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 放弃于记仍欢喜
玉葫芦乃是历任暗盟盟主的标志物。在张程缘纯阳功即将大成时,老头子将玉葫芦送给他,以减轻纯阳功大成时五脏六腑的内热。最后,他的武功虽只是准大成,但老头子亲手送出去的东西亦不好意思再要回。
面对娘子的发问,张程缘只能微笑着说:“偶然得之。”
一听夫君如是说,慧娘猜测这玉葫芦与夫君外出那三年有关,追问亦不会有结果。故而打发夫君出屋,插好门,洗花瓣澡。
被娘子轰出门的张程缘,苦笑一下,下楼。
下楼后,张程缘正好遇上辛老板,辛老板把于记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文大叔也详细地汇报了于记的情况。
张程缘汇总了一下文大叔和辛老板提供的于记店铺的情况,综合说起来,于记是一家不错的店铺。地处繁华,客源很多,而且这三层楼刚盖好三年,与那条商业街上的店铺比较,这算是比较新的店铺。价位也合适。现在看来,买下于记店铺,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娘子发展产业,张程缘向来不仅赞成,而且会当好先行军。这次,也不例外。他打算抽时间再去观察观察于记。
文大叔一直站在东家身旁,随时听候吩咐。而小凤早已回房陪小玉和元宝。
张程缘关心地问道:“文叔,你赴高大人的宴请,没喝点酒?”
文大叔身上略微有一点酒味,不像是喝过酒,倒像是身上曾沾过酒。
“回东家,辛老板提点过我,高大人喝酒没数,只要遇上与他同饮之人,劝酒更没数,没有酒品,我怕喝酒耽误东家的事,于是,一开始我便推脱不能喝酒,滴酒未沾。”文大叔恭敬地回话。
文大叔暗自庆幸没有饮酒,否则会被高大人劝酒喝到趴下。今天那高大人醉得不省人事,被店里的伙计抬上轿子,他亲自将他送回家。
张程缘笑着调侃:“连着两天醉酒,不知这高大人是真怕媳妇还是假怕?”
“回东家,他怕不怕媳妇,我不知,但昨天高夫人见他醉酒,镇定地指挥人把他抬回屋,吩咐丫鬟熬醒酒汤,丝毫没有欲整治他的意思。”文大叔不理解,高大人的娘子如此贤惠,高大人怎会是怕媳妇的人呢?
高寒在官场可谓是个另类。张程缘并未再做多想,直接上楼回房。
而此时,身在家中的高寒冷不丁地睁开眼睛,起身,倒茶喝水,哪里有半点醉意?
张程缘回房后,娘子已洗完澡。
张程缘吩咐伙计换上干净的洗澡水。
冲完澡后,张程缘换上干净的衣服,以前他都是暗自运功将头发烘干,今天他故意拿布巾笨拙地擦着头发。
慧娘看到后,将夫君拉到凳子旁边,夺过布巾。“坐下,我来给夫君擦头发。”
心愿达成,张程缘微笑着配合,快速坐到凳子上。
慧娘轻柔地帮夫君擦头发,“夫君,于记的事,你问过文叔和辛老板了?”
“问过了,目前看来谁接手于记谁都会赚钱。于记出售的牌子已挂出来大半个月,问的人挺多,但真正有兴趣又有财力购买的没有几家。故而至今还没出手。”
遇到合适的店铺,慧娘不愿错过,“夫君,等清荷那边再传来消息,若是没多大问题,我们便买下于记,如何?”
