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玄哥儿的要很快煎好了喂了进去,在等着他退烧的功夫,木氏到了找了个偏厅,把院子里跪着的丫鬟婆子都提了进去。
伺候司玄的人不少,‘奶’娘一个,麽麽一个,贴身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院子做粗活的丫头四个婆子四个。今早闯院子那个是魏麽麽,前几天报病的是周‘奶’娘,这周‘奶’娘是木氏亲自挑的人伺候司瑾,其她的丫鬟婆子也都是仔细查过的。而现在这院子里就是周‘奶’娘领头。
没有想到这院子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孩子转,说大少爷生病却没有人发现,说出去谁信。
木氏不由得怀疑周‘奶’娘照看司玄没有尽心,不过眼下还不是收拾这老婆子的时候,怎么处理好这件事儿,不让人抓住把柄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周‘奶’娘跪在最前面,后面的丫鬟婆子也依次的跪着。
“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的和我说说。”木氏沉着脸问道。
周‘奶’娘连忙把着两天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不过还是刚才那一套,中间夹杂这婆子如何听了木氏的吩咐,回来以后紧盯着大少爷不敢分心,一直到晚上出来没‘精’神也没见大少爷有什么不对,周‘奶’娘便做主没有再去打扰夫人。
等到第二天,大少爷一如既往,周‘奶’娘端茶倒水的伺候,大少爷还出去‘花’园玩了一会,回来比昨天多吃了一碗饭,周‘奶’娘等人就觉得大少爷好了,都放下了心。
没有想到今天早上魏麽麽起来后去查看大少爷的情况,眼见着大少爷就突然烧的厉害,变成了现在这样,魏麽麽当时就吓坏了,转头就跑到木氏的院子求救去了。
“夫人我说这些都有这院子里所有人作证,老奴真没有说谎啊。”周‘奶’娘指天划地的发誓,还把魏麽麽和两个贴身伺候的大丫头都拉扯了进来。
两个大丫头也连忙爬上前来,说周‘奶’娘说的都对,她们真是尽心伺候大少爷,没有偷懒。
木氏哼了一声,眼睛扫了一圈,“你们最好想清楚,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我话先放到这,要是有人另有情况和我说,我就记她一个大功,保她以后都没事。说吧,刚刚她们几个有没有人撒谎,有没有什么情况隐瞒不报?”
屋子里静了片刻,底下跪着的丫鬟婆子都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在有人陆陆续续的说话。“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没有什么要说的。”
木氏紧盯着这十几个人,把这些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见确实没有人犹豫不决,这才满意的道,“恩,没有话说就好,记住你们刚刚说的话,以后要是有人来询问你么大少爷生病的情况……知道该怎么说吧!”
“奴婢们都记着,知道怎么说。”下面稀稀拉拉的声音回应。
“好了,先回去伺候大少爷,先罚半年月钱,每人十板子先记着。等大少爷好了,再罚你们。”
这些丫鬟婆子松了一口气,都爬起来推出去,各干各的活去了。木氏回答玄哥儿的房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玄哥儿喝了被人托起来一勺一勺的喂了‘药’,眼见着比早上好了一些,木氏‘摸’着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脸上的神情也平静了很多。
木氏松了一口气,看来‘药’起效了。人救过来就好。
按照那个老大夫的吩咐,这汤‘药’一天早中午三次,用两天再换‘药’方,木氏留下原本自己身边伺候的吴婆子,让她仔细盯着这院子里的人按时熬‘药’,伺候好大少爷。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怕这风寒病会过病气,木氏先去换了身衣服,又梳洗了一遍,这才过去看儿子佑哥儿。
佑哥儿早早的就醒了,哭了一阵,被‘奶’娘喂了‘奶’,如今正神采奕奕的一个人玩,吱吱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木氏过去亲了一口手脚‘乱’舞的佑哥儿,这才笑道,“真是个乖孩子。是不是看见娘来了,在打招呼啊。”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玩了一会,原本留在大少爷院子的吴婆子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夫人,王妃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大少爷的事儿,派了人过去询问,来的人竟然还是大丫鬟红梅。看见大少爷躺在‘床’上,如今还没有清醒,就要把大少爷院子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带走审问呢。”
“慌什么!”木氏让人把大少爷抱走,让吴婆子跟着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早就料到今早这么慌张的请大夫肯定瞒不住王妃,既然王妃已经知道了,我拦也拦不住,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倒要看看她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木氏坐在房间想了一会,猛然间想起来在柴房还帮着一个魏嬷嬷呢,这个魏嬷嬷,木氏凝神想了片刻,总觉得她今早的表现不对劲。即使真的因为看见大少爷病重,也不该慌‘乱’成那个样子。
“去把魏嬷嬷带进来。”木氏吩咐。
这个魏麽麽也是王府的老人了,木氏刚进府的时候,魏麽麽对木氏就很是亲近,等到以后王妃进府,也没有靠上去巴结王妃,所以木氏才会选了她和周‘奶’娘去伺候大少爷。
魏麽麽很快被人提了上来,身上还帮着身子,人在柴房滚了一圈,看着狼狈的很。
魏麽麽进了房间后嘴上捂着的汗巾子也被人取了下来,普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好好说话,喊什么。”木氏喝道。“我问你,你今天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魏麽麽抬头,“夫人可是让人给大少爷看病了?”
