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林招弟下堂

比起陷害,林招弟终究还是差了柳三升这么一招,他们只是抓住了一点虚无缥缈,但柳三升这里却是放了真真实实的‘证物’!

柳三升的袖口那处,钻出了一个半露的鼠头,兴高采烈。

方才柳三柳二家的和柳三升的一众员工都在那现场处,虽然柳大家的只有一个罗阿妹在场,但若是想弄点什么东西进来,那也是十分困难的。

除非,那动手脚的不是人。

柳三升的阵营里,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个不是人的‘雇员’。

那巫毒娃娃不过半指大小,三狗子正好可以捎带,今日也亏得它了。

柳三升摸摸三狗子的脑袋,顺顺它的毛,对众人道:“现在这事情算是清楚了,乡亲们都散了吧,这家丑还是最好不要外扬。”

可那柳大就怕那点家丑没外扬,就怕别人不知晓柳三升的‘丑恶面目’,不戳她的脊梁骨,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柳三升害他儿子的事情,此番闹得沸沸扬扬,去抖出是自家人捣鬼。

本想弄垮柳三升,却弄出了自己人,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当下可是骑虎难下了。

村长作为柳家的本家人,就要去赶那围观的众人,但众人也不是傻子。

“啧啧,这可就是你们柳家的不对了,明明是自家人弄出的人命官司,想赖给三升这么一个外人,引了我们来看,现在捅出真相来就要赶我们走,柳大家的好算计啊!”

“就是就是,我们倒想看看这人命官司该是怎么弄!”

“三升刚才被你们这帮人诬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赶我们走!”

众人不走,反而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将那柳大一家围在中央,睁大了狗眼要看个全部。

林招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看着那小小一个巫毒娃娃,泣不成声:“当家的,这下贱东西真的不是我弄的,苍天为鉴,一定是柳三升那小贱人陷害我的!”

“哟呵!”柳三升不乐意了:“柳大伯母说话要讲证据,我柳三升大小也是个老板,皇上看中的人,在这宁山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害你这么一个小妇人干什么,要是柳伯母实在坚持,咱们马上去县城,请清风堂里最好的大夫来,给阿妹瞧瞧,到底阿妹是因为什么原因流的孩子,一个不行找两个,找多少都行,出钱就是,到时候公堂对簿,谁对谁错马上见分晓,这可是一条人命的大事儿,杀头流放坐牢,该怎么判怎么判。”

那一直安静的苏鸾凤突然出声道:“我苍洱国人丁稀薄,鼓励生产,随意堕胎者要收监,按照我苍洱国的律法,害人小产,等同于谋杀,闹到官府,查明了真相,要游街示众,待得秋后处斩。”

众人轰动了,那地上跪着的林招弟吓得往那地上一坐,脸色惨白不已。

到底是自己的发妻,若是她真的被处斩了,柳大也于心不忍,当下又气又恨,气林招弟害自己的儿子,恨现在这事情已经被众人所知,想隐藏都隐藏不了了。

“好你个贱妇!竟敢害我女儿和外孙,看我不结果了你!”罗义一脚就将那林招弟踹得差点吐血,她哭得更厉害了。

“当家的啊,那东西真的不是我弄的,真不是不是我弄的,要是那东西是我的,我天打雷劈啊!”

林招弟真真地背下了这‘黑锅’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正所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哭得那叫一个绝望,“一定是柳三升趁着众人不注意弄进来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啊!”

“柳大伯母怎么这么笃定,可是看见我弄进来的?这房间是你的,放进来你能不知道?”柳三升表示无辜,句句质问,“方才大家可都看见的,我一直都在地基那处,爹娘小梦姐,还有二狗子南极北极大虎鸾凤姐姐都是在现场的,大伯母说是我放的,这可是明明白白的冤枉了。”

“你个小贱人,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害我!”林招弟扑上来要打柳三升,但被罗义一脚给踹了下去。

一边张氏听闻了这消息,也是老泪纵横:“你这不要脸的,怎么这么糊涂啊!”

