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猜测过多种木远浩对她渴求与冷漠互矛盾的怪异,原先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厌恶她又可以不断向她索求。奶奶的一席话如雷轰顶,所有的解释,大概只有奶奶说的“他中了情毒”这句话,解释起来最具合理性,最能解释他的怪异。
曾经想过,也许是他对她心中有了一丝情感所以才会如此,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绝症?怪不得他不娶丽儿,原来是怕给不了她幸福。怪不得他会答应太后尽快和自己生个孩子,给太后一个重孙,原来绝症而为。木远浩他多么残忍,残忍到罗娅的心都要停止呼吸没生命了。
“奶奶。”
千言万语已经不及这微弱的一声叫唤。
逃走又怎样,不过片刻的时间便被人抓住,还不如受刑后正大光明的走出去,抑或趴着爬出去。
“奶奶,你快点离开这里。”忽略掉自己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她只是想不要皇府的人发现奶奶为了救她,给这些给她行刑的人施药,企图让她逃走。“奶奶,你如果因为要救娅儿而受到什么责罚,娅儿会一辈子都不安的。”
周围透着一种燥热的伤感,太阳在嘲笑着被烤晒的人。仰头望天空,幽怨着它,它又会用刺眼的光芒试图让人的眼睛灼伤,再次看着你的狼狈样嘲弄着。
奶奶已经被她逼得无奈离去,罗娅痛苦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行刑的架子上,一动不动,事实上想动也动弹不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效一过,刚才给她行刑的人已经醒来,怪异的看着各自僵住的先前动作,有的拿着木板停在半空,有的就定定站在旁边保持前面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哪一刻的动作。
这是什么回事,见鬼了?刚刚他们好像只是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一股香气,便有了醒来姿势停在半空的举动,奇怪,香味这下全没了,幻觉?
离开行刑的地方,木远浩大口大口的吐血,暗红色的血在盆内触目惊心,半盆和着水的血吓坏了伺候的丫鬟。在一阵的紧急救治后,血止住了。浑身因为大量血液的流失,木远浩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起来。御医断定王爷最多只能勉强撑过今晚。
屋内很静,静到没人敢出声。
“年儿,浴室,去浴室。”迷糊中木远浩叫着。
他身体很冰,肌肉在慢慢变僵硬,这种情况御医也不再拦着,任他所想,反正王爷时日也不多了。人之将死,他想怎样便都满足所想才是。
因为身体虚弱,怕王爷一个人在池内会支撑不住沉下去,年儿只好让阿龙和阿虎扶着他下了池里,让他在池内可以坐着躺靠池壁的地方斜躺着泡里面温热的池水。
下到里面才不过一两分钟,啊龙怪异的嗅了嗅池内的空气,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阿虎,“阿虎,你觉不觉得这池里有股淡淡的清香?”
阿虎皱了下眉,“清香?不就是花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王爷沐浴都要用花瓣的。”
阿虎不以为然,现在最重要的是王爷。
此时木远浩是昏迷着的,啊龙和啊虎才敢小声对话。
“不对,”啊龙眼睛在池内探看,继续闻寻那渗人心肺的淡香。越用力闻越闻不到,“我在王爷身上从来没闻到过这种淡香,像新鲜空气的味道,又多一层云淡风轻的香,时有时无。”令人着迷想追踪的味道。
见阿龙这般,啊虎生气了,“够了阿龙,王爷现在病重,你安静点。”
这是对王爷的一种起码的尊重。
啊虎一通喝斥,啊龙觉得愧疚,便不再出声了,只是那异样的香味在他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
浴室外,老人跪在外面,她要等到王爷出来的时候跟他说清楚娅儿的为人。老人并不知道木远浩现在病发,跪了不到十几分钟,立刻被发现,然后被关入柴房。皇府内知情人怕被她发现了王爷病重的消息,所以才把老人关了起来。
给罗娅动刑的地方木远浩派人守着,喜儿连靠近半分都不行。这会她表情颓废强打着精神往浴室走来,要不是年儿通知她王爷病重了,她还会再想办法混着去见罗娅,她心疼皇妃。
皇府的人很少知道王爷的病,这会病重,自然府内也无多少人知道。现在只有少数知道王爷的病情的人来照看王爷,行事也小心翼翼。因为王爷从他犯病起救严肃的警告过他她们,不能让他人知道,更不能让其他的国家知道,这关系到木国的安危。
喜儿到浴室外的时候,正好看到年儿从里面出来,两人一道在外面候着。期间,喜儿向年儿打听着王爷的情况,年儿只是说王爷刚刚进去,两人便继续在外头守着。
年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样物件,喜儿眼尖,一下便认了出来,惊叫道,“
这不是皇妃的香囊吗,年儿,什么会在你手里?”
香囊还是湿的,似沾过水。
问及此,年儿不以为意,答道,“我在浴池里面发现的,大概是刚才皇妃走的时候掉在里面的。照这么说这香囊也该浸水一个多时辰了,里面的花瓣不知怎样了。”
年儿担忧着。虽现在皇妃已经被王爷休了,她也不再是土国公主身份,却是觉得如她们这些普通人般亲切,年儿依然和喜儿一起用皇妃的称呼叫罗娅。
“没事,见着皇妃我交给她。”
喜儿拿过香囊,小心翼翼的收起。这香囊随她也有几个月了,也是有感情的。
木远浩的游魂一直在飘荡,心里面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想一个人,想得痛。一路看到牛头马面一趟一趟的赶往阳间收魂魄,可是看到飘荡的他,他们却仿佛他隐形般视而不见。难道他英年早逝注定孤魂野鬼,注定无法投胎?不,他不要想起前生的事,他不要,他不要痛苦。
挥舞着双臂向牛头马面抓去,“快把我抓去,我不要做孤魂野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