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转了一圈皇城街市,确认没有自己两年多前的那十余家店面后,伊儿泄气的放弃了认真寻找。伙计们大概真的是卷着钱财一哄而散了。
当初自己一声没招呼便无音讯了,也难怪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可惜了那本还可以救助许多穷人的生意就这么没了,可惜了那些还在某个角落受苦的穷人。
街上很是繁荣,也算好玩,路过一家布匹店的时候,伊儿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行头,皇宫里面的衣服都很华贵,她却比较钟情于亲民普通一些的服装。随手便进去逛了一下。
在伊儿进去的时候,一个老头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伊儿,便跟着她进了布匹店内,进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继续打量着她。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往她身上瞧,伊儿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人,那个老头。
老头长着一副老实的面孔,瘦高,像那种店铺的伙计,记账之类的那种。
两人狐疑相望,最先认出对方的是伊儿,她惊呼出声,“胡掌柜的。”
那是她以前店面请的掌柜,因为人看起来正直,伊儿平时很信任他。
“老板?”
老头也激动的叫了起来,嘴角一直抽搐着蠕动。
“胡掌柜的好久不见,还好吧?”
伊儿很随意的笑着打招呼,显然有意淡化生意失败的事。
胡掌柜连连道了几个好字,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布店内做事的人叫唤了一下,他便急匆匆的过去,一面细看着他们叫他看的店内的一些布匹,一面和店内做事的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好像他要买布匹,谈价钱之类,总之聊得顾不上其他。
这店里面的生意真好,进进出出好多来买布匹的人。好像这是伊儿在皇城里见过的生意最好的布匹店了。
伊儿继续看她的布匹,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匹素淡的湖蓝色布料,却被一位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给抢了去,直接想要去付账拿走。明明是伊儿先拿的,却被抢去,伊儿哪肯咽下这口气,与之争执,几乎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吵闹立刻引起了店内其他人的注意,先是胡掌柜的过来了并开口。
“罗老板,您干吗跟人家抢布匹?”
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胡掌柜一脸苦相,话是对伊儿说的,好像她做错事了一样。
“什么,胡掌柜,您也觉得我无理取闹?算了您还是继续买你的布吧,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伊儿有些失望胡掌柜对自己的不理解,继续和那嚣张的富家小姐一顿争论不休的舌战,最后在店内的几个店员赶过来制止之后,才极不情愿的止住。这时候胡掌柜终于插上话了。
“我说罗老板(伊儿以前在外面用的名字是现代的名字罗娅),你何必大费周章的和人吵架呢?”
胡掌柜的脸出现匪夷所思的痛苦表情。
“我不管,东西是我先拿的,我一定要买下它。”
伊儿指着还在那富家小姐手里的布料,打死不放弃的样子。不为别的,就为争一口气。
那富家小姐听了她的话也火冒三丈起来,“先看到的又什么样,我光顾这里的次数都可以把这里的门槛给踩烂了。老板,你是要做我的生意,还是给一个平日里很少能进布匹店的人做生意?这利益关系你可要记住了。”
富家小姐的气焰十足。
胡掌柜的见两人气焰不减,摇摇头,语重心长劝道,“小姐,您先别说话成吗?”这话是对富家小姐说的,见富家小姐收了声等候他结果,胡掌柜转向伊儿,费解的苦笑又来了,“罗老板,您干吗非要买下来呢?”
这干吗何必的什么这么多,难道她不该买吗?就只有有钱人才可以买,难道她没钱吗?
伊儿这时真的生气了,这胡掌柜的以前做事不这样的,现在怎么喜欢强迫别人呢。脸色立刻阴了下来,“胡掌柜的,我也是人,也是要尊重的,我有钱买,你就得给我卖。”
胡掌柜的这时立刻汗哒哒的哭笑不得,“哎呦我的祖宗,老板哎,您误会了。我是说,这是您自个的店面,你想拿没人敢阻拦,买啥买啊。您要不乐意卖,借我们一千个胆我们也不敢卖。”再次对向富家千金,向她介绍伊儿,“得,小姐,这是我们老板,您还是走吧,这布我们不卖。”
等等,他说什么?伊儿和那千金小姐都傻了。哪有人连自己的铺面都不知道的,掌柜的只好清了清嗓子介绍道。
“老板,这家店是京城最好的一家布匹店,是用您的钱挣的。不光是这里,我们别处还有许多布匹分店。其他的还有酒楼、饭馆、客栈、茶庄、药馆、刺绣坊、在城内外搬运各种货物的搬运生意等等,在京城那都是有名头的,数一数二的。老板,你失踪后我们找了您好久,现在总算是盼来了。”
……
有没有搞错,光是胡掌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管理才能,短短两年,生意壮大成这样。伊儿真的不敢置信,语气就有些结巴了。
“胡掌柜的,你,你,你确定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她不信,绝对不信。
谁知胡掌柜的昂首挺胸,“这还能假了?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老板这生意都是为了救济灾民难民才办的,没钱的没活路的,受到救济的,没受到救济的,为了生存的,为了感恩的,那些穷人都愿意来我们这做事,工钱从不讨价还价,而且十分卖力。这有钱的百姓听说老板是大好人,也多愿意进咱们的店里光顾,使我们盈利,为的就是也算是为穷人做点好事吧。民众一心,做起生意来自然风生水起。不过最重要的是,好像我们也没受到什么其他对手的阻扰,找我们麻烦,这倒是让我们奇怪了。连平日喜欢压榨商家钱财的官家,也没有一个来收我们“小费”的。会不会是暗中有人相助呢?”
这绝对不是猜测而已,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