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要想疯了的小媳妇儿,伸手要抱,周卫极的脚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把她抱在怀里,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不能抱,不能抱,这小丫头再不管管,能翻上天去。
“错了什么?”
山不就我,我就山。蓝怡向前爬了两步,站起身,伸胳膊用力缠住周卫极,把脸埋在他的颈边,“我错了,不该以身犯险,该乖乖地在屋里等着你。可是,我等不了,听到你回来了,我只想马上见到你……你别担心,我好好的呢,一直好好的呢。”
周卫极的胳膊,早已不由自主地环在她的身子上,还是忍不住责备道,“被一群人拿刀追着砍,还叫好好的?万一他们带有暗器和弓箭呢,万一他们舍命冲上来呢?”
你可知道,若是你出了事,我会如何?你似乎永远不明白,你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那样轻易地就走入危险当中!
蓝怡亲着周卫极脖颈上快速跳动的大动脉,满是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周卫极再也忍不住心中蔓延的酥麻情意,抬起她的螓首,用力吻住她的唇,摩擦着,纠缠着,啃咬着,感受着她的鲜活,她的气息。
蓝怡热情回应着,用同样的方式宣泄着自己无尽的思念和喜悦,她的卫极,她的丈夫,回来了,安全回来了。
待到两人终于肯分开时,蓝怡才回神惊觉自己已衣衫尽落,被他压在炕上。
蓝怡,怕了,“卫极……”
“嗯,乖,让我好生亲一亲,就亲一亲,不会做别的,乖……”周卫极呢喃着,安慰她的不安,贪恋地汲取着熟悉的味道,一遍遍地抚摸着梦中的人儿。
蓝怡的心都在颤抖,扶着他的肩,任他放纵。最终,周卫极的唇,虔诚地落在蓝怡隆起的腹部,耳朵又轻轻地贴了上去,嘴角挂起了满足地笑,原来是这样的,难怪那帮家伙都说不清楚。
蓝怡羞涩地拉过薄被盖在身上,用手穿过周卫极的发丝,轻柔道,“你跟她说话试试看。”
周卫极抬起头,轻轻抚摸着媳妇儿的肚子,忽然觉得很紧张,憋了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丫头,爹回来了……”
蓝怡噗嗤一声笑了,他这个样子,好傻!难怪瓜儿不肯动一动,跟他打招唿。
周卫极躺在蓝怡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怀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子上,“一一,辛苦你了。”
蓝怡忽然好想哭,不好意思地把头压在周卫极的胸口,摇摇头,半晌才道,“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这个傻丫头,还以为自己没有发现么,每次她特意强调说是“真的”时,说的都是假的!周卫极低头,慢慢地,亲昵地,在她头上蹭着,“嗯,睡吧,睡醒了再把家里发生的事讲给我听。”
已近寅时,蓝怡也确实困了,她伸手抱住周卫极的胳膊,“你也陪我睡,睡醒了,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怎么过的,不许我睡着了你就跑出去审人。”
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么,他的满脸倦容,定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
周卫极亲了亲她的额头,“好,睡吧。”
深深看着抱住自己的胳膊很快进入梦乡的媳妇儿,周卫极抬起手,轻轻地用粗糙的食指,描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贪恋着手指上的温度和细腻,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一颗心软得能挤出水来。
他瞪大眼睛,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女儿,在媳妇儿的肚子里,动了!好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东西划过去一般,是她的小手,小脚,还是小胳膊,小腿?周卫极激动地唿吸都急促了,看着媳妇儿安静的睡颜,更觉得奇妙无比。
想和女儿说几句话,又怕吵醒媳妇儿,周卫极又轻轻地拍着媳妇儿的肚子,哄女儿也乖乖睡。
窗外鸡鸣三声,周卫极睁开眼看着怀中熟睡的蓝怡,温暖笑了,小心地抽出胳膊起身,穿衣出门,看到在院中站立的宇儿,微微一愣,“一夜没睡?”
宇儿点头,走过来拉住爹爹的手,“爹,咱们去那边说话。”
周卫极知他是怕吵到蓝怡,便随着他走到葡萄架下。昨夜打斗的痕迹,已经被他们收拾干净,看起来又是那个整洁舒适的农家院落。
“昨夜娘该一直躲在屋内不出来的,身边有我和燕儿姐保护,院子里有三舅舅他们四个,也是万无一失。娘是听到你回来了,才到大门口的。爹,你别怪娘,她是太想你了。”宇儿替娘亲解释道,昨晚爹看到满院的贼人有多生气,他感受的道,生怕爹爹因此会责怪娘亲。
周卫极看着认真地宇儿,直言不讳道,“宇儿,你才有多大,能护住自己已是万难,怎么可能保护住你娘亲?你昨夜,不该跟着娘亲一起胡闹!你可知道昨夜那批是什么人,他们是淄县占山为王的强盗,个个身上都背着人命官司,他们手中握的是沾过人血的鬼头刀!”
宇儿被被爹爹责备,没有难过,反而很开心,爹这样也是关心他,“爹,昨夜我出来时,感受到了你说的那种在战场杀敌时的杀气,也很害怕,可心里想着身边有这么多人,爹你就在门外,就什么也不怕了,娘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爹,若有下次,我一定就不害怕了!”
真不愧是蓝怡的儿子,说话的口气和哄人的本事,样样都学来了!周卫极无奈地叹口气,“在你能在我手中过十招之前,不许轻易犯险,听明白了?”
宇儿双目灼灼,用力点头,“知道了爹,我保证,真的!”
周卫极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快去睡会儿,待会儿还要起来去读书的。”
宇儿点头,“昨夜共捉住三十九人,除了金成子和……程自牧,都是山贼,虽重伤了几个,但都活着。水秀叔还在村部看守着,事请的前后经过他最清楚,你问他就全明白了,娘这么做,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