大师收了银钱,拿好自己的家伙自去了,那外面围观的人纷纷将大师给围住了。

“啧啧,大师算得好准!大师快给我家瞧瞧风水吧!”

“大师,来我家!”

“大师,我家有请。”

大师得了两家钱,又一剑挑出柳大家的‘妖邪之物’,简直成了神人了,简直春风得意,出门就被外面的人哄抢着。

屋内却是一片惨淡,柳大坐在堂屋之中,铁青着脸,罗家人和柳家两家的人挤了满满一屋子人,柳大倒想息事宁人,保林招弟一命,但是罗家人可是不干的。

那巫毒娃娃被柳大踩了个稀烂,张氏和柳蓉在一边哭哭啼啼,林招弟哭得眼睛都肿了,煞是凄凉。

“我是被陷害的啊,当家的你要相信我啊!”

林招弟死不认账,那罗家人可是不管,道:“柳大,你当我罗家人好欺负不成,我女儿可是好好地给你了,好不容易怀上外孙,就让这贱妇给弄了,你柳家今日要是不给我罗家一个交代,休想安生!”

“交代!交代!”

罗家一众青壮年吼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惊得柳家人个个脸色惨白。

闹成这局面,怪谁?

谁不知道柳大心头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想闹大了,讹诈柳三升的钱嘛,现在可是好了,收不了场了。

“老丈莫急,我一定给你个答复。”柳大只得放低了声音道。

可现在林招弟死不认账,他也不可能真的将她送官了。

情急之下,柳蓉突地闯来,在林招弟身边跪下了,对柳大道:“爹,你就原谅了娘吧,她也是听了别人的谗言,鬼迷心窍了!”

“蓉蓉你——”

林招弟愕然,这女儿怎么害自己,她相信自己再挺一会儿,还不信那柳大的不妥协。

柳蓉不理会她,对柳大恳求道:“爹,娘心中只有你一个,如今您娶了妾,她难免心中有气,又听了别人的谗言,才会犯下这种大错,您就原谅了娘吧!”

张氏也腆着老脸道:“老大啊,这招弟可是为咱家勤勤恳恳了几十年了,生了蓉蓉和成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好歹她也是个正妻,阿妹只是妾啊,哪有为了妾灭了妻的道理——”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柳三升的风言风语:“啧啧,自家人的人命就是人命,我们这些旁人的人命就不是人命咯,想弄死就弄死——”

一边用眼去看那罗家人,罗家人早就激愤不已了,那罗义将手中的钢叉往那地上一叉,生生叉出两个洞来:“我说了,今日不给我罗家人一个交代,你们休想安生!”

柳大吓了一遭,一边是罗家人的恐吓,一边是张氏等的哀求,一边又是村民的指指点点,他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那林招弟也开了窍了,恳求道:“当家的,我真的也是听了他人的一时谗言,慌了分寸,只想着做个小玩意来发泄发泄心头的火气,但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自阿妹怀孕以来,我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地照料她,一点差错都不敢出啊!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玩意就定了我的罪啊!”

“不管你这贱妇说什么,今日不给阿妹讨回公道,我们罗家人便不走了!”罗义大喝,蛮横至极。

村长也急:“柳大,你倒是说说话啊!”

柳大左右为难,旁边柳三升出口了:“不如,我这旁人来出个主意吧,林氏为你们柳家也是兢兢业业了十几年了,让她去死也太不人道了,不如就让林氏下堂回娘家去,将阿妹扶为正妻,柳大伯再给阿妹给罗家一些补偿,改日风风光光地再操办一场,按照正妻的规矩把阿妹再迎娶进来,如此正好,罗家老爷子,您说呢?”

这乡下小户的,没有那城里人妾众生不得为妻的,这处理方法可是合情合理。

罗义一听说要将阿妹扶正,心中一动,这正妻和小妾可不是一个概念啊,况且还有补偿,一口答应了:“好,就这么办了,柳大你快给我写休书,另外聘我家阿妹做正房,不然,我就闹到官府去!”

林招弟听此,哭得更厉害了:“当家的,你这是要往我将死路上推啊!”

