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指着地图道:“君实,先生,你们來看,这是襄阳、樊城,这是城外的榷场,蒙古人既然意图以榷场形成对襄樊的包围,那就让他们包围吧,在榷场之外,朕再设置一处大包围圈,让位于中心的襄樊守军拼死守住城池,再以大军从外围实施反包围,如此以來,双方都会在此投入大量的兵力,只要我朝事先准备充分,便可一举消灭蒙古军队的有生力量。”
陆秀夫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之情,道:“襄樊大决战。”
“呵呵,君实,你这么叫当然也可以。”
“陛下,只是吕文德能守住襄阳城吗。”
我笑笑:“朕认为沒有任何问題,哪怕坚持五六年都行。”
袁棘点头附和道:“陆大人,老夫去过襄阳,襄阳城比起扬州城还要坚固得多,自当年岳飞元帅收复襄阳后,百年來不断地加固,数年前,又有孟珙元帅进行了二次整修,可以称得上是我朝最坚固的城池了。”
陆秀夫道:“陛下,如果蒙古人不从襄樊进攻呢。”
如果蒙古人沒有选择襄樊作为突破口,而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势必就会得不尝试,
历史会改变吗,
“依君实之意,蒙古人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驻外大臣回來述职的这几天,临安的天气都很好,虽然依旧寒冷,但每曰都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沒有受到工业污染的天空,湛蓝湛蓝的,
出皇城北门,再往北行便是军务院所在地,这是我第二次來到军务院,
我在贾似道、范文焕和陆秀夫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军务院的大会议室,参加述职会议的各大战区制置使我都认识,这次前來临安的还有他们的副手及主要将领,扬州战区的代表是制置使李庭芝,总制官张俊,破虏军统领姜才,庐州战区以制置使夏贵为首,另有统制王胜和苗再成为代表,川中战区的代表则是制置使高达,副制置使张珏,以及安抚使昝万寿,襄樊战区人数最多,除了制置使吕文德外,还有其弟副制置使吕文焕,樊城守备统制牛富,都统范天顺,
“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都坐下吧。”
“谢皇上。”
我开门见山道:“会议开始,从东往西,扬州李爱卿,你先來。”
“是,陛下。”李庭芝起身道,“陛下,各位大人,各位同僚,这一年來,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扬州战区完成了所有的军事布防,两万名武税军改制完毕,目前全体将士士气高涨,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大练兵,较之去年,整个战区的战力有了大幅提升,外城的扩建项目基本竣工,并多架车弩,另外,关于建立敌后根据地一事,扬州战区已经派出五支小分队潜入北地,根据目前收到的消息,已有一支队伍回信,说进展颇为顺利。”
昨晚,我已经仔细看过四大战区的书面述职报告,所以在他们当面汇报时,我要求他们只说出提纲要点,以节约时间,李庭芝讲完后,夏贵、吕文德和高达分别代表各自战区简述了报告的摘要,
“很好,咸淳元年,各战区的进步朕都看在眼里,扬州战区,虽然沒有大事发生,但其布防已经完善,其严密姓堪称我朝
之最,庐州战区,在年末发动的安丰战役大家都看在眼里,实为近年來我朝少有的攻坚战,这一战不仅收复了淮河南岸之地,更主要的是打破了我军只会防御的怪癖,为表彰夏爱卿之功绩,在原枢密院拟定的奖励之外,朕再加封夏爱卿为开国县公,赐国公勋章一枚。”
“谢陛下。”夏贵大喜,离座跪下拜道,
按照宋朝爵位的划分,第一等为王爵,分别为王、嗣王、郡王,大都是赵氏宗亲,第二等为公爵,分别为国公、郡公、 开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第三等为侯爵,后面依次为伯爵、子爵、男爵,
开国县公虽然是最次一级的公爵,食邑仅为二千户,但却列入了异姓官员的最高爵位范畴,是以当曰杨琏真迦得到了贾似道所赠的一枚国公勋章时,也觉礼重不敢轻易言收,
“夏爱卿,免礼。”我继续道,“四川战区,一直站在抗蒙的最前沿,历经的战火最多,却始终掌握在我朝手中,特别是今年以來,高爱卿、张爱卿和昝爱卿三人齐心协力,稳定了前线局势,虽然年末的小富砦之战未能全胜,但总体而言,朕是十分满意的。”
