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歌走到沈府门前刚要上轿子, 就看见一个两个身着官服的人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后往沈府大门走去。叶清歌猜测那个上了岁数的应该就是沈万堂了,听小厮管另一个人叫状元爷,应该就是新科状元徐长志了, 就是说是刚才园中那个少妇的新婚丈夫。
叶清歌看着两人进了门, 掀开帘子上了轿子。轿子晃晃悠悠地启程了。叶清歌回了王府, 身边的丫鬟彩荷出来相迎。
“王爷回来了吗?”叶清歌往前走着, 嘴里问着彩荷话。
“刚从皇宫回来, 去了书房。”彩荷回答道,然后突然抿嘴笑了笑,说:“王爷回来先去了月华阁, 结果发现您不在这才去的书房。”
叶清歌转头看了彩荷一眼说:“好啊,你跟莺儿学坏了, 竟敢拿我来打趣。”
彩荷笑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叶清歌到了书房, 推门进去, 刘珏抬头看见她进来说,冲她招手:“过来。”
叶清歌走了过去, 问:“什么事?”
刘珏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然后大笑着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想抱抱你。”
叶清歌脸一红,伸手就往刘珏胸膛打去。
刘珏亲了她的小嘴一口, 说:“今天去了沈府?花可是好看?”
叶清歌点点头, “自然, 百花争艳, 各有千秋。”
“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饱眼福呗, 诶!还有一点。”叶清歌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说:“很多稀有名贵的花沈夫人居然都种了, 说明沈府财大势大啊。”
“你这赏花居然还能看出这个来,到时有趣。”刘珏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继续说:“你说的不错,沈万堂这么多年可是没少受贿。居高位不受贿好像不那么容易,反倒收受贿赂更好办事。”
“也是,不贪污受贿,上下级都得罪尽了。”清歌想了想在现代倡廉反腐的新闻,点了点头。“但是沈府那院落可不是一般官员住得起的,在皇城脚下,好嚣张的做派。”
“自然,皇亲国戚,皇兄的岳父,自然嚣张,朝堂上除了沈万堂就是丞相的势力,若是让外戚独大那这国家就不会安宁了。陈丞相就是这个制衡的势力。”
叶清歌想了想说:“皇上不想除掉他?”
“想,但是时机未到。”
“沈万堂现在依仗着自己的女儿把持着荣华富贵,为刘铎做事。党羽众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还没有接替他们的人选的时候,皇上是不会大动干戈的,科举考试刚刚结束,看来这一天为期不远了。”
窗外是啾啾鸟鸣,又是一年春好色,绿杨阴里白沙堤。春光明媚的日子又到了。
所谓踏青,青梅煮酒,流觞取水,难得刘珏今天有时间两人一同去了赫连山,赫连山上的望山亭这个时候可是不同往日,是那文人墨客聚集以诗会友之地。
刘珏和叶清歌正好行至此处,听见一些书生打扮的人在作诗。一人执笔在石桌上书写,行云流水般寥寥几笔,旁边之人拿起来一看,大赞:“好诗啊。长志兄,不愧是新科状元啊,佩服,佩服。”
叶清歌一听原来就是那新科状元,叶清歌站的不是很近,在外围隐约看见了他的脸,确实与但是借宿的老汉眉宇间有些相似。
“哪里,献丑了。”徐长志礼让着谦虚道。
刘珏站在一旁也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众人吟诗做赋很雅致,徐长志透过人群看见刘珏和叶清歌站在那里,冲着刘珏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其他文人说话去了。
叶清歌转头看了看刘珏发现他也在跟徐长志点头示意,料想两人已经认识了。
文人墨客聚集之地给这赫连山倒是带来了诗情画意,所有花鸟鱼虫,和风丽日都记载下来供收藏,有专门坐在一旁记录的,有人作出诗来,那人自然就会一笔一划一字不差的抄录下来,这好像已经成了以诗会友的必行之事,没有人希望自己做出的诗就如同风一般小消散,自然要如同身边的小溪一样,绵延不绝,涓涓流淌。
刘珏和叶清歌也无意于搀和此事,所以围观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叶清歌问刘珏说:“廷允,你何时认识的徐长志?”