柳蓉哭求道:“爹,不能啊!”

罗义凶猛:“快给我写休书!”

柳家长辈:“林氏大逆不道,本该一死了之,柳大你就写个休书,让她回娘家,算是饶她一条性命吧。”

柳三升:“柳大伯,这可是人命官司,您要是想保伯母的命可就要赶快了。”

苏鸾凤:“害人小产,按律当斩。”

张氏:“老大,这事闹大了不好,要不,你就写吧,先给罗家一个交代。”

……

万般无奈之下,柳大看了看那地上凄惨跪着的林氏,再看看那面色惨白的阿妹,又看看那凶狠的罗家人和众多看热闹的乡邻们,知道今日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大叹一声:“成松,拿笔来!”

柳成松方才一直傻站着,似乎还没从这般的剧变之中回神,此时听爹一声吼,已经明白了柳大的选择,默默地去拿纸笔来。

林招弟全身一直脱力,几乎是瘫倒在地,此时一听柳大真的要将自己给休了,一下子便有了力气了,从那地上蹦起来,一把夺过了柳成松手里刚拿来的纸笔,指着那柳大一干人便骂:“好你个柳大,老娘伺候你这么多年了,今天,你要是敢休了老娘,老娘就死在你家门口!”

“你——”

柳大瞪圆了眼,那罗家人可是不买账了,‘呼啦’一声就将那纸笔给夺了过来,往那柳大怀中一揣。

“休书,赶紧写,写好了就择日再给我家阿妹再闹一场重新娶进门!”

罗家人在前,柳大理亏,不敢不从,林招弟依旧是在骂,骂柳大骂张氏骂柳家骂柳三升,将柳家上前全部骂了个遍。

张氏那一张老脸也是扭曲着,听见那林招弟骂自己,她一剁拐杖,老脸之上肌肉一跳一跳:“你这弃妇破鞋,干出这事情将我们柳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赶紧给我滚!我柳家容不下你这灾星!”

口里骂着,一边又心疼那柳蓉和王秀才的婚事怕是要吹了,又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林招弟的身上,打发了那罗家人先去了,为柳家挣点薄面。

柳大心中自然也是不好过,自责伴着悔恨,终是将那休书给哆哆嗦嗦地写出来了。

“柳林招弟,妒心太旺,已犯七出之条,即日起,不再为我柳家之媳!我柳大,今日休妻!”

当那一纸还未干的休书扔到林招弟脸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她指着柳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便要寻死觅活的,柳蓉忙去抱住她,但一双怨毒的眼却不时朝那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柳三升送去。

热闹也看完了,柳家那点丑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了,村长将人都陆续遣散了,留下几个柳家长辈之人,商量那将林招弟从柳家祠堂除名的事情,正巧罗家人也在,便也顺便提起了要将罗阿妹由妾变妻正式入祠堂的事情。

林招弟则是坐在那地上,抱着一纸休书哭哭啼啼。

柳三升偏是不让他们好过,趁着那看热闹的还没走完,上前道:“柳大伯,我的事情可是还没完呢。”

“你个小贱人,我们柳家的事情你少参合,你给我滚出去!”张氏又气又恼,今日之事,她已经认定了都是这柳三升在背后捣鬼,她挥舞着拐杖冲上去,被柳成松给拦住了。

柳三升冷冷一勾唇,道:“柳奶奶说得好,今日之事,本是你们柳家的家事,却偏偏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诬赖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便是你们的不对,”她抱着手腕,幽幽道:“方才我也说了,我柳三升现在也是县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孟大人、王员外、卫老板左公子这些大人物哪个不是和我时常来往,像我这般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在意的就是脸面,今日,柳大伯你如此侮辱诽谤诬赖我,那简直就是活脱脱打我的脸,若是让别人知晓了,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议论我,这事,柳大伯得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可是不依!”

柳大认栽了,讹诈不成,却被柳三升给讹诈上了,只得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柳三升伸出了一只白嫩柔荑来,往那柳大面前一摊:“一口价,三十两。”

“三十两!”柳大还未说话,张氏怪叫一声,“你这小贱蹄子,竟然还敢敲诈到我这老婆子头上来了!”

