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胎里带毒

夏锦华看见那海南羞忽然便惨白的面容,冷冷一笑,心里已经有底了,点到为止,其他的话不多说,随着司空绝出了门去。

外面还围观着许多的客人,正等着看戏,夏锦华出面招呼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误会一场,大家散了吧,一会儿咖啡该是煮好了,大家去喝咖啡吧!”

众人议论纷纷,司空绝已经将人给散了开去,柳成龙整理一番,还是出来了。

那厢房之中,便只剩下海家人,间或还传来海天愤怒的嘶吼和海南羞绝望的哭泣声。

到底那房中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但大家却知道——海家小姐被人玷污了!

到底是谁?无人知道……

柳成龙跟在夏锦华身后,心中惴惴不安,就怕因为自己而得罪了海家,给将军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听见夏锦华只是淡笑:“放心吧,没事的。”

海家那点丑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夏锦华。

前些日子,夏锦华吃饱了撑了,盯着各家的适婚公子,要给葫芦娃物色人选解决终身大事。

那杜家的嫡长子杜子腾就在她的筛选范围之内,海选的规则是身家好相貌出众身体健康,那‘腹痛少年’乃是京城之中出了名的佳公子,相貌英俊无病无痛,且杜家还是朝中重臣,轻松过了夏锦华的海选。

复赛便是对各家公子的品行进行调查,一旦有黑历史,一律拔除。

这黑历史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得去查。

去年在京城的风月场中厮混了一遭,夏锦华得知了很多众人不知道的风流韵事,但是那杜子腾的事情瞒得很死,她原先也是不知道的。

但现在夏锦华还有另外的手段去得知,那便是买,买消息!

从钱家去买!

钱家的生意遍布了全国,朝中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和钱家有来往,钱家是皇帝的情报库,自然是知道很多京城之人无从知晓的秘事。

从某种程度上讲,钱家简直就是个相当于明朝东厂一类的特务组织。

有些消息是绝密的,但有些消息却是可以透露的,比如,杜家少爷搞大海家小姐肚子的事情。

那海南羞与杜子腾乃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两家是姻亲,通房之好,何谓通房之好?

古人重礼节,很多女儿养在深闺,从来不见外人,就算是有亲戚来了,也得回避,通房之好,便是指两家关系好得一家来拜访,家中的女儿都不回避。

杜子腾和海南羞两人互为表兄妹,时常来往,杜子腾钦慕海南羞,海南羞似乎也是有意。

两人年纪正当好,糊里糊涂地,便出了那种事情。

出事之后,两方家长都是不知晓的,直到海南羞出现了害羞症状之后,海夫人知晓了前后之事,差点吓死。

可是这种事情不能让海天知晓,若是知晓了,海南羞怕是要失宠,海家可是不只海南羞一个嫡女啊,还有些贵妾生的庶女虎视眈眈呢,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怕是有人要立马大作文章。

海夫人做主,让海南羞落了孩子,一边与海天商量着,不动声色地让杜家来提亲。

谁料,杜子腾就在几日前,和另外的女子定了亲了,海家人是吃了哑巴亏了,这种事情又不能闹大,闹大了伤的也是海家的面子,只能怪海家人管教不严,海南羞这一辈子也休想在嫁出去了。

所以,海夫人和海南羞才想到了这种方法,拉柳成龙来顶包,瞄着柳成龙醉酒,且身边无人的空档,将海南羞给送到了他床上,放点血,引人来看,一切真相大白,柳成龙便该是乖乖地下聘了。

一方面柳成龙还无婚约,而且前途无量深得皇帝器重,海南羞也喜欢,更重要的是,柳成龙没有强硬的后台,遇到海家欢喜下聘的。

只是没想到啊,将军府的人竟然这般难缠,当即便拉下脸去,说什么都不下聘。

‘酱油大人’海天气得领着夫人小姐回府,当即便要决定写折子,明日上朝去,请旨割除了柳成龙的功名,海夫人和海南羞知晓对方握着自家的把柄,方寸大乱,不得已才将事实说了出来。

海天更是震怒,当场扇了海夫人一巴掌,将海南羞给禁足了,当晚去了小妾那处歇息。

但因此,海天将司空绝给恨上了,总觉得那司空绝不识抬举,就算是抓人顶包,那也是海家人抓人顶包,跟一般的人家不一样,柳成龙就该跪地接受!