“好。”张程缘转身牵起娘子的手,继续说:“娘子,我们上床休息。”
他拉起娘子边走,慧娘轻呼:“夫君的头发还没干呢。”
“没事。”
慧娘拽住夫君,“怎么没事?头发湿哒哒,睡醒后,会头痛。必须擦干。”
张程缘心中一暖。
“娘子,我这会不睡,你累了一天,到床上躺下,为夫帮你揉揉胳膊。”
慧娘心中亦一暖。确实有些乏累,甩掉鞋板,直接趴到床上。
张程缘轻轻地帮娘子按摩胳膊。
慧娘胳膊上的酸痛得到缓解,等夫君为她按摩腿时,她渐渐进入梦乡。
张程缘心疼地望着娘子,用手抚摸娘子那因疲累而轻皱的眉头。今天带着娘子去黛明湖游玩放松,结果在金老板家忙活了一下午。
翌日,用过早饭,辛老板便派人过来请张程缘夫妇到厨房教授特色菜。
张程缘从行李中取出从家里带来的调味料,陪娘子一同来到厨房。
福汇楼的五位大厨已全部到齐。
刚开始慧娘总以为这五个大厨都有厨艺功底,肯定学得快。一教才知道,这五个大厨没有一个像张大牛那般学得快。
张大牛先前不懂厨艺,在慧娘教他特色菜时,只管往脑子里记,照葫芦画瓢。
这五位大厨就不一样了,总自以为是,把自己的想法加入到学习特色菜中。菜做出来的味道,直接不对,但他们还认为很好吃。
慧娘最后怒了,“几位大厨,这样,我们每人做一道油炸五香肉,让辛老板和食客品尝一下,看谁做的更好吃。”
几位大厨不服气地点点头,不就是炸块肉吗?一学就会。
慧娘熟练的搅好面糊,端过盆里已加过各种调味料腌制好的薄肉片。
几位大厨亦过来拿盆中的肉片。
慧娘微笑着制止,“各位大厨,各种调味料都在那边,按照刚才我说的顺序和数量,请自己腌制。”
五位大厨不服气地散开纷纷自己腌制肉片。
半个时辰后,六盘油炸五香肉出炉。不过,除了慧娘的油炸五香肉切成薄片,其余几位大厨的均按照自己想法摆放。有的人不用刀切,直接将巴掌大的油炸五香肉放入盘中,有的切了两三刀。
辛老板品尝过一遍,指着慧娘做得那盘,“这个最好吃,美味不油腻,未吃前香味诱人,吃完唇齿留香,吃完还想再吃。其余五盘,与这味道相差甚远。”
五位大厨不服气,纷纷举筷品尝。尝过之后,方知确实不如慧娘做得好吃。
慧娘尝过之后,一一点评。
“这盘面糊太厚。”
“这盘肉没腌透。”
“这盘下油锅太早。”
“这盘下油锅太晚。”
“这盘调味粉放太多,香味太腻人。”
五个大厨从未料到一盘普通的油炸五香肉,还有这些讲究。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家老板让他们赶几天的路过来学习。
“在学习我这十道菜时,你们要忘记之前所掌握的厨艺,努力记住我说的每一个步骤和每一个细节,细节决定成败,明白吗?”慧娘说完,严肃地目光扫视五位大厨。
五人稀稀拉拉地回答:“明白,明白。”
“我要你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吗?”慧娘大声喊道。
五人听话的一起回答:“明白!”
最终,他们五个人认认真真地从头学起。
张程缘在一旁观看,心中暗赞:慧娘威武!
城主府内,一个小厮匆忙朝慕清荷的院子而去,城主派他过去给表小姐回话。
游红礼正在慕清荷的院外溜达,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进去看看清荷。咦,那不是爹爹身边的小厮小林子吗?
他将欲进院子的小林子拦下,摆出少爷的架子高高在上地说:“小林子,你没事到表小姐这院子干什么?”
小林子赶忙陪着笑脸解释,“少爷,是城主派我过来的。”
游红礼很好奇,但面上仍旧装作一本正经地模样,“我爹派你过来什么事?”
“回少爷的话,城主让我过来给表小姐汇报一件事。”小林子说到这里停住,犹豫要不要和少爷说。
“继续说下去啊。”游红礼催促。
“可城主让我一定仔细地汇报给表小姐。”小林子为难地说道。
游红礼威胁道:“你先给我汇报一下,然后再进去汇报不就行了,快点说,不然本少爷去我娘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林子虽只有十八岁,但从小在城主府长大,也算是城主府的老人了,对这个少爷的秉性可是一清二楚。只要这少爷想做得事,基本上没有不成的。
“少爷,城主让我回禀表小姐,于记店铺已调查清楚,虽现在对外出售,但于记仍旧每天进账至少五百两银子。以前的时候,每天能日进千两。只不过,听于记的伙计说,这店铺近一个月来蚂蚁特别多,凡是甜食,他们都不敢拿出来售卖。这个月甜食基本已经断货……”
小林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游红礼难得有耐心地听完。
“好了,小林子,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回去伺候我爹吧。”游红礼摆摆手,撵着小林子走。
“遵命,少爷。”小林子转身,往回走了几步。一拍脑袋,“不对啊,少爷,我得跟表小姐汇报,怎么能这样回去呢?”