柳三升不理会那张氏的骂骂咧咧,“我可是一早便说好了,我柳三升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那等灭绝人性的事情,柳大伯诬赖我,我定要讨回公道来,三十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柳大一家那是又气又恨,柳大握紧了拳头,果断道:“三十两,没有。”

“没有吗?”柳三升挑挑眉,那忽闪的眉睫如有生命般跳动,眼中划过几丝不容欺辱的野性,一边沉默已久的二狗子知道,今日这柳大家是要遭殃了。

从来只有那柳大压榨别人,现在可是轮到他被别人压榨了。

那就要走的乡亲们也停了脚步,纷纷回头看。

堂中响起柳三升清音:“上次奶奶拿了爹娘家二十两银子,前几天,柳奶奶又拿了爹娘家的衣裳,那衣裳可是好东西,折价了不管怎么都要卖个二十几两,三十两,大伯是无论如何都能拿出来的,大伯竟然还说没有,我可不是好糊弄的,”柳三升低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这可是人命官司啊,若是我一纸讼状告官府那里,我这不听话的嘴这么一张,县令大人这么一判,判你柳大伯一个诬告诽谤之罪,再判给林氏那下堂妇一个杀人之名,可不仅仅是三十两银子的事情了,怕是你家那下堂之妇的命都要搭上了。”

林招弟坐在地上,捏着那揉烂的一纸休书,脸色惨白无比,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这事情,若是到现在为止完了,她回了娘家还有一丝丝的借口,毕竟这巫蛊之事虚无缥缈,说是柳大一家故意诬赖她也有人信,但若是闹到了县城里,大夫这么一看,确凿的证据落入人手,县令一判,她就真的是毫无翻身的可能了!甚至连命都保不住了。

她现在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柳大犹豫,他到底还是顾念情面的,现在让林招弟离去还能留她一条命,但若是闹大了,她的命可就是不保了!

但三十两,那可是大钱啊——

他犹豫,但那无情无义的张氏可是丝毫不讲什么情面,将柳三升往外面赶:“滚滚滚,我家可没钱,你要钱,找林氏那下堂妇要去!他们林家有钱,你要是要不到,随便告,要死也是那林氏去死!干我们柳家屁事!”

林招弟那是恨得牙痒痒,看看柳大,再看看那柳蓉,现在唯有这个女儿能救自己了。

柳蓉也是心一狠,进了房,很快便抱出了张氏从柳三家中抢来的衣服,还有二十两银子。

她知道,柳三升是在讨要那张氏要来的钱和衣服。

“这些值三十两了,望柳老板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娘,我柳蓉在此替我娘谢您了。”

张氏一声骂:“你这丫头,这些都给我放回去,这是我们柳家的东西,万不可落入这外人的手中!”

柳蓉没理会她,将那衣服连同银钱双手递给柳三升,便地下了头,等着柳三升去接。

柳三升微微一勾唇,将那钱和衣服都收了,还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可看清楚了,别老是往我这外人身上推,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下次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事的了。”

说罢,带着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此时已经闹到了中午了,工人们已经开始上工,继续盖房子了,那犹犹豫豫的人眼见着事情水落石出了也纷纷来干活了。

柳大家中一直在吵吵囔囔个不停,张氏和林招弟吵,林招弟和柳大吵,柳大又和林招弟吵,柳蓉哭哭啼啼,罗家人还没走,一定要给阿妹一个说法,柳大家中家不成家,虽然一道门将所有人看热闹的人都隔在了外面,但那吵闹哭喊之声似乎整个村都能听见。

对此,柳三升却一点同情之心都无。

人家想整她,她不过只是小小的自卫加上一点反击而已。

狠的还没用出来。

二狗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来了,那一身的臭鸡蛋味道总算是去了,正不动声色地给那停在肩膀之上的三狗子喂东西,今天的事情,它功不可没。

