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婉妃娘娘已经住进了求凰阁,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除了御书房,没有一处安静,奴婢听说东太后一听到消息,连早膳都没用,就急匆匆地去了慈恩宫,皇上一下了早朝,也被请去了慈恩宫,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绿竹轻轻摇动着手里的扇子,为恋儿扇着风,轻声地向自家主子汇报着宫里的状况。
“平地一声雷,大家诧异震惊,不得其解,背地里议论议论可以理解。”恋儿轻笑,抬头看着绿竹,“西太后先发制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婉妃荣升贵妃,颜绿萝一枝独秀变成平分秋色,她心里着急,怎么可能还吃得下去饭,去慈恩宫讨说法也属正常,叫皇上去不过是找个中间人,说道说道。”
绿竹了然一笑,点点头:“皇上这么久没出来,定是东太后心里的气儿还没发泄完,还有待安抚,不过,小姐,西太后先斩后奏这一招,当真是绝了!”
唐昊阳的主意,自然是绝招了,唐昊阳此刻还没有册立皇后,后宫诸事都有两宫太后打理,东太后地位尊崇,处事强硬,要是商量铁定没戏,她绝对一口否决,毕竟金婉儿跟颜绿萝相比着实差一些,再说了,以颜绿萝的才能足可以独当一面,根本没有必要再封贵妃,所以,他索性突发懿旨,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东太后反对,懿旨已发,木已成舟,她就算是生气不甘,也不好不给西太后面子!
“你当西太后是吃素的呀,东太后固然厉害,可是,西太后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恋儿伸手敲了敲绿竹的头,淡淡一笑,“要不然后宫争斗如此激烈,先皇众多妃子都没有落个好下场,唯独她安然无恙,还能做到太后,跟东太后平分秋色。”
虽然再推一位贵妃出来制衡颜绿萝的势力,选中金婉儿,甚至为其铺路,这些计策是唐昊阳他们三个人制定的策划,可是,不管是册封婉妃为婉贵妃,还是以后后宫所有的争斗,唐昊阳都不会沾染分毫,完全置身事外,全部借助西太后之手,这是恋儿的注意。
那日,在听梅阁,墨尘给她讲了一些前朝的故事,包括两宫太后的恩怨情仇,看着夕阳西下,淡淡的阳光,恋儿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绝美佳人,相对而立,微笑着,眼睛里却是冰冷的残酷,漫天飞雪,散了一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这个画面,上官樱和慕容菲儿,四目相对,明明是相视而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微扬,寒气逼人,冷得人骨头疼。前尘往事虽然已经流逝在漫漫长河中,可是,往事并非如烟而散,点点滴滴都留在了心里,刻成了醒目的刺,扎在心里。
纵然此刻两位都相安无事,面上那是姐姐疼爱妹妹,妹妹尊重姐姐,其乐融融,可是,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两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开始恋儿不太明白,总觉得两位怪怪的,却也说不上那里怪,听了墨尘讲的故事,她恍若大悟。
上官樱和慕容菲儿天生就是对
立的,上官樱不会忘记慕容菲儿入宫夺去了她所有的宠爱,只留下先皇给的尊重,而慕容菲儿在后宫中如履薄冰,辛苦万分,疼和伤时刻提醒着上官樱暗地里给她使的计谋,两个人的敌对和争锋是注定的,不可避免的。
既然如此,她何不好好利用?反正这盘棋局是一早就摆好的,不过是换换下棋的人而已,既然有现成的棋局,唐昊阳做个下棋的人,岂不是更目光沉静,掌控一切,毕竟是当局者迷,深处棋局中,难免会顾此失彼,不如观棋,一览大局。
后宫本就是女人的战争,这是所有女人的战场,不管你是否有心争斗,只要是身在这个宫里,没有人可以逃离,深陷其中,只能步步为营,小心筹谋,走好每一步,防备着别人,不被人算计,努力争取最好的利益。
看着恋儿走神,绿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不过,小姐,虽然议论无可厚非,可是,兰妃娘娘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不能入耳,她宫里的人为了搏主子高兴,也在背地里胡说八道,污蔑贬低婉妃娘娘。”
真是大白痴一个,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空有一副好皮囊,这种女人,竟然还是一国公主,真是白目草包笨蛋,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闲话肯定会有,颜绿萝封贵妃的时候兰妃娘娘就是这幅模样,甭搭理她。”兰妃是胸大无脑,最多也是发发牢骚,过过嘴瘾,恋儿并不在意,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云妃那里呢?颜贵妃是什么态度?”