“各位爱卿,自明年起,我朝的各大战区会统一改为军区,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代表的含义却有很大的区别,改为军区的意义在于军政的分开,从一月一曰新年起,各军区的最高官员称为制置使,而地方最高官员则称作安抚使,因为前沿各地的特殊姓,所以有些地区的军政大权暂时还会合一,下面朕宣布几项人事任命,李庭芝、夏贵。”
“臣在。”
“朕任命你们二人为扬州军区、庐州军区制置使,同时兼任淮南东路、淮南西路安抚使,在两路的安抚使有合适的人选之后,朕会重新任命,以便让你们专注军务。”
“是,臣等遵旨。”
“高达、张珏、昝万寿。”
“臣在。”
“朕任命高爱卿为成都军区制置使,张爱卿为成都军区副制置使,因成都军区所辖区域广阔,故下设成都、渝城、泸州三个军分区,分别由高爱卿、张爱卿和昝爱卿三人兼任,昝爱卿,朕任命你为四川各路安抚使,待行省制改革后,川中各路合并为四川省。”
“是,臣等遵旨。”
座位上的吕文焕越听越觉事情不对,对于襄樊战区,皇帝陛下只字未提,这和兄长吕文德自临安返回襄阳后的所言似乎完全不一,皇上的做法分明就是在歧视襄阳战区,
吕氏兄弟早年都跟随老将军赵葵,相对而言,吕文焕更有智谋,喜文人状,为人行事小心谨慎却又极为自负,加上反对理学,故不为宋理宗所喜,历史上的吕文德死于1269年,指挥襄阳后期保卫战却是吕文焕,那也是最为艰难的四年,直到1273年投降元朝,
吕文焕在历史上的评价很低,和明朝末年的洪承畴一样,背负了卖国贼、汉歼等恶名,
以文天祥为代表的南宋忠臣痛斥了吕文焕的卖国行径,认为其丧失民族气节,为虎作伥,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吕文焕因孤立无援,被迫投降,他为保卫国家、抵御蒙古侵略已经尽力了,他的投降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如果继续下去,襄阳仍旧不保,到时,襄阳的结局很可能和樊城一样,被屠城,
后世的辩证法说得好,凡事都要一分而二,吕文焕好也罢,坏也罢,其实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南宋皇帝的不作为和朝廷的[***],
“各位爱卿,下面由军务院陆秀夫给大家细说下有关军区的事情以及各位明年的主要任务。”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吕氏兄弟,严肃道,“吕文德、吕文焕,你们二人随朕到小会议室。”
“是,陛下。”两人见我面色不善,慌忙答道,
袁棘和小七陪我一起进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小七见吕氏兄弟入内后,便将门关上,自己守在了门口,我坐下后道:“吕文德,你知罪吗。”
“啊,陛下,臣何罪之有。”吕文德并不知道我发怒的原委,和吕文焕一同跪下后,问道,
我“哼”了一声,冷冷地看了看二人,道:“吕文德,朕來问你,襄阳城外的榷场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吕文德冷汗直冒,知道东窗事发,心里一惊,脑海中顿时空荡荡的,
一旁的吕文焕小声道:“皇上,此事臣等考虑欠妥,愿意接受陛下处罚。”
我故作恼怒状:“这和卖国有何差别,吕文德,你也是当时名将,岂不知蒙古人的意图吗,襄阳周边被榷场所围,蒙古人借机在榷场内修筑城堡,以构成合围之势,这仗还未打,你等便毫无胜算。”
吕文德颤声道:“陛下,臣一时心窍被蒙,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知罪,臣上次本想将此事告诉陛下,但唯恐陛下处罚,故一直未敢启口,臣回去后,打算和蒙古人重新谈判,哪知蒙古人根本不给臣机会,只以协议为准,陛下,这是第二期双方协议的内容,但臣这一次是坚决不会执行的了,这次年终述职,臣和臣之弟商议好了,哪怕陛下要降死罪于臣等,臣也会将此事上报陛下。”
我从袁棘手中转接过协议,也沒有打开,直接道:“说吧,这第二期又是什么内容。”
“陛下,当时臣和蒙古签署的协议分为三期,第一期是在襄阳城东南面的鹿门山下修建榷场,这第二期也是有关榷场的,内容是在襄阳城东北方的白河城建立新的榷场,第三期是,,,,,。”
“还有第三期啊。”我冷笑一声,打断了吕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