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件事情的风传还是由嘉娘制止的。
毕竟此事若传了出去，对临江王府的名声不太好，就算在下人之前不挑明了私下里传播，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给外人知道的。
但到底众人也已经心知肚明了，连赵恪对乌云芳的态度都淡了很多，对嘉娘虽然也没见好，至少两人平衡了许多。
乌云芳倒是没想到会成了今天的局面，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至少赵恪会对自己抱着一点愧疚，也不用像今日这般，往日情意都化作流水。
赵恪今日歇着守逸居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乌云芳见他的面也少的可怜，只是偶尔能在请安的时候见到赵恪一两回。
所以乌云芳越来越期待每天的请安，在云清院见到赵恪，哪怕并不说话，也让乌云芳心里十分满足。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乌云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所期待的，当日在兰芳苑里，赵恪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还存着一点点情意，并不是现在这样无情的样子。
乌云芳终于鼓足了勇气决定去问一问赵恪，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因为她犯下的错折磨她多久。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这一日赵恪休沐，云清院问安之后，赵恪照例没有在云清院用膳，转身出了门。
看着赵恪的背影，乌云芳也急急忙忙的向临江王妃告了辞，起身追了出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赵恪回头看了乌云芳一眼：“有什么事？怎么跑的这么着急，你身子还没好，回头着凉了怎么办。”
听到还算关心的问候，乌云芳几乎要落下泪来，低头忍着眼泪，声音有些哽咽道：“没、没事，只是想来问问你，已经很久没有到兰芳苑来了。”
乌云芳之前小产，一直在坐小月子，赵恪也没有到兰芳苑去看一眼她，这几日乌云芳坚持到云清院请安，才见了赵恪两回，也没有机会说上话。
赵恪似乎愣了一下，走上前替乌云芳拢了拢披风：“这两天有事，忙完了就来看你。”
乌云芳低着头，赵恪冰凉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脸庞，让乌云芳有些激动，她抬
头看向了赵恪：“你是不是因为生气，所以不想理我了。”
赵恪若有所思的看着乌云芳，覆上她的脸颊道：“没有，你不要多想，快回去歇着吧，这些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乌云芳看到赵恪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索性一咬牙道：“可是——我有话对你说。”
赵恪挑了挑眉，示意她可以直接说出来。乌云芳却看了看四周的人，拉着赵恪的衣袖道：“这件事情还是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说，会好一点。”
听了乌云芳的话，赵恪不置可否，和乌云芳一起回了兰芳苑，看着乌云芳屏退了下人，静静道：“什么事，你说。”
乌云芳解开自己的披风，给赵恪倒了一盏茶道：“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要说的事情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其实自从那日和乌云芳几乎摊牌之后，赵恪已经不大想面对眼前的人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
这么久了，要说没有一点感情在，那是假的。可是前有嘉娘，后有这些事情的发生，赵恪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乌云芳。
“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赵恪端起茶杯，连抿一口都勉强，便放下了茶盏，看着乌云芳。
乌云芳勾唇一笑，有些难过的看着赵恪，说到底，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当初的赵恪又怎么会连一句话都懒得和自己说。
那日他说还喜欢自己，到底是真的，还是想继续套出自己的话呢？乌云芳在心里默默思索了一番。
最后还是觉得，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赵恪那种被欺骗之后的伤心，写满了整个脸庞，不管怎样，他终究是喜欢过自己的，也许现在挽回还有机会。
乌云芳最后把心一横，对赵恪道：“阿——少衡，我有句话想问你。”
赵恪抬眉看了一眼乌云芳，原本以为她是要说关于赫连云天的事情，谁知道又纠缠不清，说要问什么，赵恪淡然道：“有什么话，问吧……”
乌云芳有些踟蹰，到底还是想了想，轻声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或者还会不会继续爱我了？”
就知道逃不开这样的问题，赵恪倒是很想将实话告诉乌云芳，这么久以来，从自己醒来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从来他对她都是利用。
可是真的没有动心过吗，在北戎的时候，他不记得还有一个嘉娘，面对乌云芳的付出，没有动心过？
到了京城之后，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没有动心过？
赵恪摇了摇头，不应该的，那时候她都在欺骗自己，这是一清二楚的，为什么当初还会有那种感觉。赵恪闭了闭眼睛，睁开看到眼前的乌云芳，轻轻一笑，覆上她的头顶道：“不要乱想，安心在兰芳苑静养就好。”
赵恪没有正面回答乌云芳，是因为难以回答，他既想告诉她实情，又觉得时机未到，可是也没有办法再从容的撒谎面对她了。
毕竟已经说开了那么多，知道乌云芳还曾经为自己施过法术，导致失忆——忘了嘉娘，赵恪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乌云芳。
甚至连嘉娘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从容的面对了。
乌云芳听了赵恪的回答，带着一点点绝望看向赵恪道：“可是我好怕，好怕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好怕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欺欺人，都是我的幻觉。”
赵恪摇头笑了笑，亲了亲乌云芳的额头：“等这一切结束就都好了，你知道，我一定要拦着你哥哥，不能那样做，到时候一打仗，便是生灵涂炭，万民枯骨。”
就是这一个吻，让乌云芳的心有些融化了，她抓着赵恪的手道：“是不是这件事情尽快结束，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看着乌云芳发光的眼睛，赵恪知道自己给她一个假象，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希望。虽然会伤害乌云芳，但赵恪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点点头道：“如今阖府上下都知道你是北戎的公主，我总要做出个样子来。”
“可是等到事情一完结，我就可以带着你离开京城，回到临川那里去，过我们一开始过着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赵恪带着一点笑容，亲手给了乌云芳希望。
沉浸在这样的幻想中，乌云芳双目几乎要落泪，对赵恪道：“真的吗？会实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