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冽白了她一眼,满脸不爽刘青对他能力的怀疑:“这满屋的家具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
“嗯。”
“那屏风也是?”
“嗯哼。”周子冽把头一昂。
刘青脸上笑得就像绽开的一朵花:“太好了。”
“有什么好的?”周子冽奇怪地看她一眼。
“你手这么巧,能不能帮我做一样东西?”
“说。”
“我过一段时间想出山走走。不过穿女装实在太不方便了。你能不能……”说到这里,刘青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能不能什么?”
“算了,还是不麻烦你了。”刘青有些垂头丧气。话说到这里,她才想起,貌似周子冽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子,而她,已经是一个发育完全的少女了,有些事情,已经不能百无禁忌了。
“到底是什么?我最恨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了。”周子冽挑着眉道。
“是一件竹篾背心。”刘青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口。咱是现代女,害哪门子羞啊!
“竹篾背心?”周子冽一愣,“女扮男装?”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刘青。
饶是刘青人老皮厚,被他这么一打量,也不禁羞红了脸,她跺了跺脚,转过身去,“看什么看,不许看。”
“……”周子冽终于反应过来了,把脸扭了过去,脸也微微地发红。
“行不行啊?”见周子冽有些别扭地快步走在前面,刘青赶上几步,追问道。她既已把话说出口,不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感觉像是吃了亏似的。
“我试试吧。”周子冽脚下又快了几步,“不过……”
“啊?不过什么?”看着周子冽满脸尴尬地红着脸,刘青也觉得别扭起来。
“你得把尺寸给我。”周子冽望着天答道。
三围?……咳咳。
刘青涨红了脸,脚步慢了下来,跟周子冽拉开了一点距离。不过即使她不放慢脚步,她也赶不上周子冽。前面那家伙此时仿佛被烧着了尾巴的猫,快速地直往前窜。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峡谷,周子冽看着熟悉的山水草木,似乎有些感慨:“以前,我总想,要是有一天,我在山林里呆着,不用那样高度紧张地防犯师父的陷阱了,那该多幸福。现在却在怀念以前的生活。你说,是不是特别让人难以理解?”
“得不到的,令人向往;失去的,令人怀念。”刘青很深沉地甩了句哲语,“眼前的,令人视而不见。”
“呃。”周子冽被刘青的这句话击倒,终于从伤春悲秋的情绪中出来了。他耸耸肩,抬头四望,“那棵茶树在哪儿?”
“小懒。”刘青吆喝一声,“采茶。”
“嗖”的一声,小懒出现在刘青肩上,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才跟刘青打了个招呼:“吱吱。”扭头看到周子冽,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冲着他呲了呲嘴,挥舞了一下小爪子。看,这小家伙还挺记仇。
周子冽也拿出他的大拳头,对着小懒的小爪子比了比。
看到敌人势力强大,小懒很聪明地避其锋芒,扭过头去,把他直接无视掉。
“咳咳。”刘青自认识周子冽来,见过他搞怪的一面,见过他深沉的一面,就只没见过他这孩子气的一面,看他跟一只小松鼠比拳头,她实在忍笑忍得很辛苦。此刻见她家小懒占了下风,她便出声解围道:“小懒,采茶去。”
“吱吱。”小懒得令,“嗖”的一声,闪身向山上窜去。
刘青和周子冽也跟着来到了长着茶树的山脚下,刘青瞄周子冽一眼,把背上的竹篓递给他:“你上去,帮小懒装茶。”现在有个壮劳力,刘大姑娘岂用亲自上阵?
“为什么是我?”周子冽显然从没被人这样使唤过,满脸的郁闷。
“不去?”刘青挑眉看他,“不去你别问我要茶喝。”
“唉,小青青,以后千万别有求于人呐。”周子冽摇头叹气,扯着绳子一个纵身就到了半山腰。
刘青抿着嘴笑。这家伙,就是喊得起,其实干活还是蛮勤快的。
“刘青,你看你家的松鼠。”山上传来周子冽的叫声。
刘青抬头一看,不禁笑出声来。原来小懒见上来的不是刘青而是周子冽,顿时觉得来了机会。它颇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现在逮着机会了,岂能就此放过?它趁周子冽刚刚窜上山时身形还没稳当,手里抓着绳子没法脱手,立刻得意洋洋地跳到周子冽头上,用力蹦了几下,“踩,我踩踩踩”,发泄了心中的不满,这才昂首挺胸地回到了茶树上。
周子冽鼻子都气歪了,可这是小懒松鼠的地盘,饶是他武功再厉害,也没办法给这坏东西一个教训,只好气极败坏地找家长来评理。
“小懒,别闹,好好干活。”为了维护自身公平公正的形象,刘青只好出声。
小懒跑到树梢,冲着下面的刘青“吱吱”叫几下,这才回去开始干活。
“刘青,它用小爪子挠我。”刘青刚想去看看栎树有没有长灵芝的迹象,山腰上又传来了周子冽的叫声。
刘青抬头望去,却见小懒从周子冽手里抢过一株茶叶,急急地跑到树梢处,举着茶叶对着她“吱吱吱”直叫。
“哦。”刘青总算看明白了,对周子冽喊道,“它说你采的茶叶不合标准,让你别手多,等着它采就好了。”
“……”周子冽缩回手来,郁闷地看着刘小懒。他也是看那小东西忙忙乎乎的,想帮一下忙,所以看到面前的茶芽就采了几株,这家伙竟敢嫌弃他。话说,长这么大,谁不夸他聪明能干、心灵手巧?现在他竟然被一只小松鼠给嫌弃了……
小懒忙乎了半天,终于将茶芽都采得差不多了。
“刘公子,请问,咱们能下去了吗?”周子冽在一旁闲着没事,无聊之余专门研究了一下那位劳动人民的性别,此刻便换了尊称。
“吱。”小懒叫了一声,蹦到周子冽的肩上,扒在那里不动了,神态极为安然。这是在告诉他:“乘客已坐好,飞机可以降落了。”
“好吧。”聪明的周子冽这回不用刘青翻译,已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无奈地摸摸鼻子,扯着绳子飞身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