要是没它偷偷地将那草人给送到柳大家中,要想找到林招弟的罪证可是还要费一番努力。

吵到下午的时候,才叫柳大家的院子门开了,林招弟被一巴掌推出了门。

“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柳大冷冷的声音从那院中传来。

“你们柳家人都去死,都去死!”林招弟气极败坏的一阵骂,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上几条血痕,看得出方才家中定然经历了一场好战,又一个包袱从那院中扔了出来。

林招弟捡了那小小的包袱,又一阵骂骂咧咧:“柳大你个负心汉,老娘辛辛苦苦伺候你们娘俩二十几年,你说纳妾就纳妾,说休妻就休妻,你这种负心汉迟早跟你家那不要脸的老娘一起天打雷劈!”

院中传来张氏骂骂咧咧:“你这下堂妇,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看我老太婆不给你拼到底!”

“我说了怎么样,老贱妇,死不要脸,你家那点丑事谁不知道,你不要脸的大名早就传遍十里八乡了!老贱人,老娘诅咒你屁股生疮脚底流脓,后年就进棺材,我呸!”

“你这不要脸的下堂妇,看老太婆不弄死你——”

“好了,娘少说两句。”柳大之声传来,似乎是拉住了那张氏。

门口,林招弟又骂骂咧咧一番,骂得嗓门都哑了,收拾了包袱边骂边哭,一边往外面走,柳蓉和柳成松出来送她。

母女两人哭哭啼啼,柳成松还安慰着,等这事情过了,再将她接回来,她还是这家的主母。

但没走几步,几个臭鸡蛋从天而降,纷纷落在那林招弟三人身上,也是仍得满身恶臭。

林招弟看去,见那厢几个野孩子拿着臭鸡蛋就是一顿猛砸,柳成松愤怒地去赶,那几个熊孩子一顿乱跑,他也揪不着全部,没揪着的继续往林招弟身上扔臭鸡蛋,无可避免的,柳蓉也是一身臭。

几个熊孩子扔得高兴,边扔还边喊:“下堂妇!下堂妇!害人性命的下堂妇小破鞋,不得好死!”

林招弟躲之不及,被砸了一脸的臭鸡蛋,几个路过的村民见此纷纷哈哈大笑。

笑这林招弟有这般的下场真是便宜她了。

林招弟怨毒地扫了众人一眼,整理了一下那一身是臭鸡蛋的衣裳,依旧是将挺直了脊背,强装镇定,但看到那一边看热闹的柳三升时,那强装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住。

“柳三升,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是有条命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柳三升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道:“那大伯母稍等,今晚我就写了诵状,明日进县城这么一告,请了大夫官差来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您这一命也没了,我也落得清闲。”

“娘!”柳蓉知道其中的厉害,拉拉林招弟,林招弟又气又恨,却是毫无办法。

要是闹到官府里,她的罪名可是不如现在了。

二狗子的身边还站着二狗子,一下一下地给那肩膀之上的三狗子顺着毛,看着那远去的林招弟母子三人,未曾言语,只是眼中一层波澜在微微荡漾。

“继续砸,砸一个,一个铜板,砸中一个,五个铜板。”

听柳三升掏得兜里的铜板清脆作响,几个小破孩砸得更勤奋了。

林招弟最终还是下堂了,灰溜溜地收拾了包袱离开了萝村,从村尾到村头,被人扔了一地的臭鸡蛋,狼狈至极,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村民都道,那是做贼心虚了。

的确,她就是做贼心虚。

林招弟虽然走了,那柳蓉也还是时常会去林家探望,却不知道,这也成了她的机会。

走了一个林招弟,村中议论了许久,但议论最多的还是要数柳三升的新房子。

此番那柳大家是遭了剧变了,一边要忙着生意,还要忙着阿妹的事情,终于是将那罗阿妹给重新按照正妻的名分给赢取进门了。

对此,张氏那是嘴都气歪了,好歹那林招弟家还是个小地主,能有林家这么个亲家好歹有些脸面,而这罗家,小门小户,猎户出生,按照张氏的说话,根本配不上他那个要做大事的儿子。

而且林招弟一走,和林家的关系就彻底臭了,加之林招弟回去随便一嚷嚷,说柳家负她,拿莫须有的东西陷害她,林家怎么可能罢休,时常便来村里闹,特别是柳大娶罗阿妹的时候,林家人来那是闹翻天了!