那鬼面将军算个什么东西,柳成龙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七品芝麻,一个入仕最多四品的榜眼,竟然敢如此轻看他海天。

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海天想着,一定要给点厉害让那阎绝尝尝,让他也知道知道,这朝堂之中,谁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巧,这个时候,一些流言传入了海天的耳里。

话说,那宴会之上,司空绝的容貌无不是众人谈乱的焦点。

小姐们:阎将军真真是天上才有的人物啊!若是能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死也无憾了。

夫人们:药膏效果逆天,点赞。

老爷们:这将军好似在哪儿见过。

……

大臣甲:我总觉得阎将军很面熟,此人面相非同一般,令人一见难忘,我定然是见过。

大臣乙:您老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想起来了,我的确见过他,很多年前。

大臣丙丁:我们也见过!

大臣甲谨慎左右看,确认了无闲杂人等,便首先提出:你们觉不觉得,阎将军和武安国安亲王爷很像?

很快这话便得了众人的一致应和,众人方才都是将话别憋在心中,此时才敢说出来,不禁开始纷纷议论。

“真的,越看越像,在几年之前,在宫宴之上,我还给武安国的七皇子如今的已故安亲王爷敬过酒,错不了!”

“方才我也敬了一杯,看那面相,真真是吓人,跟那七皇子太像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两人相似,那也不是没有。”

“只是,武安国安亲王爷安宁一个‘绝’,如今这阎将军也是……”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司空绝和夏锦华站在那门口处,正忙着送客人,司空绝笑着,很礼貌很谦卑地笑,但是总是让人觉得那笑中带着几分察觉不到的冰冷,似乎那笑声下一刻就会马上冻结,令众人不寒而栗,灵魂都是一番颤抖。

此时众人又将他的相貌看了一遭。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算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可为何,连名讳都是一模一样?

而且,武安国七皇子,骁勇善战手下从来便没有败仗,这阎绝也是如此……

众人又开始讨论这阎绝的身世,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忽然被镇南王提拔重用,从无名小兵成了领兵的将军,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道的内幕……

而且,皇上也颇为看中,破例让他娶了两位绝色美郡主,而且其中一位还是司空绝的前妻……

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平民,在短时间之内,便有了如今这成就,这其中,肯定不是潜规则作祟……

众人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司空绝就是阎绝!

起先只是众多的小范围的谈论,后来,朝臣相见的时候,都谈论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流言越来越烈,已经传入了京城之中。

这无疑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炸得京城朝野震动,朝堂之上在讨论,民间也在讨论。

消息很快便传进了将军府之中,众人看司空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惊惧。

司空绝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个赫赫有名的杀神,毫无人性,手下万千血债,以铁血无比的手段扞卫住了武安的国境安宁,若是能将自古以来杀人最多的人列个榜,司空绝绝对是前列。

不说他手上的累累血债,就说那震惊三国的人肉宴,众人谈论到司空绝的时候,除了恐惧便是恐惧。

司空绝死的时候,武安国百姓舒了一口气,举家欢腾,年关还远,却放起了鞭炮庆祝。

整个中原也舒了一口气,就怕司空绝有一天杀了过来,血腥统治整个中原,那中原人民真是毫无出头之日了。

众多的番邦蛮夷也是松了一口气,此人若是在世上,每次看见武安国那块地图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的……

将军府中也听见了风声,私下谈论得热烈。

“你们听说了吗,外头都说咱们府上的将军,是那个武安国青面獠牙杀人无数的七皇子呢!”

“我是听隔壁老王说的,老王是听街口剃头王师傅说的,王师傅是听卖拉面的康师傅说的,外头都这样传遍了!”

“将军他真的是那个七皇子吗?”

“我看悬,据说那日宴会之后,瞧见他的人都说他跟七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呢!”