“当然,大少爷喝了‘药’如今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夫人。老奴就是看着大少爷病的厉害,那周婆子推三阻四的不肯来求夫人给大少爷请大夫,有些着急,这才无礼的闯了夫人的院子。还望夫人看在老奴一心为了大少爷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周婆子推三阻四?怎么我听她说,大少爷是今早突然病的,前两天虽然有些不适,可很快就好了。”
“夫人莫听那周婆子‘乱’说,明明就是大少爷这两天一直低烧,可她……可她就是说再看看,再看看,要是不厉害的话就不要请大夫,这才耽误了时间,害的大少爷如今病重。”
“哦,你这么一说,都是周婆子的错了?”
“不敢这么说,许是周婆子也有她自己的考量,不过因此害的大少爷病重是真的。”
木氏的眉头皱的死紧,这魏婆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开窍,死揪着周‘奶’娘的错干什么,莫非,这两人之间有了什么龃龉,魏婆子趁机发难了?
“周婆子有错,你就没有错么?如今倒是把错都推到了她身上。你自己就干净了?出了错不思量着如何弥补,推脱责任到是快。你就是这么做人做事的?”
“老奴有错,不敢推脱,请夫人责罚。”魏婆子听木氏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追究下去,便也不在说别的。
“那周婆子和院子里伺候的人我都已经责罚过了,你也是。如今大少爷那里还离不得人,先罚你半年的月钱,回去继续伺候大少爷,要是少爷再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木氏让人把魏婆子解开,又打理干净,送回了大少爷的院子。
等到中午的时候,大少爷喝了第二次汤‘药’,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声音沙哑,偶尔还要咳嗽几声,老大夫再次给把了脉,说是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不要要好好的养伤几个月才是。
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晚上木氏已经哄睡了佑哥儿,自己也也上‘床’睡了的时候,来了两个婆子。
“王爷和王妃有事要问过夫人,还请夫人跟我们到正院走一趟。”
木氏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到了正院一看,院子里丫鬟婆子有大堆,都是打了板子的,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在两个婆子的挟持下,木氏进了正方,就看见司瑾和王若兰都板着脸坐在上面,下面跪着周‘奶’娘和魏麽麽两个婆子。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木氏款款上前给二人行礼。
“木氏,你可知罪?”王若兰满面寒霜,声音冷冽。
“妾身何罪之有,还请王妃直言。”木氏眼角余光瞟向司瑾,见司瑾脸上‘阴’沉,并不说话,看样子十分的不高兴。
“到如今你还敢瞒着,玄哥儿生病,你却推脱着不给请大夫,致使玄哥儿小小年纪却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变成了肺病。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府上的大少爷吗!”
“王妃冤枉我,”木氏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摇摇‘欲’坠,“妾身刚知道大少爷生病马上就派人请来了大夫,如今大少爷的病情也安稳了下来,就是下人伺候的不经心,妾身也出手责罚了。”
“玄哥儿自小养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心肝‘肉’一样,玄哥儿生病,妾身也心疼。如何王妃还要往妾身身上泼脏水。”
木氏跪了下来,“还请王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王若兰哼了一声,“冤枉你,这可是你派去照看玄哥儿的两个婆子亲口说的。你们两个,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魏麽麽和周‘奶’娘对视一眼,周‘奶’娘说道:“前天就发现大少爷病了,当时就禀了木侧妃,木侧妃说先不用请大夫,看看再说。”
魏麽麽接口,“后来今天早上,老奴看大少爷病的实在是厉害,没有办法,只好硬闯了侧妃的院子,侧妃这才派人请了大夫进来。”
“你……你们两个……”木氏满脸惊恐,这两个人说的话看似是实情,然而却直指木氏明知道大少爷生病却不让人请大夫,才使得如今发烧也病重。
“木氏,你还有何狡辩!那可是王府的大少爷。不是能够任你‘揉’搓的。没有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刚刚有了佑哥儿,竟然就出手谋害玄哥儿。”
“王爷,我冤枉,我没有害玄哥儿,这是有人害我!还请王爷查清楚,还妾身一个清白。”
司瑾刚到家,便被王妃请了过来,说是玄哥儿病重,要审一审伺候玄哥儿的一帮子下人,没有想到一问倒是把木氏给带了出来。
司瑾刚要开口说话,外面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郑侧妃要生了!来人禀报说是已经送进产房了。”
这可真是一团‘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