“咱们刚回浔阳不久,灵儿和擎风又一次在状元楼见到了他,后来几经周转把他找到了,这才见了面。”刘珏回忆道。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前次去沈府的时候有在沈府门前看见他和沈万堂在一起,难道已经被沈万堂拉拢了?”
刘珏笑了笑并没回答,故作神秘地说:“你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叶清歌俏脸一红,“呸,不害臊,山顶上人好多的。”
“怕什么,就一口,很快的,没人看的见。”刘珏凑近叶清歌耳边诱哄道。
犹犹豫豫的看了看四周,猛地亲了刘珏的脸一口,然后又四处瞄瞄,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没事。只是眼见得不一定为实。”刘珏又神秘地说。
“算了,不告诉就算了,反正早晚都会知道。”叶清歌大踏步子就往前走。
刘珏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两人刚进了城,坐着马车在街道上,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喊声。
“小姐!小姐!老爷快回来了,咱们回去吧。”叶清歌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冲着一个穿着贵气的小姐在不远处喊道。
“杏儿,小点声,整个皇城都听到了。”那个杏儿口中的小姐,训斥道。然后转身看了看旁边的男子,此时背对着叶清歌,所以她只看到那个男人眼里明明有那么多的依依不舍,然后那位小姐跟着丫鬟离去了,只留下那个男子孤独的身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刘珏看她看得入神,早就好奇的把头探了过来。
叶清歌把帘子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出西厢记。”
刘珏好奇,“西厢记是什么?”
“是一出戏文。”叶清歌回答道。
“什么戏文,以前倒是陪母亲看过很多戏,但是还真没看过这出。”刘珏听了有些感兴趣。
“讲的是相国千金崔莺莺和贫寒秀才张生两情相许的故事,但是因为受到阻挠,暗中由丫鬟红娘帮助私会的故事。”叶清歌只是在书本上看过这个故事,京剧越剧什么的以前倒是没有听过,倒是看过几个版本的电影和电视剧,但是改编的幅度都很大。
“私定终身?戏文里有这种情节倒是不奇怪。”刘珏点点头,说道。
“好想你很有经验似的。”叶清歌其实再说他看戏的经验。
结果刘珏话锋一转,道:“私会什么的倒是没有,但是私定终身不是有过么,你知道的。”刘珏说话的时候看似是一本正经,其实意有所指。
叶清歌见他又开始满口荤话,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
刘珏见他的样子甚是可爱,一下子猛地扑了上去逮住小嘴亲了好久,直到马车停到王府门口两人才停止。
叶清歌被他闹得是满脸晕红,气喘吁吁,刘珏看她的样子真是又怜又爱,恨不得再亲上许久。
刘珏给叶清歌整理了下衣服,然后两人踏下马车,走进王府的时候,刘管家迎了上来,说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皇宫里刚才来人传了旨,让您进宫一趟。”
刘珏转头看了叶清歌,说:“那我进宫一趟,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回去歇一歇。”
叶清歌点点头,看着刘珏转身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一酸。叶清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没有了刚才的感觉,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心脏还在完好无损的跳动着。
刘珏到了皇宫勤政殿,就看见皇上在上面高高坐着,跪下行礼之后。
只听皇上说道:“今儿让你来,不是要征求意见的,你就听着旨意就好。”
说完也不等刘珏反映过来,就看见皇上对着旁边的公公示意,公公举起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陈翰予之女陈素云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泾阳王虽已有侧妃一名,但是尚无正妃原配,当择贤女与佩,值陈素云待字闺中,特将其许配泾阳王为侧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刘珏听到圣旨开头的时候脑袋里就“嗡”的一声,后面的内容都没听进去,只是觉得天塌地陷,心里五味陈杂,是接旨?还是不接?不接是死,接了是生不如死。
公公已经读完了圣旨,见刘珏呆呆的没有反应,说道:“王爷,您该接旨啦。”
刘珏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觉得眼前的圣旨仿佛千斤之重,不久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在和清歌说。以后绝不会再有王妃这个人存在,结果发现硬塞给自己的想推还不知道能不能推掉。
刘珏磕了头,望着皇上直视着自己的双目,自己刚才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宣旨,这是铁了心不给自己机会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