“那七皇子不是青面獠牙难看得要死吗?咱们将军那是世上少有的俊俏郎啊!”

“谁知道呢?”

正此时,那谈论正欢的仆妇们噤声了,因为听见了缓慢的马蹄声,正看见他们那英明神武的将军带着一脸比春光还暖和的笑意,牵着一匹洁白的马儿,那马儿之上,不出意外地坐了一个美娇娘,那马上和马下的人果真是天作之合,任谁看了都羡慕。

司空绝牵着马儿,拉着夏锦华,在府中慢慢地散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的油菜花开了,茂盛无比的模样,也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想起那金灿灿油菜花田里面,一起一伏的一对狗男女,司空绝便有些小激动,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暖了几分。

瞧见不远处那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仆妇们,司空绝想起了什么,高声道:“王大婶,你是管前院粗使吧,方才本将已经与账房说了,最近京城物价上涨,给你们涨了工钱了!”

众仆妇高兴无比:谁敢说将军是那武安国七皇子,我跟谁急!

而司空绝已经上了马了,搂着那人儿,策马入了后院,吩咐人关了院儿们,任何人、狼、鹰、鼠都不得随意进出!

人们都知道,将军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夫人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

那侍卫几人也自然是知晓了这个消息,看那司空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惊恐,没想到,此人便就是当年威震中原的武安国七皇子司空绝!

怪不得皇帝对他如此忌惮,还派他们来此监视。

最惊讶的莫过于一同从萝村出来的几人,柳成龙、神棍、李大虎和王宏。

柳成龙惊得差点跌了下巴:“二狗子就是武安国的安亲王爷!”

想起他出现的时候,正是武安国七皇子政变失败之后没多久,七皇子那个时候,也该是死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逃到了苍洱国来,还在这苍洱国的小地方,种田存钱娶媳妇儿了!

想当年,自己还说过他坏话……

柳成龙再也无法淡定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都不敢和司空绝碰面,瞧见他出府去了,才到了夏锦华的面前。

“三升,二狗子他真的是武安国的七皇子?”

“武安国啊……”夏锦华正在指挥人网小龙虾,正一只一只地抓着小龙虾,“武安国好像是将军的娘家。”

娘家……

“这么说他就是武安国的安亲王爷司空绝了?”

“前一阵他哥哥好像是来聘请他回去做什么安亲王爷,不过被我回绝了,”夏锦华逮着大个儿的小龙虾往盆里面放,嫌弃道:“福利一点都不好,谁要去干他那个倒霉的安亲王爷。”

柳成龙吓得魂不附体,冷汗涔涔。

二狗子就是司空绝,那阎璃怎么还敢重要他?

就不怕他有一天带着他的大军跑了不成?

当然,这轮不到他去操心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司空绝似乎和那传闻之中的七皇子没有一点想象之处,传闻有误,当年的柳三升也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司空绝的恶名都是听来的,但二狗子的好都是自己看到的。

柳成龙也成功地入仕了,在翰林院谋了个文职工作,只是四品,但是比司空绝的官大多了,海家没来找他麻烦,倒是暂时的安宁了。

外头流言纷飞,倒是府里面却是安宁得很,日子照常过,夏锦华都是在自己的工作间里面研究新的东西,那田庄果园的事情几乎都不要她操心了,只管坐着数钱便行了。

眼看着夜幕降临了,一轮圆月已经挂上了天穹,一层轻纱似的浅云将之淡淡地遮了,像是半遮半掩的绝色美人,惹人爱怜。

今晚,司空绝又去加班了,早早地让四狗子传信回来,到半夜了也不曾归来,夏锦华孤零零地看了会儿月亮,逗逗脚边的三只小狼崽。

那小狼崽如今还不大,胖嘟嘟的,跟个小狗儿似的,到处活蹦乱跳的。

“葫芦娃,把灰太狼抱回去歇息了。”

葫芦娃很快进来,将三只小狼崽抱着出了门去,冬奴进来,端了香炉,笑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将军今晚大概是不回来了。”