小林子准备往表小姐的院子走去,游红礼蹦到小林子跟前,朝他扬了扬拳头,“本少爷会带你转达,让你走,你就走,再不走,我打你!”
小林子执拗不过少爷,只好离开。
游红礼的手指划过嘴角,这下可有理由进去找清荷妹妹,看兰儿那个死丫头还怎么拦他。
兰儿会些武艺,又是游城主亲自委派到清荷身边,对她,游红礼多少有些忌惮。
游红礼得瑟地迈着步子进了院子,直奔慕清荷的闺房而去。
“咚咚”敲门。
兰儿打开门一看是游红礼,快速关门。
游红礼着急地说:“我是为于记店铺的事找清荷。”
慕清荷听到后,轻声说:“兰儿,带表哥去前厅,我立马过去。”
女子闺房不能让男子随便进入。游红礼如此不知廉耻欲闯入,但慕清荷为了听到于记的消息,并没有苛责他。
“请吧,游公子。”兰儿白了游红礼一眼。
游红礼伸长了脖子,企图瞧瞧清荷闺房的布置。
兰儿气愤无比,直接拉着游红礼朝前厅走去。
“放开我,你个死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游红礼使劲甩开兰儿的胳膊。
兰儿冷笑,“这句话从游公子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如此讽刺呢?”
“你……你……好你个死丫头,看我哪天不找点因由收拾你。”游红礼威胁道。
兰儿从来不怕威胁,城主将她派到小姐身边时,曾说过,她这辈子的任务便是保护好小姐。“我等着瞧呢,看是你收拾我,还是城主收拾你。”
小兰和游红礼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慕清荷走来来,轻声制止,“兰儿,少说一句。”
游红礼狠瞪了兰儿一眼,但看向清荷时,满脸堆着笑容,“清荷,下午我们一块出门游玩吧?”
慕清荷委婉地拒绝,“表哥,下午我没空。”
“那你哪天有空?明天?明天行吗?”游红礼死皮赖脸地问道。
兰儿忍不住提醒道:“游少爷不是过来说于记的事情吗?若是不愿说,我便陪小姐回房了。”
兰儿上前挽起小姐欲走。
游红礼赶忙跑到二人面前,笑着说:“我说,我说,清荷你别走。”
清荷停下脚步,等他说话。
游红礼生生把小林子汇报的情况总结成一句话,“买下于记店铺,绝对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就这些吗?”清荷好脾气地问道。
“对,就这些。我爹身边的小林子亲口告诉我的。”游红礼早就把小林子汇报的情况忘得一干二净,但又不肯承认。
“我知道了,谢谢表哥。我先回房。”慕清荷迈着轻快地脚步回闺房。
游红礼欲追上前去,被小兰挡住。
“游少爷,请回吧。”
游红礼气得涨红了脸,用手指点了点小兰,“你给我等着。”
说完,甩袖离开。
小兰回房后,清荷不放心游红礼所说的话,嘱咐小兰再去找小林子问问。
小兰领命而去。
小兰去城主的院子找到小林子,一问,才知道那个游公子压根没把于记的事情表达清楚,漏掉了有蚂蚁这一条重要信息。谢过小林子后,她准备回小姐的院子,向小姐汇报一声。
小兰边走边暗骂游红礼那个无赖败类。俗话说的话,说曹操曹操到。而到了兰儿这里,成了骂谁谁到。
游红礼正跟在他娘身边,朝小兰走来。
刚才游红礼气愤难当,跑到他娘也就是城主夫人那里哭诉,说兰儿不懂得尊主,对他口出恶语。
城主夫人向来疼爱儿子,见不得儿子委屈,当即答应帮儿子出口恶气。
小兰恭敬地行礼,“拜见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高高在上,尽显威严,拉着长音说道:“不、敢、当,当、不、起。”
主子没让起身,小兰不敢越矩,仍旧恭敬地保持原来的姿势。
游红礼躲在他娘身后,朝兰儿挤眉弄眼,外带嘲笑。
小兰顿时明白,今天看来躲不过城主夫人的惩罚,城主夫人护儿心切,定是要为那无赖出气。她非常有骨气地回敬游红礼一眼。
正好被城主夫人看到,这丫头果然不把她儿子放在眼里,不过是破落户家的丫鬟,也敢如此对待自己儿子?不过念在这丫头是城主亲点给清荷的人,她不好做得太过,但也不会轻易放过。
“来人,这丫鬟对主子无理,把她关到柴房面壁思过,不许吃饭,一直关到明天这个时候。”
城主夫人下令,马上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到兰儿面前,抬起兰儿便走。任凭兰儿使劲浑身力气也动弹不得。
