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既见了面,嘉娘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反而要问鸢尾一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鸢尾也是满肚子慌乱委屈,只道:“奴婢回来瞧不见姑娘,好一阵找呢。”又道:“姑娘躲哪去了,莫不成是在跟奴婢捉迷藏?”
嘉娘少不得还要嗔怪一句:“你还有理了,行了,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冷的我。”嘉娘一说冷,鸢尾就抓起嘉娘的手来试一试,果然冰凉的骇人,一时间又责怪自己,嘉娘赶忙道:“鸢尾姐姐别自责了,是我自己不操心的,不碍事,回去一会儿也就暖回来了。”
鸢尾原来是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丫鬟,嘉娘昏迷着得时候从老太太房里调来伺候嘉娘的,比她要大上三岁,今年已经十六了,在嘉娘跟前有时候也拿出姐姐的关心来,嘉娘在园子里看到了什么,自然不会跟鸢尾说的,一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二来嘉娘这里事无巨细,鸢尾都会告诉老太太知道的,上回嘉娘跟鹏哥儿跑出去玩,虽然看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老太太却全都知道,嘉娘知道鸢尾告诉的老太太之后,虽然心里知道这是老太太怕自己出事,为自己好的,却少不得要别扭一下了。
嘉娘面上若无其事,还能和鸢尾开着玩笑,镇定的回了上房后的抱厦内,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波涛翻涌了,嘉娘没想到自己这么竟然无意间撞破了一桩丑事,甚至是可能改变整个定国侯府命运的一件事,嘉娘心里又紧张又激动,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兴奋的意思。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就是二姨娘是怎么想的,竟然肯为了外人对付自家人,再怎么说她的女儿和儿子还是定国侯府的人呢,难道定国侯府倒了,她不必说,兰娘和鸾哥儿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一时间嘉娘又替二姑娘感到悲哀,也许她仰仗的亲娘,在算计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及到这一双儿女,嘉娘又想,这二姨娘也不知道和那人通奸多久了,心思有邪恶的觉得,没准儿这兰娘
和鸾哥儿都不是定国侯的孩子呢,也就是这么偷着一想罢了。
第二日见到二姨娘的时候,嘉娘难免就老是偷偷瞧她,似乎想从二姨娘脸上瞧出一点端倪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嘉娘觉得二姨娘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红润了许多,难不成真的是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比较漂亮?看看三姨娘就不如二姨娘这么春风得意。
二姨娘似乎也感受到了嘉娘的注视,甚至还抬头对嘉娘笑了笑,嘉娘就忍不住试探道:“二姨娘今天气色真好,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嘉娘主动和她搭话,屋子里的人大约都没想到,二姨娘反应倒快,摸了摸脸颊道:“咳,什么喜事,还不是老爷就要回来了,高兴的。”嘉娘笑了笑,也没有再接话。
倒是老太太听见说定国侯,饶有兴致,又特意问了嘉娘:“你爹信里说他什么时候到?”嘉娘跟着老太太学管家之后,读信也成了工作之一,老太太问,嘉娘就答道:“就是这两天吧,父亲进家门之前,总会先派人过来传个信儿的。”
这头嘉娘话音刚落,那头就有人进来回禀,说是信儿已经到了,定国侯现在已经到了直隶,明日便可到家了。
一听说定国侯马上就要回来,众人的脸色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当先染上一丝忧色的就是鹏哥儿,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鹏哥儿和父亲的关系,嘉娘不是很清楚,但她觉得不会太差的,至少不会比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更差,鹏哥儿这一丝淡淡的忧色,嘉娘倒觉得是因为去练兵的事儿,可能是怕定国侯不同意?
高兴的自然就是二姨娘那三口子,三姨娘素来宠辱不惊的脸上也有一丝喜色,嘉娘心想,也许这个三姨娘是一心记挂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对这府上的龙争虎斗浑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讨自己夫君喜爱吧,三姑娘和四姑娘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端倪。
众人吃了饭散了之
后,嘉娘就跟在老太太身边听各位管事娘子一一回禀家里大小事务,想起昨日撞到的一幕,嘉娘眉宇间染了一丝忧愁,这个爹爹马上就要回京了,他不喜欢自己,二姨娘还不知道乘机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据那人说那个什么主上是要准备对定国侯府动手了,还有定国侯府也被二姨娘管了这么久,成了个空架子。
嘉娘想的出神,老太太发现了难免就要问一句:“嘉娘有什么心事儿?”
底下管事的婆子们也都齐齐看向了嘉娘,嘉娘只得道:“没事,只是孙女在想,快到年底了,是不是要看一下咱家的庄子、铺子一年收成如何。”
老太太指着嘉娘就笑了,对众人道:“丫头大了,知道惦记自己嫁妆了?”
嘉娘倒没往这上头想,老太太一说便脸红道:“老太太说什么呢,才、才没有,只不过想着咱们这么大人家,一年只有出项没有进项,要是光靠着爹爹的俸禄,亏空也太大了吧。”
其实是想问问家里的庄子、铺子有多少而已,果不其然,老太太笑道:“放心吧,总少不了你的,咱们家在京郊的十几处庄子,你一年也吃不完,京城里还有咱家的酒庄、书坊、点心铺子、茶叶铺子——纵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大户人家,养你一个也是足够的,短着谁都不能短着嘉娘的。”
嘉娘却并不纠结于祖母的打趣,紧跟着问道:“那这些铺子经营的都如何呀,怎么不见他们来对账?”
老太太一开始还以为嘉娘是随口问问,后来见她认真要对起账来,遂道:“傻孩子,这对账的事是要到了腊月二十几才过来呢,平时都交给那些掌柜们经营,没有大事,也是不进来的。”
嘉娘点点头,又问道:“那每年对账,都是掌柜们亲自跟老太太交代?”
“前几年祖母还有精力听他们说,这几年,都是经赵氏的手的。”赵氏就是二姨娘了,老太太看着嘉娘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