夏锦华挥挥手,“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冬奴出门去了,房中焚起了香,闻得人只想睡觉,孤烛自怜,形只影单,夏锦华在那烛火之下,却一点都不想就寝,心一直跳得畅快,让人感觉一阵阵不妙,司空绝有时候会加班到深夜才回来,也会提前告知夏锦华知道。

但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夏锦华就是一直坐立不安,似乎是有什么大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她拨弄着桌子上三狗子的肚子,看着它那肥硕的身像个丸子似的滚来滚去。

为何如此不安?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夏锦华看着那烛火之下的剪影发呆。

“唧!”三狗子跟着叫了一声。

“难不成,他出轨了,睡了别的女人了?”夏锦华自言自语地道。

“唧!”三狗子忙叫唤了一声,虽然那老二讨厌,但好歹也是自家人。

它敢以鼠格担保,老二绝对不敢!

夏锦华自嘲地一声笑:“我怎么尽往坏处想,兴许是出车祸了呢……”

今日真是怪了,司空绝去加班,但是南极却没去,以往,南极总是跟他形影不离了。

眨眼已经是二更了,府中一片人声绝,夏锦华不知不觉已经在那烛台之下枯坐了半个时辰了,正揉着三狗子的肚子,忽然,那玉手猛地一使劲,三狗子疼得‘唧’一声,忙滚出去老远,警惕地看着夏锦华。

夏锦华忽然便无力地伏在了案上,玉额之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来,似乎是正经受着忽然的莫大痛苦,疼得手都颤抖着,她张张嘴,却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她用那颤抖的手,缓缓地掀开自己做的绵柔睡衣,掀开的刹那,她的面上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惊恐。

但见那小腹之上,青筋暴起,血管之中流着黑色的血液,宛若是一条条的毒蛇,随着血液的流动,一点点蠕动着。

那碎人心脾的剧痛便是由此而来。

这是怎么了?

夏锦华眼中堕下两颗泪了,苍白的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来,挪动着起身,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才一起身便摔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腹部的痛处越发的剧烈,似乎是一双手正在她的肚子里面,将她剖腹挖心。

“唧——”

三狗子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尖叫,飞快地奔了出去,一会儿便将葫芦娃给带进来了,一进门便看见那在地上痛哭呻吟的夏锦华,葫芦娃吓得面无人色,忙抱起了夏锦华,此时的夏锦华浑身汗湿,躺在床上还在不断地痉挛着身子,似乎正经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

很快,府中最擅长疑难杂症的悟空被叫来了,忙不避嫌地上前,给夏锦华诊了脉。

“郡主如何了?”葫芦娃忙问道,顺手塞了一个布巾进了夏锦华的嘴巴里,免得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冬奴秋奴看见这般的情况,直接被吓哭了,那房门外,钢铁侠雷神等也被惊了出来,正等待着结果。

悟空为夏锦华诊脉片刻,惊得额头之上全都是汗水,眉头紧蹙,夏锦华唇里的呜咽声越来越撕裂,但是悟空诊断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到底怎么了?”葫芦娃焦急地问道,努力地将夏锦华的手按住,见那指甲已经往肉里掐去。

悟空擦擦汗水,摇摇头,也是焦急:“郡主的脉象完全正常,我也诊断不出她为何会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葫芦娃忙揪住了悟空。

悟空吓道:“郡主有喜了!”

葫芦娃一愣,那房门外的众人也是一愣,他们已经筹划了许久,听闻这个消息,众人本该是高兴的,但此时,众人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看她如今的情况,十有*,与那孩子有关!