最让柳大和张氏痛心的是,柳蓉和那王家小秀才的婚事算是彻底吹了。

张氏一没事就端个板凳坐在柳三升的地基旁边骂,骂那柳三升,骂柳三,骂他们断了柳蓉的前程,断了柳家的气运。

那工地之上,各种敲敲打打,咋咋呼呼,哪里有人能听见她说话,她骂一阵,骂得口干舌燥自然是滚蛋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算是见识了,在年底之前,众人便已经看见了柳三升的房子成型了,还未曾装修,单看那外面便已经够让人震惊了。

居然有五六个院子,足足占了好几亩荒地,每个院子都有好几个房间,各个院子的造型都是不一般的,院中还挖了小鱼塘,养着小鱼小花。

如今还在整治院子的地面,糊墙也进行得差不多了,风干个一段时间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房子装修用的涂料,那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玩意,众人都知晓,那是柳三升买材料来自己配的。

柳三升还是住在了小屋子之中,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一边忙着盖房子的事情,一边还要去看田地里的情况。

村中大部分的地使用权都是自己的了,那地里的作物都是自己的了,如今萝卜下地了,正茁壮生长,只等年关来了收获。

萝卜和麦子是这一季主要的作物,麦子的销路倒是不愁,但是萝卜的销路就是问题了。

但这也难不倒柳三升,每天不是在地里忙,家里忙,就是去县城里找卫瑾。

为了出门方便,她不仅是特意买了一艘船,还卖了一辆马车,这交通工具全部都是由柳二来指挥,他现在可是三升农产品开发公司运输部的部长,当然,他肯定不知道那运输部部长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柳三升现在是自己的东家了,他手头的几匹马都是柳三升,还有那一辆马车,都归他使唤了,别提有多威风了。

柳三升是被流放到此地的,除非将来得到了圣旨得到了赦免,不然一辈子也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她可能要在这地方停留很久,这宁山县,这萝村就是她的根基,虽然已经脱离了柳家了,但她在潜意识里还是将柳三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柳三一家都没什么心机,柳三升将他们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那柳二虽然有些小心思,但给的好处多了,也自然是听话。

这几日,那李香时而便窜到柳三升面前来献殷勤,话中有意识无意识地提到了想住到柳三升的房子里来。

柳三升未曾当场应答下来,只是道等来年的丰收了,自然是不缺他们的房子。

那李香可是高兴了,柳二干活也卖力了。

一切井井有条,柳三升有时间就往那县城里跑,主要是去寻卫瑾。

地里的东西想要卖出去,得从卫瑾这里找突破口啊,她有能让自己和卫瑾双赢的办法,那卫瑾自然是乐意帮助。

一切在紧锣密鼓之中进行着。

眼看着天渐亮了,这南方虽然没有北方的冰天雪地,但好歹也是冬天,那冬天的冷风,吹得这村中一片冷清。

南方的冬天,依旧是满眼葱翠,地里的萝卜还在孕育之中,小麦也开始长得密密麻麻的。

今年,村里除了少数几家实在是不愿意卖地租地的外,大部分田地都是属于柳三升的。

那麦种萝卜种也都是柳三升提供的。

说来也怪,凡是柳三升提供的种子,那种出来长得都比别的作物好,而且虫害也少,可是让邻村的人看红了眼了。

村民都知晓,那是种子的不同,当他们拿到种子的时候,都发现那种子似乎是被染了色般,经过了别样的处理,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处理方法。

那才是作物长得比别家好的缘故。

但是那种子具体是经过了怎样的处理,无人知晓,那是柳三升的绝密秘方,据说也是因为有了那秘方,她的番瓜才能长出来。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二狗子站在那新修还未入住的房子面前,眼巴巴地看着那村头,那村头,除了些从地里收工回来的村民,再无其他,他期盼的那个人迟迟不出现。

昨日便听见柳三升说要去县里,叫他在家待着完成她交给的任务,便让柳成秋赶了马车,出了村去。

但昨日一天,今日一天都未曾见她回来。

二狗子急得团团转,心头千回百转。

遇上土匪了?