绿竹想了想,很奇怪地说:“除了惊讶,云妃娘娘没有什么反应,该干嘛还是干嘛,朝凤殿上下嘴严得很,除了诧异,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不过,云妃去请安,被挡了回来,说是颜贵妃身体不适,早膳没吃几口就回房休息了。”
云妃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早前颜绿萝封贵妃的时候,她虽然不像兰妃那般没有咒骂和愤怒,可到底神情还挺低落来着,如今,婉妃封为贵妃,她除了诧异,竟然平静淡然,跟没事儿似的,真是挺奇怪的!
“绿竹,我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金师傅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不过,金师傅说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一有消息会立马通知我们,小姐,请放心,我一直盯着呢!小姐,你突然这么问,可是怀疑什么?”说着说着,恋儿突然转了话题,绿竹一脸疑惑地看着主子。
恋儿喝了几口茶,笑着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事儿是咱们忽略了,也许金师傅的消息是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
“是,奴婢知道了,明日奴婢会亲自出宫一趟,去见见金师傅,看看那边的情况,顺便再催催金师傅,小姐,请放心。”
恋儿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炙热的阳光,明亮的眼睛暗了暗:“绿竹,你看,这阳光越来越炙烈,越来越毒了,热气迎来而来,烫的吓人,仿佛要炙烤一切,融化一切,唉!往后怕是没
有好日子过了。”
绿竹跟过去,手里晃动着玉扇,丝丝凉风吹进恋儿的身上:“盛夏酷暑,日子是难受一些,不过,小姐,你放心,奴婢们会时时刻刻跟在你身后,为你送风送凉的。”
恋儿回头,看着绿竹坚定的眼神,笑着摇摇头:“绿竹,不是为我纳荫乘凉,而是为皇上,知道吗?对了,待会,你将欣儿和影儿赶制的那件新衣服给婉贵妃送过去,就当是御书房给她的贺礼。”
唐昊阳靠在龙椅上,玉扇轻摇,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笑意,他淡定悠闲地俯视着殿中的众大臣,听着他们的争论和劝谏,殿下火力冲天,激愤昂扬,各抒己见,争得那是脸红脖子粗,他淡笑不语,观望倾听!
“所以,皇上,祖宗的规矩万万不能破,贵妃乃是未来皇后的人选,身份十分贵重,应该慎重斟酌,汉唐祖宗家法,众位娘娘未诞育皇子之前,身份地位跟娘家相关,婉妃娘娘实在不是贵妃的最佳人选。”左丞相身先士卒,摸着洁白的胡须,走上前,苦口婆心地进谏,一脸的忠心耿耿。
唐昊阳摇着扇子,慢慢而语:“那,依爱卿所言,除了颜贵妃,宫里还有哪位娘娘可以胜任贵妃之位呢?”
左丞相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唐昊阳,细细道来:“依老臣愚见,宫里的娘娘最有资格晋升贵妃的莫过于镜妃娘娘和兰妃娘娘,镜妃娘娘是水昭国唯一的公主,是水昭王的掌上明珠,听闻水昭王爱女如命,且本人并无野心,若是可以册封镜妃娘娘为贵妃,定可以收获水昭国的忠心和顺从,兰妃娘娘虽然并不是木昭国唯一的公主,却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又是木昭国的太子的亲妹,无论是木昭王还是太子都对娘娘疼爱有加,若是皇上给予恩宠,木昭国一定会对汉唐忠心耿耿,成为我朝稳固的边境之墙!”
左丞相的一席话刚落,右丞相不等唐昊阳表态,急急走上前反驳:“皇上,左丞相此言差矣,据老臣私下打听,木昭国的太子城府极深,野心极大,若是册封兰妃娘娘为贵妃,假以时日,两人要是联手,内外攻击,汉唐天下将陷于危险之中,弊大于利,不是上佳人选,恳请皇上三思。”
一声冷笑传来,端亲王唐昊寻冷笑看着右丞相,眼带蔑视:“右丞相,哼,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不够灵活,不过是封妃而已,你就如此杞人忧天,莫说木昭王对汉唐忠心耿耿,那种事情不会发生,你妄意揣测,岂不是伤了娘娘的心,也伤了木昭国的一片忠心呢!”
左丞相看了看端亲王,点头附和:“王爷说的是,木昭王依附汉唐而生,一向对汉唐忠心耿耿,当日接到联姻圣旨,为表忠心,二话不说,就将最钟爱的公主送入宫来,如此忠心,却得右丞相大人议这番言论,怕是木昭国上下会寒心呀!”
左丞相和端亲王的一番话引得群臣纷纷附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刚刚安静的大殿又陷入了喧杂之中,右丞相一人难敌众口,开口被呛,急的脸通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