悟空踟蹰了一会儿,还是道:“我想看看郡主的肚子,或许——”

但这只是提议,他是个男侍卫,夏锦华是夫人,这是绝对出格之事,但现在看夏锦华那痛苦的模样,葫芦娃也顾及不了其他了,将夏锦华的睡意轻轻地掀起吗,露出了腹部一段。

顿时,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见那肚腹一处,竟然有黑气在皮肤之下流窜,像是一条条毒蛇,令人头皮发麻。

悟空也楞了,从来不曾看见过此等情况,惊得六神无主。

葫芦娃见他那神情便也知道他是没办法了,忙将夏锦华用衣裳给裹了,道:“我看郡主是中毒了,得请宫中太医才有办法。”

众人也觉得这般可行,阎芳染也匆匆赶来了,道:“但此时宫门已经关闭了,先将夫人送到镇南王府去!我父王一定有办法。”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却见夏锦华将嘴里堵的东西颤抖着拿开,用那微弱至极的声音,道:“将……将军……”

夏锦华此事的精神状态已经极端地不好了,却只想见到司空绝,下意识的,她觉得自己这毒太诡异,一定跟他有关。

“夫人我们先想办法将您送进宫去,一面去寻将军。”

刻不容缓,葫芦娃力气大,将夏锦华给直接抱了起来,上了马车,南极也在,忙一路疾驰着去了镇南王府,冬奴秋奴和阎芳染都去了,另一面,雷神牵着五狗子带着三狗子,寻着司空绝的味道去寻人了。

但未料,五狗子去的方向,正是镇南王府!

怎么回事?

司空绝此时在镇南王府?

雷神抬头看看那高高而挂的满月,似乎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脚下的步子越发的敏捷了。

到达镇南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阎芳染风风火火地进门,将镇南王给惊醒了。

他正回来京城没几日。

阎芳染一进门,见到镇南王便道:“父王,绝哥可是在这处?”

镇南王面色微微一变,但双眸依旧是幽深得令人无法轻松窥探,道:“没有。”

“五狗子都找来!”阎芳染不相信五狗子会说谎,也不相信镇南王会说谎,但现在事态紧急。

不等镇南王辩解,她道:“郡主中毒了,将军不在,我要将她送进宫中去寻太医,劳烦父王行个方面,帮我们一把。”

“中毒了?”镇南王面现诧异,看见众人将夏锦华给抬了进来,王妃也出来,瞧见了此时的夏锦华,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见夏锦华面上哪里还有半点血色,印堂发黑,似乎还有黑气横穿,唇若白纸,面若残花。

“父王,郡主她一直喊疼,吃了麻沸散也不管用,您帮帮忙吧!”阎芳染求道。

镇南王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震惊至极,竟然没说话,阎芳染更急了:“郡主她怀孕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

镇南王面色惊诧,看了看夏锦华,忽然唤过了身边一个青年男子来,乃是他的心腹之人,但见镇南王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转身便出了王府,飞马往皇宫之中去了。

“本王已经命人去了皇宫之中,很快药便会来了,她此时不宜动身,先将她送到客房中去。”镇南王有条不紊地道。

他足够淡定,但是王妃已经吓懵了,忙咋咋呼呼地将夏锦华送往客房之中。

夏锦华被抬着,送到了客房之中,忽然,她此时意识还在,正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似乎那痛处正在慢慢地扼杀她呼吸的权利,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可是那痛处如影随形,如同是一个恶魔,附着在她的腹部之上,正在伤害她的孩子,又似乎是一堆火,正在那腹部之上点燃,蔓延全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化为灰烬。

很快,那黑气已经从腹部冲到了面上,她的面色开始呈现出了青黑之色,皮下血管之中有黑气流窜着。

王妃吓坏了,直掉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了?快快,拿片人参来!”

很快人参便来了,王妃让人将夏锦华的手按住了,防止她伤害到孩子,一面将她口中咬着的布条挑开了,谁料一挑开,夏锦华便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饱含着她无比的痛处。

王妃泪落,阎芳染也是被这情景吓得眼圈红彤彤的。

“来来来,乖孩子,含着就好了。”王妃哄着。

夏锦华咬牙,忍着那彻骨的疼痛,双目之中已经满是血丝,耳边一阵‘嗡嗡’声,似乎是什么都听不见,却还是听见了王妃的话,张嘴将那参片含了。

她奋力地将所有的痛苦都往嘴里咽去,苍白的指甲已经被丝线缚住,却使劲地抓着身下的被单,生生地抓出了一个洞来。

王妃急得掉泪,一边将湿毛巾往她额头上敷去,她额头之上全是汗水,温度已经超越了寻常,急煞了一众人。

皇宫那处很快也有人来了,两人马飞快地朝镇南王府赶来,除了镇南王去派去的,还来了一个黑衣男子,下了马之后,那黑衣男子直接便被引着,朝客房来了。

“王妃,宫里来人了!”丫鬟来禀报道,王妃擦擦泪,高兴地道:“快快请进。”

