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一步上前喝斥道:“大胆妖女,竟敢对柔妃娘娘如此无理。”柔妃则喝令春儿退下去,她接着说道:“唐舒诺,你还记得本宫对你说过,本宫要跟你好好叙叙旧的,你现在应该要感谢本宫帮你实现了你的预言,可你为何却对本宫如此冷淡呢!”
唐舒诺受不了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一些有的没的话语。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与你毫无瓜葛,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柔妃则是大笑数声后,面带愠色愤恨的诉说道:“你竟然敢说你与本宫毫无瓜葛,要不是你本宫怎么会被送进这冷若冰霜的皇宫。要不是你本宫就会与冷寒枫成亲了,是你毁了本宫的一生,你知道吗?你抢走了本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你抢走冷寒枫也就算了,可你竟不要脸的夺走了皇上的爱,是你害的本宫整日整夜的守着空屋子。”越说她越发的恨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她一把掐死。
唐舒诺回道:“你在说什么啊?皇上对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你现在还是皇上的宠妃,你怨恨我什么?”
柔妃上前一步的掐着她的手腕说道:“在皇上心里,本宫只是你的一个替代品,替代品你知道吗?凭什么你可以占有他们所有的爱却要本宫也承受所有的痛苦。所以现在本宫也要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她狠狠的甩唐舒诺的手,愤愤的瞪着她。如果她的眼神是一把刀的话,那唐舒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唐舒诺欲哭无泪,似乎是听懂出了些眉目。问道:“你、你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你制造出来的,就是为了报复我?那小皇子也是你杀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只是个孩子啊,他是无辜的啊!”
柔妃怒吼道:“本宫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说小皇子会夭折的,本宫只是按照你的预言把它给实现了,是你杀了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你却伤害了所有人。皇上乃一国之君,你让他颜面无存,是你将他的自尊心抹杀的一干二净。你也伤害了信王,在他失去心爱人的同时也失去了自由和权力,他将一无所有,更不用说因你而牵连的韩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被问罪。至于冷寒枫为了你刺杀皇上也死罪一条,就算他没有行刺皇上,皇上会放过抢走他喜欢的女人的人吗?你本就不该出现,你的出现就是个祸害,你会害死你身边的所有人。你就是个妖孽。”她的声音力道逐渐高亢,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剑剑刺进她的心。
唐舒诺彻底崩溃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柔妃见她像一滩泥瘫倒在地上,甩袖喊道:“春儿,回宫。”刚走到牢门处还不忘再打击她一下,说道:“对了,本宫还要提醒你一下,别对皇上给范仲淹的期限有所期许,不会有你想的结果出现。”语毕,她脸上尽显笑意,乐呵呵的由春儿手托着手踩着小碎步离开。看到唐舒诺这般凄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柔妃的话对唐舒诺来说是当头棒喝,她不知道因为她害了那么多人,她才是始作俑者,她是祸害的根源,只要有她在就会有无止尽的痛苦和麻烦。如果她的消失能化解所有仇恨和伤害,她愿意消失。
御书房内,赵祯正愁眉不展的看着吕夷简等人进言要将唐舒诺斩首的奏折,他就头痛不已。
杜喜行色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禀报说刑部传话来说贵妃娘娘突然急着要见皇上。赵祯听后扔下奏折就起身前往外走去。
赵祯大步流星的赶往天牢,他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这时急着找他能有什么事。当他刚进入牢房,唐舒诺见他来了就扑通跪在他面前。说道:“皇上,所有的事都是我做了,我就是他们所说的妖女,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赵祯不敢相信她这样突然的举动,也不愿意看到。急问道:“舒诺你在说什么?七日期限还未到,范爱卿还在调查,你这是做什么?”她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皇上,不用再查了,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杀人偿命,我愿意接受任何处法,所以请你放了他们吧!”赵祯把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心烦意乱的再次问道:“舒诺你这是怎么了?朕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你,朕也不相信你会杀人,你告诉朕你到底怎么了?”
唐舒诺连连点头,肯定的说道:“是我,都是我,是我连累了他们,请皇上放了所有人,这件事真的与他人无关。皇上赐舒诺三尺白凌吧!”
