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陶宝果真是个极具野蛮气质的大小姐,地地道道的两面派。人前雍容华贵,气场十足,人后野蛮顽皮,派头十足。每回闹得小纯泪眼汪汪,闹得木兰连连摇头。木兰都有些怀疑,从前阿薰整她的的事情,是她苦肉计诬陷阿薰的。
小纯为这件事生气了,她很好哄,却也是气了好些天。后来见着计陶宝的真实模样,貌视想起了那个野蛮皇妃,便也像是又回到了从前,计陶宝喜欢逗得她眼泪汪汪,她却又自己喜欢往她跟前钻,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起野蛮皇妃,木兰突然开始同情起容柯来了,怎么着他就那么有野蛮女生缘呢。哦,差点忘记交代了,计陶宝是出乎她意料的,嫁容柯。她原先还担心着,“温婉”的计陶宝会受尽了那野蛮皇妃的欺负,但现在看来,究竟谁欺负谁,还真说不定。
计陶宝说看戏,她倒是很想看容柯的戏。她想看看,精明如他又是怎么同时踩到两个野蛮女子的痛脚的。
对于此事,木兰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缘由的,也是,皇帝的想法哪里是谁都能猜到的,若真是这样,那皇位岂不是谁都可以去做了。唉,木兰再次反省,就这德行,也难怪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啥时候才能抵达小康生活呢,这才是关键。
最近计陶下那原本寂寥的桃花落是人气大增,火得不行。容柯往计府跑得很勤,每回都是打着看未婚妻的名义去找计陶下,而那个未婚妻计陶宝却总是打着看计陶下好戏的名义,带着可怜巴巴的木兰往桃花落跑,木兰觉得她就是一心想着去看容柯的。
计陶宝喜欢容柯,是真的很喜欢的那种。计陶宝曾今问她,容柯值不值得喜欢,在木兰认为,不管喜不喜欢你都已经喜欢上了,这时候要是她说容柯坏话,就是自找死路,自掘坟墓的愚蠢行为,先不说你是大小姐,是主子,就算你是小纯,我也是不会在你热恋着的时候去泼冷水的,老师说了,热极了的东西若是浇上冰水,那长生的化学反应是非常巨大的,损失巨大对大家都划不来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干的。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若她真要破冷水,大约是在那爱情的小火苗才一星点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的给掐灭,杜绝一切可燎原的罪恶星火。
呃,啥?这样也算是再说容柯坏话了么?哦,貌视她的这番话也是建立在容柯是只狐狸精的立场的哦?
可容柯的的确确就是只狐狸精嘛。她没说错,只是她没有如实的告诉计陶宝罢了。但相信被热恋冲昏了头脑的计陶宝,也是很难挺近这些话的。更何况,计陶宝还是适合容柯那只狐狸精的。身份,背景,礼数,容貌,才学,性情。以这个时代明显的阶级观念看来,这无疑就是一对绝好眷侣。
好吧,若是大家觉得我这话说得现实不中听,我们就打着计陶宝往后日子不好过的假设,但,但那又能怪谁呢,爱情这东西,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谁让计陶宝当初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挨打的位置上呢?