葫芦娃去迎接宫中来客,见那人随在镇南王的身后进来,脱下了头上的风衣,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逸嘴脸来。

“皇上?”葫芦娃吓了一跳,那来人分明是阎璃。

阎璃不答,两步走入了房内,镇南王对众人道:“所有人出去。”

王妃和阎芳染惊诧地看着阎璃,还是纷纷出去,房中,除了阎璃,便是那被绑在床上的夏锦华,还有留下来照顾的葫芦娃。

阎璃上前,看了一眼夏锦华如今的模样,眼中闪过了痛苦和自责,正落入葫芦娃的眼。

难道,夏锦华的毒,与皇上有什么关系?

夏锦华自然也是看见阎璃前来,见阎璃拿出了一个瓷瓶来,倒出了一颗蓝色的丹药来,与夏锦华喂了下去。

那丹药入口,就像是一颗冰晶似的,瞬间便将体内那熊熊燃烧正烧她五脏六腑的毒火给熄灭了下去,夏锦华猛然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似乎是重获了一世,那药一下肚,似乎是面上的黑气都去了不少。

阎璃也舒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喜色,又拿出了一个瓷瓶来,从中倒出了一个红色的丹丸来,送到了夏锦华的面前。

但夏锦华却忽然别过了脸去,那依旧是冷汗涔涔的面上,带着某种决绝:“我要见绝哥。”

“吃了这颗药,我便带你去见他。”阎璃的声音放软了,将那颗红色的丹药送到了她的面前。

夏锦华却倔强依旧,忍着身子残余的剧痛:“我要见他。”

看来这毒,跟司空绝跟阎璃都有关,为何会祸及自己?

夏锦华心中惨然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阎璃几番劝慰不下,但还是耐心极好:“吃一颗只是暂时遏制住而已,一定好吃两颗才能彻底好,不然,你会疼,我也会心疼。”

夏锦华忽然一笑,凄然地看向了阎璃,眼中却带着泪花:“我的绝哥也会疼,我也会心疼。”

阎璃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那握着药丸的手颤抖了两番,转身道:“扶郡主起来。”

那便是松口的意思了,葫芦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将夏锦手上缚着的丝线解了,将夏锦华给扶了起来。

阎璃将夏锦华给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出了客房们,葫芦娃惊呼了一声。

他这是要干什么?

夏锦华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是吃过了一颗药,但身上的余毒未清,也实在是没力气挣扎,便只能这般任由阎璃抱着,出了大门。

出门,便撞见了众人惊异的眼神,王妃和阎芳染都瞪大了眼,其余众人更是宛若晴天霹雳。

阎璃冷着面目,完全无视众人惊异的眼神,将夏锦华紧紧抱着,对镇南王道:“皇叔,带路吧。”

镇南王看了看阎璃,最终还是移步,带着他们往王府的深处去了。

只有三人一道,其他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夏锦华身子舒服了许多,精神很不好,只想睡觉,眼皮慢慢地往下坠,将头靠在了阎璃的肩膀之上,一股好闻的尊贵香气灌入了口鼻之中,催人入眠。

直到一声刺耳的金属相撞之声,才将她惊醒了,见众人已经到了一个黑暗无比的地方,似乎是地牢一类的地方,十分潮湿,就算是墙上有烛光,也依旧驱不散这里的黑暗。

镇南王在前,开了一道道的铁门,往那深处去了,阎璃抱着夏锦华跟在后面。

每一声脚步,在这幽深的地牢之中都被无限的回放着,低沉而苍凉,刺得夏锦华耳朵疼。

走了几道门,过了窄小的甬道,终于是豁然开朗,到了一处大房间之内,却迎出来一个人。

见到来人,他似乎是很惊异,“父王,皇兄?”