遇上大虫了?

遇上山洪泥石流了?

遇上地震海啸了?

越想越是惶恐,见那些晚归的村民纷纷给他打招呼:“二东家,大东家还没回来啊?”

“二东家别急,大东家的肯定是路上有事情耽搁了。”

“二东家,今年咱们村里的萝卜长得比以前都要好啊!”

现在二狗子也算就是村里的风云人物了,柳三升是一号,他就是二号,都知道他是柳三升的左膀右臂之一,他是左膀,苏鸾凤就是右臂。

王宏和李大虎还在跟着二狗子习武,此时两人都各自归家去了,南极北极出来道:“头儿,不必着急,柳老板不会有事的,这如今土匪也没了,路上也太平了。”

苏鸾凤拿着形影不离的账本,出来道:“二狗子,你就放心吧,三升没事的,有成秋与她一道呢。”

二狗子不说话,在那门口,背着手,淡然地跺着步子,将那还曾平整的地方踩得熟得不能再熟了,面上冷静,但那微微零乱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心头此时的慌乱。

直到一声马的嘶叫从村口传来,二狗子的精神才是一震,步子踱得越发的零乱了。

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从村头的山坡之中露了头,往新房子这边来了,在二狗子那炙热的目光之下,马车停在了门口。

柳成秋叫停了马,那马车的帘子也揭开了,二狗子上前,伸出了自己有力的膀子横着,那马车之中的人儿便熟络地扶着他的膀子,下了马车。

“南极北极,快把马车里的石灰下了,”那下来的自然是柳三升,穿着一身披风,脸蛋似乎是又长开了一些,已经开始有那京城名媛的模样了。

她下车来,那脸蛋红扑扑,想是被冻红的,说话也有些哆哆嗦嗦的意味,二狗子扶着她的手,冷得入骨。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原不是说今早便到的吗?”二狗子那话中带着几分责备。

柳三升吸吸鼻里冻出来的鼻涕,道:“拉了一车石灰,马走得慢,现在才到。”

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二狗子这边绷进了柳三升的怀中,她高兴地绷住了,还亲热地在它脑袋上亲亲:“三狗子,想我了吗?”

三狗子忙点点头,它可是想得很啊!

柳三升笑笑:“我也想你了,想得不了的。”

自从上次,三狗子立了大功,柳三升可是将它宠上天了,让那一边的二狗子看得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了!

果然老二比不过小三!

逗完了三狗子,柳三升又从那马车之中拿了一大个包袱出来:“成衣铺的便虎皮大衣做好了,我给你取来了,快瞧瞧是什么模样。”

二狗子未曾说话,将那包袱给拆开了,一件崭新的花皮虎纹斗篷已经做好了,他二话不说,将那虎皮往柳三升的身上一批,将那小小的身子从头盖到脚,那尺寸,分明就是给她做的。

“这——”她摸摸那柔软的虎纹斗篷,看着他,不解。

二狗子道:“这是给你做的,穿上,别冻着了。”二狗子将系带给洗上了。

说罢,便不和柳三升多话了,指挥了南极北极将那石灰给运入了仓库之中。

柳三升穿着那温暖的虎纹大衣,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似乎是二狗子的那双温暖的手包裹着她一般,站在那处看着二狗忙着将石灰运入仓库之中,不禁会心一笑。

耳边传来苏鸾凤责备的声音:“好了,别美了,吃完饭再美吧,人是不会跑了。”

柳三升尴尬地笑了一笑,裹紧了那虎皮斗篷,往房中走去。

如今这新房子客厅和厨房都装修得差不多了,只是卧室还未曾装修好,家具也未曾运来,众人都是暂时睡在已经装修好的房子之中。

那简单的厨房之中,苏鸾凤将饭菜都上来了,都是一些柳三升教的家常炒菜,柳三升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举起筷子就要吃,但苏鸾凤马上便夺了她的筷子去。