游红礼跟在后面,冷嘲热讽地对兰儿说:“我娘身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省省吧。”
兰儿试图挣脱是为了给小姐报信,若是小姐错信了游红礼说的于记情况,岂不是害了慧娘一家?若是传错消息,依着小姐的善良脾气,非得自责难受不可。
“我要见我家小姐。”兰儿奋力喊道。
怎奈没人理她。
游红礼本欲趁兰儿不在夏清荷身边,过去占清荷点便宜。这心思还没转完,城主夫人便发话:“将少爷送到书院。”
说是送,还不如说是强制押走。游红礼对清荷的心思,城主夫人很明白。
城主夫人虽宠爱儿子,但清荷是夫君的心头宝,她不能让儿子触到夫君的底线。夫君的外甥女只有清荷一个,但儿子却一大堆。以后谁来继承家业,这两年夫君便会定下来,她不能让儿子在这关键时候出问题。
兰儿被关进柴房的事,府里鲜有人知。
慕清荷在闺房等兰儿,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急得她来回踱步。在府里找人,好巧不巧的,小林子被城主派出府。她愣是没寻到兰儿。
而张程缘抽空去观察了于记两个时辰,没发现什么异常。入夜后,等娘子睡着,他夜探于老板家。
一个胖嘟嘟地女人边卸妆梳头边问道:“老爷,这于记你真舍得就这样卖掉?”
这女人并不知道于老板执意卖于记的原因。
于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不舍得?该卖就要卖,等卖了于记,我们拿着钱再到南方做点买卖。那些个金银玉器首饰我都与京城的满老板谈好了,明天他便派人来接走。剩下的货底子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只等有人来买店铺。”
身在门外的张程缘,有些纳闷,这于老板明明说是去京城做买卖,怎么跟那个胖女人说是去南方呢?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程缘继续附耳偷听,一直等到屋内响起那羞人的声音,他也没再听到什么有用信息。一个转身,离开。
翌日
一大早,伙计便敲开张程缘的房门,“张老板,楼下有位夫人,说是找您的夫人慧娘。”
慧娘正好梳洗完,“夫君,该不会是金老板吧?我下去看看。”
一下楼,慧娘看到金老板精神抖擞满脸喜悦地站在大堂,“金老板,有失远迎,看您这一大早的过来,该不会是给我报喜吧?”
金老板开心地一把拉过慧娘,“慧娘,找个安静地地方,我再仔细和你说说。”
“走,去我房里吧。三楼。”慧娘将金老板带到她的房间。
张程缘望了金老板一眼,笑着说:“我用不用避嫌?”
金老板乐呵呵地用手指了指桌旁的座位,反客为主地说:“张老板,慧娘,你们都坐下,听我说。”
慧娘和夫君落座后,金老板拖过一把椅子快速坐好,眉飞色舞地说:“昨天一大早,我按照慧娘教得法子,做好那些吃食,送上画舫的小厨房。只要上船的游客,就免费让他们品尝,结果……你们猜结果如何?”
金老板故意卖个关子,慧娘难得配合地猜道:“结果这些吃食卖疯了。”
本来金老板准备了一大堆话要说与慧娘听,但这一大堆话总结出来就是吃食卖疯了。被慧娘抢先说出来,她反而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愉悦之情。只好开心而又狠劲地点点头。
金老板在昨天推出湖上特色菜之后,游客们纷纷预约第二天的特色菜,光预约的人已够三十人,她谨记慧娘的叮嘱,决不贪多。一看反响不错,她打算给自己的画舫重新换块招牌。
金老板压抑住兴奋,但仍旧喜滋滋地说:“今天起个大早,过来找慧娘你,一是报喜,二是想请你给画舫重新取名。”
慧娘摆摆手,推辞,“金老板,你的画舫,你最有权利取名。”
“慧娘你也是画舫的半个东家,你提供的特色菜,才是最有权利取名的人。”
最终,慧娘不再推辞,画舫定下来叫湖上人家。
金老板与慧娘商量好,今天请人连夜做招牌,明天挂招牌。之后,金老板告辞离开。
娘子与金老板的合作,张程缘一直没插手,考虑到不用娘子出钱,也就没专门去查金老板的背景。
慧娘忙活着教五个大厨,脱不开身,于是对夫君说:“夫君,等明天挂牌时,你代表我去揭牌吧?”