那人正是阎罗,阎璃面无表情:“开门吧。”

阎罗看了看阎璃怀中那面色苍白的夏锦华,还是转身,将那最厚的一道门打开了。

那道石头门异常厚,移动的时候发出了厚重的低吟,摩擦着地面,那声音带着无比的苍凉,门一开,一声男人的嘶吼声猝不及防地从那房中传来。

“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痛苦,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部撕裂了才能抒发心中的痛苦,惊得夏锦华浑身一震,已经泪若雨下。

那分明是司空绝的声音!

厚厚的密室将他的声音掩藏住了,那该是一种何等痛苦、绝望的声音啊。

夏锦华啜泣着,挣扎着要去看司空绝,阎璃已经随着阎罗步入,入了那房间之中,见房间异常大,深埋地底,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夏锦华的目光在那房中寻着,微弱的烛光之下,还是第一眼便看见了司空绝。

他与方才的自己没什么两样,口中咬着一块木板,掉落在了地上,阎罗上前,忙将那木板又放入了他的口中。

司空绝被捆在了一张铁床之上,四肢已经被铁索拴住,动弹不得,那本来是行刑之用的,但此时却是为了防止他经受不住那痛苦,而伤害自己。

夏锦华还看见,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之下,无数的黑色正随着血管蔓延,青经暴起,浑身豆大的汗珠若雨下,一块块肌肉颤抖着,痉挛着,是从未有过的惊悚。

因为那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司空绝五官无尽扭曲,双目赤红,但是在看见夏锦华进来的那一刻,眼中巨震,瞪圆了眼。

“绝哥——”

夏锦华缠绵地唤了一声,泣不成声,挣扎着要去司空绝的面前。

阎璃将她放在了一边的石床之上,与司空绝遥望,阎璃将那红色药丸送到了她的嘴边,笑道:“锦华,可要说话算话。”

夏锦华望着那红色的药丸,再看看那旁边的司空绝,泪水飞溅,又看了看阎璃,最终还是将那药丸吞下了。

她的身子方才经历了一番火热,吃了第一颗药丸之后,浑身却又是一阵冰冷,此时吃下这一颗,便是浑身一暖,这才感觉自己是真正的重生了。

但是那地狱折磨般的痛楚,依旧是在脑海之中盘旋着,每每想起,便毛骨悚然。

很明显,那便是皇室用来管理护龙队的皇室迷药,若是到了特定的时间不服药,便生不如死。

这一次,阎璃没给司空绝服药。

夏锦华也被传染了,或许说,不是她被传染,而是她腹中的孩子胎里带毒,怕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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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如此,夏锦华心如刀绞。

“锦华,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成现在这般模样——”

阎璃道歉道,他眼中的后悔却是真真实实的,他也没有料到,这毒药竟然会遗传,让夏锦华受了这份罪。

方才她给夏锦华的那两颗药丸,一颗能够暂时遏制,但过一段时间若不服用解药,一样生不如死,护龙队便是每月服用这种药物,若不服用,那便是生不如死。

若是再加上另外一颗红色,便能根治了。

他自然是舍不得夏锦华再有下次,便将两颗药都给了他。

夏锦华看了看司空绝,她能看到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她尝试过,知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她祈求阎璃:“你能再给我一颗吗?”

阎璃知晓她的意思,笑道:“好。”

他将一颗蓝色的送到了夏锦华的手中,那只能遏制一个月,待得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司空绝不服用药物依旧是生不如死。

夏锦华看着那蓝色的药丸,追问道:“另一颗呢?”

定要红色和蓝色搭配才能将那毒彻底地解了。

而她,要的正是司空绝的痊愈。

阎璃的笑容是无比的僵硬:“我匆匆出宫,只带了这一颗,其余的都忘在宫中了。”

夏锦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不会将那蓝色的交出来的。

又听见他道:“若是锦华急需的话,便随我一道入宫去拿吧。”

但入宫之后,出宫再不可能。

那便是要让她入宫为妃的意思。

夏锦华摇头,却泪若雨下:“皇上,后宫之中,恶人太多,您忘了上次锦华入宫之时吗?他们是如何待我吗?后宫对于锦华来说,是虎狼之地,劳烦皇上代为取出可好?”

