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哼着下流小调,时常在白秆兵军营瞎转悠。
王承恩嘴上跟秦良玉这个奶奶级别的将军说是来白杆兵军中观摩学习的,暗里则是为了一己私利,一饱眼福而已。
当然,王承恩的爱好还没发展到偷窥秦良玉这个夕日巾帼佳人的程度,王承恩的目标是秦良玉哥哥的孙女秦雨!
秦良玉的哥哥就是万历年间沈阳浑河血战中,战死的秦邦屏!
也难怪!
军中全是男人,难得见到女人,而且还是很漂亮的女人,别说王承恩这色徒,就算是其他明军中的将领也找了各自借口,时常过来一饱眼福。
谁叫秦雨跟朵花儿似的,近卫还全是养眼女兵,秦雨带着近卫走到那里,那里就有一群兵痞在暗中直咽口水。
只不过让他们郁闷的是,王承恩这太监竟然也经常出现在白秆兵驻地!
而且这太监还利用职权将一干享受眼福的将领全轰跑,谁要敢在这太监面前出现在白杆兵军营中绝对会被莫名其妙的责罚。
现在王承恩就坐在高台上看着秦雨在校场练兵,可惜旁边坐着秦良玉这个几十年前的佳人,实在是有点杀风景!
“秦总兵的白杆兵果然犀利,这矛法舞得煞是好看,漂亮!”恩双眼直勾勾的瞪着秦雨如花一般的面容,说‘矛法好看’不如说是秦雨好看来得贴切!
‘矛法好看’!
秦良玉听到王承恩的话差点没讥笑出来,白杆兵地矛法那是‘好看’来形容的?
看来太监就是太监。只知好看,不会明白白杆兵的矛法和白杆兵矛阵之间兵士与兵士的相互配合!
何况秦良玉本来就对太监没有任何好感!
秦良玉的老公、汉朝“马革裹尸”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马千乘,就是给太监害死在监牢之中!
若不是王承恩领着遵化明军打了一场大捷,秦良玉怕是连正眼也不会看王承恩,王承恩更别想着时常到白杆营中来饱眼福,还让秦良玉以礼相待。
秦良玉道:“石柱白杆兵之所以长胜不败,完全是得益于矛阵尔!矛阵中左右前后兵士互为犄角、互相配合,临敌机变变化万千。对付骑兵、步兵或是集群对冲、混战都有相应阵型变化。”
秦良玉只是不想让白杆兵变成王承恩口中‘耍长矛戏’的。因此纠正王承恩的态度。这白杆兵手中地长矛可不是好看而已!
“恩,对,果然厉害,难怪民间盛传‘三千白杆可吞奴’!”
王承恩打着哈哈,他可不懂什么矛阵、刀阵地,胡乱编个口号诓诓秦良玉,一双眼珠在秦雨身上滴溜滴溜直转。目光仿佛已经将秦雨地盔甲剥开,衣裳尽除,露出粉红色的小肚兜……
‘三千白杆可吞奴’!?
不过王承恩的终归是夸赞话,秦良玉笑道:“王公公实在是夸奖石柱这些儿郎了!‘三千白杆可吞奴’愧不敢当呀!”
王承恩这番话对白杆兵来说,到不是很过分。
古代超级强悍的马其顿方阵就是长枪阵,不仅仅是克骑兵而已,而是名副其实的绞肉机。五杆长达14英尺的长枪在你面前。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碰上都会完蛋,这可是古代超强的进攻阵型。
所以单兵素质过硬、排阵得当地长矛兵绝对是一切兵种的客星,物极必反。只是长矛兵,没有其他兵种配合,若是长矛兵直接碰到一队弓弩手,那后果……
不可否认,白杆兵的矛阵确实攻击力恐怖,可是却走了兵种单一的路线,若是碰到远距离射杀的兵种,白杆兵很容易吃亏。
王承恩看着眼前的白杆兵手中的长矛,灵光一现,他准备加长火枪兵的刺刀,在与后金骑兵白刃遭遇战中,火枪装备长一点地刺刀,优势还是很明显地!
“报——”
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策马飞奔进白杆兵军营,朝看台上的王承恩和秦良玉禀报道:“建奴大军连下州、永平、迁安三城,现在正朝遵化城反扑过来!各位大人请王公公和总兵大过中军大帐人商议兵事!”
“来得好快呀!”
正在欣赏美女地王承恩心中直嘀咕,这还没逍遥两日,皇太极的大军就打过来了!而且这次皇太极是先下州、永平、迁安三城,明显是有备而来!
遵化城内的明军还来不及体会遵化城一战的喜悦,就要再次面临战争。
中军主营大帐内,所有千总以上的将领都到齐了,王承恩默默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这群武将在吵,这群争吵的武将无非是两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皇太极这次势力庞大,这次面对的后金、蒙古联军起码有上十二万,遵化的明军应该迅速撤退避战。
另一种意见认为,前次以少敌众,都将遵化城拿了下来,应该极力阻敌,将皇太极的主力拖在遵化城,待孙承宗集合朝廷勤王之师,定可在遵化将皇太极的军队打得大败!
“下官认为,此时遵化城中能战之师不足两万,其中还有三千兵士是受过伤的,如何能在七倍建奴的攻击下守住遵化城?”
遵化总兵也知道是战、还是逃的关键人物是王承恩。遵化总兵朝王承恩做了一躬,继续道:“王公公,下官认为与如此势大的建奴一战,不可胜啊!”