赵祯一甩袖转身背对着她,说道:“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朕不会这么做的。”
她再次重重的跪下了,接着说道:“皇上,就算七日之期到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还是要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代的,你现在把我交出去就能平复所有人的心。皇上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你仍然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皇帝。皇上,你还记得我刚进宫时你答应过给我一个未实现的允诺吗?现在舒诺再次请求放了所有与这件事有牵连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就让我一人来承担吧!君无戏言,请皇上信守承诺。”语毕,她又重重的跟她磕一个头,匍匐在地等待赵祯的答应。
赵祯肝肠寸断的抬头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狠狠的说道:“不可以,朕要是这样做你就必死无疑,朕不可以这么做。”唐舒诺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看着他,说道:“皇上,你会这么做的。我本不该出现的,是我扰乱了你们的生活,只有我死了这一切的危机和不满都会随之消失,只要我爱的人都平安无事我死不足惜。最后恳求皇上可不可以再让我见见冷寒枫?”
赵祯疾言厉色的回道:“你不要再说了,一切要等七日期限到了朕自会定夺,杜喜回宫。”语毕,赵祯拂袖而去。他顿时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身为帝王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赵祯背手伫立于窗前,凉嗖嗖的夜风扑面而来,吹动着他的衣衫,凉透了他的心。窗外树影婆娑,夜色再美在他心里竟显凄凉。回忆如影随形,舒诺的笑脸在眼前浮现,她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叫他如何能放得下这样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卫子晨上前轻言提醒道:“皇上,都已经四更天了,你该就寝了,龙体要紧。”赵祯没有回头,回道:“朕不困,子晨你说朕该怎么做,朕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可为什么她要招认自己是凶手?”他痛心的握紧了拳头。
卫子晨接话说道:“皇上,卑职也觉得娘娘不会这么做,可能她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卑职听说柔妃娘娘有去天牢找过娘娘,而且停留的时间很长。”接着赵祯就喃喃疑虑道:“柔妃?她去大牢做什么?”卫子晨接话回道:“卑职还不知,想必此事与柔妃也有一丝牵扯。”
赵祯踱步思忖半响后,看着卫子晨说道:“如果说七日期限到时朕要赦免舒诺无罪会怎样?”卫子晨立即回应道:“皇上,恐怕不妥,朝中定会有人阻抗的。”赵祯却接话厉声说道:“朕是皇上,朕决定的事有谁不服朕就杀谁?”
卫子晨再次说道:“皇上,恕卑职直言,这为首的就是吕宰相会反对,再就是京城的百姓,他们都会有异议。如果皇上这样一意孤行不免会引起百姓的不满,民愤则对皇上的江山不利,请三思。”赵祯挥挥手叹息说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朕想静一静。”卫子晨只了应声退了出去。
“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影灭彩云断,遗声落西秦。”
赵祯手托下额在龙案上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再耳边吟诵诗赋。他缓缓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他面前。
老者颔首行微言道:“老朽,见过皇上。”
赵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清了这个银发白眉的老人。神色谨慎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老者接话回道:“老朽乃枫儿的师父,皇上还在为唐姑娘的事在伤神吗?”赵祯思绪后喃语道:“冷寒枫的师父?那他再三的行刺于朕你可清楚?”
老者只是微微的颔首浅笑。
赵祯接着问道:“那你来是想做什么?你对朕吟诵这首凤凰曲又是何意?”老者闻声自顾的说道:“皇上,老朽只是想提醒皇上,该舍得的就要学会放手,凡事不应强求。皇上深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却无力挽救。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争名夺利,争风吃醋,为一己之私欲而舍弃他人的生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皇上,放了他们吧,让他们去过属于他们的生活,这深宫大院他们俩本不该来的,但命运还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赵祯不可思议的他可以把事情说得这么轻而易举,激昂的说道:“放了他们?朕虽为一国之君,但在律法面前也不能例外,朕要顾及到百姓的意愿。”
老者仍是泰然处之的说道:“如果皇上放的下,那么皇上就可以做到,也是你必须做到的,因为这是你们皇家欠他的。皇上可否认得这块玉佩?”语毕,老者递给赵祯一块玉佩。此玉佩成圆形,圆润通透,如拳头大小,以缕空式雕琢的花纹,玉佩中心位还刻着字。
赵祯接过玉佩,在手里反转掂量着,随后说道:“当然认得,这是当年先帝为每个出世的皇子打造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唯有这玉上刻的字不一样而已。这块玉是已故二皇兄赵佑的,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对这个老人充满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