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但是,缓了缓,颜绿萝点点头,轻声道:“没错,你所言甚至,而且,她宫里的丫鬟翠果还隐隐约约听到低吟、喘气之类的声音,听到两人鬼混压低声音的混账事。毫无可疑,所以,本宫和婉贵妃才将此事禀告两宫太后,商议过后,东太后下旨赐死,顾念李老将军一生忠勇,功劳甚高,不忍责怪,不牵连其家人!”
听到颜绿萝确认完所有的线索和证据,确认完整个过程,恋儿笑了笑,转身,走到上官樱面前,微微一福:“东太后,奴婢听闻那些情信如今都在娘娘这里?可否让恋儿一看?满妃娘娘不爱读书,所读诗词大都是奴婢所教,包括表达思慕和暗恋的诗词,所以,奴婢想看看那些情信。”
上官樱点点头,看了看身旁的温雅,轻声吩咐:“温雅,把那些情信给她看看。”
从温雅那里接过信笺以及丝帕,恋儿一张张看过去,很认真,很仔细,果不其然,都是她教导的,是她布置给满儿的作业,更在其中找到一条丝帕,鸳鸯戏水旁边,赫然写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嘴角上扬,眼中含笑,狡黠的目光流转,恋儿扬扬手中的丝帕,笑着说:“鸳鸯戏水,恋恋情深,配上的诗词又是如此的感人至深,方才,奴婢看过所有的情信,当中属这一丝帕上的图案和文字更契合表达爱恋和相守,想必各位也都对此印象深刻吧。”
看到她们四位肯定的目光,又看到满儿诧异的眼神,飞儿疑惑的眼眸,恋儿却是沉静的眸光,坚定不可移的语气:“但是,败笔也在于此,本来,我也怀疑会不会真的像大家所言,因为我也暗自调查过整件事情,的确是毫无可疑,直到那晚我睡不着,跟飞儿聊天,飞儿无意中说起这句话,我才真的能肯定满妃绝对是遭人陷害,她是清白的。”
“败笔?凭此就认定满妃的清白,恋儿,哀家不明白你的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兜圈子了。”
看着上官樱微皱的眉头,恋儿微微颔首,笑着说:“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丝帕上所写的是这首诗词的下半阕,这首诗词乃是奴婢小时候无意中读过的,非汉唐诗词,满儿更是不知道,试问,她怎么会用此来传递情思呢?”
看到飞入示意的目光,恋儿点点头,接着说:“翠果说听到满妃与人私通传来的呻吟及喘气声,也对,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若是倾心相爱,拥抱在一起,如同干菜烈火,一点就着,定是缠绵不已,不辜负良好春宵。”
看到大家微红的脸庞,确定无疑的目光,恋儿摇摇头,冷笑一下:“但是,奴婢请宫里的姑姑替满妃娘娘验过身,时至今日,满妃娘娘仍是完璧之身,清白之身,试问,若是如下人所言,今日的娘娘岂会有完
璧之身呢?”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除了飞儿和满儿之外,都十分错愕,万分诧异,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喘息声,呼吸声,静的掉根针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静默了好一会,西太后夏青瑶最先缓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问:“恋儿,此话当真?满妃仍旧是完璧之身?”
点点头,恋儿十分肯定,却比确定地给予保证:“恋儿不敢有丝毫的欺瞒,满妃娘娘出事之后,奴婢不相信大家所传的事实,相比较这荒唐的私通罪名,奴婢更相信满妃娘娘以及小扇子的人品和操行,所以,请宫里的六姑姑替满妃娘娘验过身,证明她的确是清白之身。”
一听到是六姑姑验的身,夏青便一丝怀疑也没有了,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六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经历过汉唐两朝皇帝,为人正直,从不说谎,若是她验过之后,说满妃是完璧之身,那就是了。”
方才突然离开的温雅,又轻轻地走回来,走到上官樱身边,微微一福,轻声禀告:“太后娘娘,方才奴婢去看您的汤药,在宫门外碰到六姑姑和孙姑姑,她们说是恋儿让她们在门外等候,所以多嘴问了两句,她们两个人说,满妃娘娘的确还是女儿身。”
温雅的话,上官樱自然是不会怀疑的,而孙姑姑也是她的人,若是连她都是这样说,事情八成就是朕的,她微微皱着眉头,沉声道:“即便是如此,未有雨露之实,但是,两个人,孤男寡女,躺在一起,总是不妥,也不能说明她们俩当真是一点奸情也没有。”
看着上官樱的脸庞,此刻,墨恋儿倒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看着东太后和颜贵妃的神情,以及刚才的言语和举动,步步紧逼,都是想要置满儿于死地,置小扇子于死地,不管陷害满儿的背后的人是谁,最初的始作俑者是谁,东太后借花献佛,借刀杀人,似乎一锤而定,想要坚持到底,不肯妥协,不肯罢休。
猛吸一口冷气,恋儿突然觉得十分悲凉,后宫的生活真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亦是千头万绪,步步维艰,真的好艰难,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死无葬身之地。
既来之,则安之,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复,回头,看了看满儿惊恐不安的样子,眼前却突然闪过蝶儿楚楚动人的脸,恋儿心中无限感伤,又是无限愧疚,莫非满儿是对手精心设计的第二个蝶儿?