“你迟迟不回来,你家二狗急得茶饭不思的,他不吃饭,南极北极也是不吃,连带着我也饿了一天,你现在回来了,只管自己吃饭,就算不管管我和南极北极也要顾念顾念你们家那饿了一天的二狗啊。”

“胡说,我怎么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柳三升不禁脸红,还硬着头皮狡辩道。

苏鸾凤一边给众人盛饭,一边趁机道:“三升,二狗也要十八岁了,别家的男人十六七岁就已经当爹了,也该是给他操办操办了。”

“哈哈,我又没说错,你早该嫁人了,嫁给二狗正好!”

“叫你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二狗听见那声音顿住了脚步,未曾言语,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厨房发呆。

若是能娶到柳三升……

但他自嘲地摇摇头,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题外话------

啊哈哈,太好猜了…

可惜最先留言的才有奖励哦,晓小月亲最先留言的,嘿嘿

031 我就不开城门,我就瞎BB105 杀冷婳040 嘴堵嘴!026 柳三升消遣林招弟!090 嗲嗲,我瞎了051 开个冰糕厂007 左少与狗!106 转嫁仇恨065 迎战唐淌035 西瓜成熟了050 兴许我们要监视呢090 嗲嗲,我瞎了096 回村儿的诱惑032 狗日的玉城019 侯爷的女儿,跟画中的一般美!018 祠堂审问!004 关门打狗005 来自罗刹国的西伯利亚雪橇狗067 杀出重围027 狗皇帝,不许动老二的妞!104 输血013 老二莫不是有了?080 拿狗皇帝的狗命来使使038 苏鸾凤060 屎兄来历!057 落难夫妻019 高手靠科技,傻逼靠内力!015 无耻!败类!社会渣滓!092 去大不列颠020 三升完胜张氏!059 膝盖中一针的唐门门主094 不得其解043 我们要计划生育!077 木有逼脸?有木逼脸?132 坐火车回家!132 坐火车回家!117 一件震惊老司空家的大事儿!001 搞点封建迷信是非常有必要的031 我就不开城门,我就瞎BB017 第一桶金!033 苏姨娘出逃!027 异世界里的王思聪067 杀出重围074 她的归属077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028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男子!()127 司空绝,我草泥马038 新婚夜,偷龙转凤017 第一桶金!037 神奇的嘴对嘴!020 二狗子离去,婚事告吹,鸡飞蛋打018 无耻出新境界!045 三升出阴招!043 糙汉子与小公主096 回村儿的诱惑040 大义灭亲是夏家传统025 离间之计062 会长之争011 安定侯的新宠!063 真正霸主020 二狗子离去,婚事告吹,鸡飞蛋打047 林招弟惨败,柳大纳妾020 三升完胜张氏!081 前有狼,后有虎010 冠希兄发大招了!009 有钱,任性,造厕纸043 再见渣男021 为了国体,挨揍也值得002 入门,就杀人011 天降大神,凡人给跪了050 过年,驭狼族出现070 你们现代人真会玩!058 摘了杀头018 无耻出新境界!008 柳大再吃大亏021 二狗砸,你跑不掉了!034 盗版商救人三命啊!011 安定侯的新宠!001 搞点封建迷信是非常有必要的060 开天辟地头一遭,番瓜店开业!014 郡主私会男人?036 第一块西瓜,给二狗子吃081 血流成河002 小妾有孕010 冠希兄发大招了!009 新生的夏城!035 夏锦绣毁容!012 鱼龙混杂的回归宴!023 吸人精气的蛊毒!062 第三个穿越者!070 小妾与狗不得入内044 偷果子的王八蛋!019 高手靠科技,傻逼靠内力!020 二狗子离去,婚事告吹,鸡飞蛋打041 杀猪也能杀出浪漫059 她老糊涂了!051 开个冰糕厂050 过年,驭狼族出现006 屠城(有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