是还要给萧娘娘一罐么”,襄城答道。
高世曼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看着襄城,宫中萧美人?她这才想起襄城乃萧美人所出,她差点都忘了,敏之与萧美人之表外甥女刘玉娇可是有深仇大恨的,这下可真是难办了。
襄城见她表情吃惊,问她:“怎么了?”
“你认得那个金凤楼的刘显德么?”高世曼试探地问她。
“他?哼,你怎么认得那老东西?”襄城反问她。
高世曼听她说刘显德是“老东西”,暗道他们关系看来也并非外界所说那么铁,便笑道:“这刘显德实是无赖的很,他以前差点将我的干姐逼良为娼;后来十五那天他在玲玉坊又调戏她,我下去解围,他竟然偷袭我前胸,实在是个臭流氓……我听说他是萧娘娘的娘家人……”
“哼!”襄城听了一脸恚怒,高世曼心中一跳,听襄城继续道:“那刘家的诸人打着娘娘的旗号,行着龌龊的勾当,还当我们不知道,那刘显德的金凤楼,外人都说皇兄有干股在内,实是冤枉之极,每年那刘显德也就送个几千两银子给皇兄,便打着皇兄的旗号坐收渔利。”
高世曼一听,这下有戏,她若不趁机将这水给搅浑,实对不起自己,想了想,她道:“这金凤楼也确实打着你皇兄的名号,这才得以在京城根深叶茂,那金凤楼一月的收益起码也在万两之上,每年才孝敬你皇兄几千两,他们可真是大方,不过是从牙缝里剔点渣渣而已,实在欺人太甚!”
襄城听了疑惑道:“竟有如此赚钱?”
“那当然,京城繁华之地,纸醉金迷之所,那金凤楼可是京中有名的销金窟,刘显德的妹妹刘玉娇,你听说过吧,她嫁到江南道常刺史府上,在当地可是一霸,常刺史哪来的银子嚣张?只怕在金凤楼占多半股份呢,一年只怕十几万雪花银。”
襄城听得瞪大了眼睛,高世曼接着道:“你皇兄实在傻的可爱,他帮刘家顶着这臭名,大部分赢利却让刘家和常家得了,娘娘在宫中浸淫多年,也不多加提点你皇兄一二,实为他人做嫁衣裳,太不划算。若被皇上知晓,你皇兄竟是京中妓馆的幕后老板,啧啧……”
襄城一听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高世曼瞪着她道:“我干嘛骗你,你随便寻个人问问便知,金凤楼一年多少收益,你去问秦二爷,他对这生意场上的事情最是清楚……不过,娘娘和你皇兄也许知道内情,可能也分了不少银子,瞒着你也有可能。”
“不可能!”襄城激动道,“实在可恨!”
高世曼趁热打铁:“京中盛传你皇兄与刘显德来往过密,这可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襄城更是气恨:“让我知道是谁编排我皇兄,我非打烂他的嘴!皇兄常往来于北地,毛皮之类的收益每年也有不少,倒也不差刘显德那几千两银子……真是可恨!”
高世曼不确定襄城知道内情,只能加油道:“算了,男人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为妙,你可别去问娘娘,若让她知道她和你皇兄顶着臭名,刘家拿大头,她肯定生气的紧。”
襄城并不答话,胸口轻微起伏,高世曼看得出来,她十分生气,回宫她八成会跟萧美人说这事儿,若真如襄城说的那般,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高世曼不说话,襄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回宫,等她一走,明帆便来了,他急匆匆地小跑着进来道:“高小姐,我来晚了。”
“没有,你不必这么匆忙,赶这么急做什么?”明帆每次都这么匆匆而来,实让人好笑。
两人坐下看本子,又商量了一下要修改的地方,叫来歌女排下一段,直在玲玉坊呆了一天。
而襄城从玲玉坊回宫后便直接去找萧美人,她先问萧美人是否在金凤楼占有干股,萧美人听了笑道:“那金凤楼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可能占什么干股,这钱倒是小事儿,若让你父皇知道咱们参与这下三滥的生意,那还了得?”
“您说的可是真的?”襄城疑惑道。
“那是自然,怎么了,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事了?”萧美人也是十分疑惑。
襄城冷哼道:“那刘家真是可恨,他们打着皇兄的名号在京中经营金凤楼,据说一月的收益都在万两以上,他们倒好,每年从牙缝里剔几千两打发皇兄,可真是好手段!”
萧美人听了,半响没有说话,盯着襄城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