蝶儿已死,她晚了一步,救不了她,但是,满儿,她一定要救她,要守住她,看着上官樱锐利的眼睛,恋儿反而冷静了许多,轻声说:“奴婢也觉得太后娘娘说得有理,孤男寡女躺在一起,是有失大雅。奴婢记得,方才颜贵妃说,审问的下人听到男子女子私通时发生的声音,既然娘娘依旧是女儿身,那么,奴婢很好奇,翠果在她房门外听到的那些声音从哪里来的?贵妃娘娘定是仔细审问过,相信翠果也不可能是听错了。”
看到自己的示意,飞儿出门将翠果带了进来,那丫头一看到这阵势,慌忙跪下,恋儿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盯着翠果的眼睛,语气出奇的冷酷:“翠果,我问你,你是否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在满妃娘娘门外听到女子的呻吟声?听到男子的喘气声?听到男子与女子发生关系时传出的动静?”
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翠果结结巴巴的点点头:“是是是,奴婢的确是听到这些动静,只因为皇上在闭关,奴婢见事情重大,害怕惹来杀身之祸,不敢声张,本以为天亮了,屋里的人会离开,所以才去娘娘寝室收拾,谁知道,竟然会看到那个。”
嘴角上扬,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只是眼睛里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满满的都是冷酷和残忍,恋儿看着翠果的眼睛,很温柔地问:“那么,翠果,你也很确定当时满妃娘娘的寝宫里只有满妃娘娘,而没有旁的丫鬟,是不是?换言之,你所听到的动静发出者之一肯定是满妃娘娘,是不是?”
满头大汗,两腿哆嗦,翠果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点点头:“是,奴婢可以确定当时寝宫里只有满妃娘娘,绝无旁人,今日里,娘娘房里伺候的丫鬟只有碧蓝姐姐和奴婢,当晚,碧蓝姐姐拉肚子,早早就休息了,奴婢在寝宫外,可是,呻吟的女子是否是娘娘,因为奴婢没有亲眼看到,不敢下结论。”
“是吗?翠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如此老成,如此谨慎,如此周全,我倒是没发觉你还有这份心思呢?”突然提高声音,恋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很愤怒,“翠果,若是知道你如此心狠手辣,如此背信忘义,如此卖主求荣,当初,满妃娘娘实在是不应该对你那么好,那么怜惜,那么照顾,只因为你的年轻和单纯,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把推开她,重重而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恋儿气的浑身哆嗦,冷冷的视线像是刀子一般扫过,接着,她转身,看着上座的两位太后,轻声说:“两位太后,方才翠果的话说的很明白,跟颜贵妃审问的结果一样,若是听信翠果的言辞,满妃的所做作为真是让人生气和痛心,然而,娘娘既然还是女儿身,并未做那些荒唐的事情,翠果信誓旦旦听到的东西又从哪里传来的呢?”
步步紧逼,不给她们留任何说话的余地,恋儿接着说:“另外,奴婢也说了,那首诗词,普天之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皇上,奴婢,还有上官将军,绿竹,满妃娘娘根本不知道那首诗词,那条丝帕也并非娘娘所有,是奴婢给娘娘请安问好的时候落下的。”
从桌子上的锦盒中拿出丝帕,展开,垂直平展,其中缘由,恋儿娓娓道来:“大家都知道满妃的女工不好,刺绣技术算不上上成,在丝帕上绣字更是难上加难,以满妃娘娘的手艺,肯定不会完美极佳,犹如这条丝帕,图案很精美,诗词稍微差一些,正合适满妃的手工,所以,便认为是满妃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