实话说来,若是换做别的事情,她肯定会给出自己中肯的意见,但爱情这东西,是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容许第三个人插嘴半分的。自讨苦吃,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别人的不幸福。
木兰跟小纯还是住在木兰原先的那个小偏院,木兰对这里没有多大的感觉,兴奋亦或是悲凉。夜黑月明,木兰一如既往的走近了失眠的大队中,披上衣服,借着月光,以及其熟练的技术,麻利的爬上了假山,开始了等待黑面的第十二天。
与黑面大约也有半年时间没见了,对于黑面她还是有那么些想念的,以一种极其没面子的形式突然的离开计府之后,她曾一度以为黑面往后都会来柯王府找她,等了许久,却怎么也没见过他的影子,她想可能她人微言轻,黑面打听不到。
回计府之后,她晚上爬假山几乎都成了习惯,像吃饭一样的每天都必须做的事情。不做就像现在这样——失眠。真真是个坏习惯。虽然知道是不一定会来,但她还是每天如一日的等着。这是喜欢么?木兰又会肯定的摇头,与其说她怀恋黑面,到不如说是她怀恋那段日子。怀恋那段无拘无束,海阔天空的日子。
天空挂着上玄月,她很想好好的欣赏,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眼皮开始打架了,就在眼皮将要和解拥抱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多了些重量。再来就是温温的暖意。
木兰咧嘴一笑,决定要好好整整他,于是捂上脸颊,及其娇俏的说道:“黑郞,你迟到好久。按照规定,你是要被罚钱的。”
但木兰却并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回答,木兰便是更加的不愿意睁开眼睛了,她不想在睁开眼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许久,耳边传来冷冷的质问,“你每天半夜不睡觉,就只是为了会情郎?”声音表示主人是严重的明显的不开心了。
这个声音木兰怎么能忘得掉,猛的睁开眼睛,却见计陶下站在一边,白衣胜雪,器宇不凡,木兰在心中拼了命的想着能按在计陶下身上的好词,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觉得这大妖孽是个有着仙人秉性的绝世贵公子。
看在你是帅哥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计较你这极为不友善的口气,木兰眯着眼睛笑到,“少爷您这玩笑开的,我哪里会有情郎会?情郎?就是我想,只怕别人也不肯,少爷您忘了?我还有个名字叫‘阿薰’啊。”
计陶下听完便拂袖而去,潇洒得很,一点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拖拉感,只是脸色不大好看。我说你气什么气?你吓得我三魂都不见七魄了,我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你还给我脸色看了。都说了,没会情郎,没有给计府丢脸抹黑了。
嘿,他这一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他说每天,难不成他每天都有来?木兰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实真是一件高难度不可能的事情,计陶下啊,那可是声色场所的大忙人,他会有那个美国时间天天监视她。
啥,监视?哦买噶,难道计陶下找了人,每时每刻的监视她?木兰这下来精神了,这样看来计陶下还是怀疑着她呢。真真是个难缠的人。木兰摇摇头,不想带思考这个问题了。反正等计陶宝嫁了,她也该走了。
第二天是他们约好了去游湖的一天,这次人员众多,听说是计陶宝的众多密友,在她出嫁前为她办的宴会。这些人中,木兰大都是认得出来的。说来也好笑了,认识她们到不是因为计陶宝,而是应了容柯的原因。
计陶宝今天到不似以往那般的华贵打扮,一身裙角绣着同色牡丹的白衣,头上梳着复杂的发髻,却没有过多的头饰装点,小纯担心计陶宝会被别家小姐比下去,硬是往头上别上了几朵颜色鲜明,且不那么容易凋谢的花。但计陶宝又嫌那花太大,俗气。两人就这样争争吵吵的一早上。木兰终是看不过眼了,便提议将花换成颜色不太艳的小朵的。这样才顺利的出了门。
小纯起先还嘀嘀咕咕的,说这不好,那不好。她总认为,今天这样的场合,就应该盛装打扮,这样才显得出计家大小姐的威望。木兰不解,要威望干嘛?
小纯的嘀咕在她们上了船之后,见到了人群,她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
木兰凑到她耳边,开始嘀咕,“怎么,现在知道我们陶宝小姐的心计了?”
计陶宝很聪明,很懂得什么场合该怎么装扮自己才会是让自己看来最显眼,却又是最不得罪人的。
今天这场宴会是为计陶宝办的没错,但这场宴会中最大的却不是计陶宝,而是昭荣公主。要在有公主的场合,来场低调的华丽,还真是需要些本事的。大家大都也是打扮得正式,这样看来,计陶宝比不上公主的雍容华贵,可却又让她在这人群中,有一种独特的清新气质,如荷花出淤泥不染,也如美人素颜出水芙蓉。计陶宝本身就是美人胚子,以往的过多装扮反而掩盖了她原本的独特,让她看来也只是众多小姐中的一个,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众多小姐中最亮眼的一个。
小纯不大习惯这样的陌生气氛,计陶宝便让她跟着其他丫鬟去了外面候着,屋里只留了包括木兰在内的几个伺候着。木兰规规矩矩的站在墙角,能不动她就不动,其他人大约是因为能留在里面,而感到荣幸,做起事来特别的卖力。这倒也正合了木兰心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着各家趣事,木兰现在没有要帮容柯打听事情的心思了,也便不想过多的听。只是站着,偶尔帮计陶宝倒到水,偶尔看看自己的脚尖,偶尔发发呆走走神。
外面似乎开始下雨了,不知道小纯她们去哪里了哦?计陶宝忽而扭头往她看,木兰俯身,计陶宝低身说道:“你下船去路口看看三哥他们是否到了?”
三哥?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呢哦?木兰点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