才一万六的可战人员,如何去碰十二万建奴?
王承恩猛点头,道:“恩,还真是呢!建奴势大,碰不得呀!”
“妄食君俸禄,受君恩惠。敌犯之时,汝不思报效,竟还要逃命!”
纱布的刘之纶冷哼讽刺道:“有人想如丧家犬一般,与遵化共存亡!”
“刘大人说得极是,我地山西兵马也欲与来犯建奴撕杀!”继续道:“前次若非王公公安排得当,如何能克建奴三万大军,此次若是计划周详。谁敢说建奴势大就必胜?!”
王承恩又点头叹道:“耿大人也说得极是。计划得当。也不是不可胜!”
现在的王承恩显然一副两面派的样子,谁说得‘有理’便猛点头赞成,心中却感叹,难怪如此多的人想做皇帝,看着脚下群臣吵架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遵化总兵反驳道:“若是两军实力相差悬殊,一切战前安排布置也是枉然!”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秦良玉朝遵化总兵冷声道:“总兵大人。你要怯战,自可将自己的兵马撤出遵化城。我这老妇领三千白杆兵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让建奴犯城!”
“石柱的人,绝不贪生怕死!”秦雨也站在秦良玉身边喝道。
这一喝,王承恩急了,心道这小丫头怎么跟男人一样,动不动就说战死,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地吗?若是战死了,老子去那里寻个漂亮小妞儿在军中逍遥快活?
何况。大明朝除了秦良玉地白杆兵。一切部队是没办法带女眷在内地!
“秦总兵、秦千总这又何必言死?都得活着,都得活着!”
若让秦雨这军中俏丽的小丫头战死了,那以后行军打仗全是清一色的男人。那不是将他王承恩无聊死了吗?
可是王承恩的话落在秦雨耳朵里,那就是有心逃跑!
秦雨鄙夷的看了一眼王承恩,冷哼一声:“活着!?秦家的人宁死不?活!”
“咳……”看来秦家的人都有战死地基因。
现在两帮人一帮人要打,一帮人要撤,惟独王承恩的王家私兵并没有出声。
祖大寿也没有支声,从王承恩带着关宁军剩下的精锐成功逃避后金的追兵,到现在,祖大寿已经从内心完全首肯了王承恩对关宁精锐的绝对统帅权利!
打或是逃,祖大寿都相信王承恩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是一击制胜的道理!
王承恩笑呵呵的朝秦雨道:“秦千总果然正气凛然,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可歌可泣。这样好了,秦千总有什么方略只管提,我一定照办!”
“什么!”
大帐内地众人听到王承恩地话都倒吸口冷气,有没有搞错,听这丫头的?不是拿两万明军的生命开玩笑吗?
秦雨眼睛一亮,欣喜大叫:“真地?!”
“当然真的,君子一言四马难追!”王承恩排着胸脯保证。
“胡闹!”秦良玉朝秦雨训斥一声,秦雨吐吐粉嫩的小舌头,再不敢乱开口。
秦良玉继续朝王承恩道:“恳请王公公收回成命,行军不是儿戏,秦雨年幼无知,还请王公公从长计议!”
秦雨被自己祖母一声呵斥,脸上的欣喜早给吓跑了,一脸的愤愤不平。
“哈哈!”王承恩一声大笑,笑得众人心头直犯迷糊:“我答应了秦千总自然要办,要不何以服众!”
王承恩朝秦雨一脸讨好巴结之色,柔声问:“秦千总对建奴大军来犯遵化,有何策略?”
秦雨见王承恩竟然听她的,自然欣喜道:“自然是死战拒敌!”
“恩,果然好策!”
王承恩这么恭维巴结的话,差点没让在场的大将集体昏倒,死战拒敌也是好策!?
“竟然是战,就得打得痛快一点,全军听令,全开出城外!”
王承恩的话又让这群经历过过无数战争的大将心头直犯迷糊,不依靠城楼工事拒敌,还要将人马全开出城跟后金铁骑十几万大军硬碰硬?
这太监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年轻的秦雨,可是第一次随自己祖姑母出征,她那里知道战争的险恶,只当后金铁骑不值一晒!
大帐内的众人领命出帐,既然王承恩要将军队全开出城作战,他们也知道这样胜算少也不得不听令,军令如山呢!
现在连一直完全信赖王承恩的祖大寿也开始心中疑惑,在出军帐的时候拉过陆安,小声疑问道:“陆大人,王公公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竟然让全军放弃城墙工事,野外对阵建奴铁骑?”
陆安也有些疑惑,只得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祖大人竟可放宽心,王公公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看透的?”
“但愿王公公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军帐内,秦雨被王承恩单独留了下来。
“千总大人!”王承恩装作一副弱不惊风状,颤声朝秦雨道:“乱军之中千总大人可要保护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呐!”
秦雨看着王承恩的身板,到不像‘弱不惊风’,不过宫廷内的太监,有谁能有自保的能力呢?
何况刚才王承恩那么支持她,江湖儿女讲的是知恩图报,当下秦雨拍着胸甲娇喝道:“秦雨但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建奴靠近王公公!”
“好!好!”
王承恩紧挨在秦雨身边,嘴上一直‘好’个不停,其实鼻子却在猛抽,那一股股的女人体味混杂着秦雨刚练兵而出的汗味儿,已经让王承恩忘呼了所以,早将皇太极的十多万大军抛在了脑后!
这太监难道真的因为女色,而将遵化城里的一万多明军和几千伤兵,全抛给后金铁骑践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