阎璃摇摇头,用那修长的手指,将她面上的泪水轻轻地揩去,软声道:“后宫之中,再无人能欺负你了,若是锦华愿意入宫,宫中便只有你一人。”

那意思是,只要她愿意入宫,便是专宠?

夏锦华回头看着那痛苦的司空绝,再次流泪。

她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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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贵女重生之锦绣嫡女】作者【柠檬笑】

前世的她空有贵女的名头,却凄冷度日,落得个父死兄亡、母丧嫂故、声名狼藉的悲惨下场。

十五年噩梦,一朝梦醒,幸得上天垂怜,慕梓烟回到了十岁那年;

父母安好,兄嫂和睦,她仍是侯府最贵重的嫡女,

她唏嘘长叹,索性一切可以重来……

这一世,她定要拼尽全力守住至亲,为自己铺就一条锦绣之路。

奈何,

前有叔叔们觊觎侯爷之位,欲弑兄灭侄;

后有婶娘堂妹们算计暗害,欺母辱嫂;

更有前世豺狼纠缠不休,欲毁她清誉。

她双眸碎出寒光,发誓定要让欺她辱她之人统统付出代价!

013 老二莫不是有了?056 请山神爷来教训那群狗日的!088 婆媳相见013 你舅卖局花!050 兴许我们要监视呢004 奇葩张氏066 轰轰烈烈的暑期实习040 嘴堵嘴!079 二狗砸杀贵妃,斩太师,血染宫闱!077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023 成婚前夕074 第一日撕003 陷害林招弟014 二狗子开始行动,左伟要杀青了029 烧个宫殿取取暖018 无耻出新境界!103 咸甜圣战!018 柳大骗卖柳梦!117 一件震惊老司空家的大事儿!082 掌门人也要上大学!067 司夏学员一律不得要饭!004 渣爹被捅(二更)025 原来是王秀才喜当爹!051 刺客的三观001 智斗小婊砸,正式开始!032 王家闹事058 你全家都是乌龟王八!021 二狗砸,你跑不掉了!033 当不要脸遇上厚脸皮!017 京都春宫门009 有钱,任性,造厕纸043 糙汉子与小公主003 心理战术099 分房睡057 警犬队的打饭游戏067 司夏学员一律不得要饭!045 一场充满商机的盛世撕逼045 一场充满商机的盛世撕逼021 为了国体,挨揍也值得041 题外话里面有史上最精致的断更理由我会乱说?026 柳三升消遣林招弟!097 暗夜杀戮005 炒菜061 花样犯规076 棒打鸳鸯哪家强?108 冷婳雪恨034 二狗子出手!002 入门,就杀人106 转嫁仇恨037 握手言和012 黑店!024 报社!068 唐淌反攻!111 一行白鹭上青天100 过年028 卖局花的真的来了!099 分房睡061 花样犯规030 郡主自绝?自绝你麻痹!068 唐淌反攻!059 螳螂捕蚕,黄雀在后!124 天山之上,世外桃源048 度娘又逆天了!022 奉旨忽悠!060 学院里的F2!041 杀猪也能杀出浪漫004 奇葩张氏077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018 有人给二狗子表白了!?097 暗夜杀戮028 卖局花的真的来了!108 冷婳雪恨134 大结局上070 小妾与狗不得入内046 送快递的无极门055 二狗砸真成丧尸啦!026 后宫不得干政035 夏锦绣毁容!077 木有逼脸?有木逼脸?134 大结局上098 进城吃饭099 分房睡004 关门打狗059 膝盖中一针的唐门门主042 雌刀雄刀029 北方战事起024 黄氏一出手,侯爷气成狗!106 转嫁仇恨006 屠城(有错别字)053 嗲!060 屎兄来历!028 卖局花的真的来了!010 花灯节遇险015 人间恶魔司空绝!015 二狗子的来历021 柳梦偷钱出逃(二更)025 本郡主要血拼!043 糙汉子与小公主056 还是那个配方,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