张程缘摇摇头,拉起娘子的手,“要去我们一块去。”
慧娘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夫君的手背,“明天看情况再说吧。对了,于记店铺,我们买还是不买啊?”
毕竟是两万两银子,必须慎之又慎。“娘子,我们再去趟于记吧?”
慧娘为难地说:“夫君,我真的脱不出身。”
娘子看问题和事物的角度特别,张程缘还是希望娘子能一块再去于记一趟。“我们等晚上吃过饭再去。”
晚上看房屋,光线不好,视觉差,最好白天看房屋。慧娘一拍额头,怎么把买房看房最重要的注意事项给忘了?“夫君,这样吧,我们先别着急定下来。晚上我们去看一下,多注意一下墙角和柱子,等遇上雨天再去看一下。”
经娘子一提醒,结合昨天偷听于老板的话,张程缘灵光一闪,店铺肯定是有问题,只是不知问题具体出在哪里。“好,听娘子的。”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福汇楼伙计的声音传来,“张老板,楼下有位小姐要见张夫人。”
张程缘应声开门。
慧娘走出去对伙计说了声谢谢,回头冲夫君微微一笑,直奔楼下。
清荷一脸焦急的模样,一看到慧娘,立马拉住慧娘的手,“希望我传达的消息还没晚,慧娘,你们买没买于记店铺?”
昨天慕清荷得知兰儿被关柴房时,天色已黑。她摸黑去见兰儿,偷偷给兰儿带了些吃食。当兰儿告诉她于记店铺有异样柱子下面有不少蚂蚁时,她便着急出门给慧娘送消息。她记得慧娘说过三天内会做出是否买于记店铺的决定。怎奈天黑她出不了城主府,而舅舅不在家,没人肯放她出门。她只好回闺房,盼着天亮。
兰儿被关柴房,而清荷信不过城主府的其他人,只有她自己出门送消息。
天亮后,清荷便找了个由头出了城主府,跑来找慧娘。
看清荷的表现定是知道于记店铺的内幕,慧娘拍了拍清荷的手,示意她放松,“清荷,我和夫君还在犹豫,还没作决定。”
清荷听到这话,瞬间放下心来,好在来得及时。“慧娘,于记店铺的几根支撑柱下边曾经出现过好多蚂蚁。这是我舅舅的人打听到的于记唯一不好的地方。”
于记店铺位置好、楼层高、生意好,但却忽然被出售,唯一不好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店铺被出售的主因。
这一点慕清荷知道,慧娘亦知道。
“清荷,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你的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
慧娘紧紧握住清荷的手,这个姑娘真的把她当朋友,急她之所急,忧她之所忧。不仅这么快帮她打探到消息,而且还亲自过来送消息。这是生怕手下人传错话而误了她的事。
清荷脸上终于换上了轻松的笑容,“给你把话带到,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回去,还赶得及城主府的早膳。”
慧娘疑惑,护主心切的兰儿怎么不在清荷身边?
“清荷,兰儿呢?”慧娘关切地问道。
清荷神色一暗。“慧娘,下次有空再细说,我真的要走了。”
说完,冲慧娘摆摆手,转身就跑。
慧娘一直目送清荷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方转身回屋。
张程缘刚才站在走廊上看到了清荷,心知清荷必定已打探到重要的消息。虽离得远,但他耳力好,站在那里听得一字不落。
慧娘一回房,张程缘故作不知地问道:“娘子,可是有于记店铺的消息?”
慧娘点点头,嘱咐道:“夫君,你今天白天去于记一趟,好好看看里面的柱子是不是有被蚂蚁啃过的痕迹。”
白蚁对砖木结构、木结构建筑的破坏尤为严重。白蚁会隐藏在木头内部,损坏其承重点,往往造成房屋突然倒塌。白蚁在齐城很少见,一般在浩瀚王朝的南边疆土比较常见。
慧娘估计于老板当初建店铺时用的木柱是从南边运回来的,木头上有白蚁的虫卵,在建造房屋前没有处理好,才会导致如今这种状况。
张程缘亦知白蚁吃木头的事,点头答应。
用过早饭,文大叔和小凤都守在福汇楼厨房门外,听后慧娘吩咐。小玉和元宝两人听话的在房中玩耍。
张程缘再次进了于记店铺。
一进门,店铺伙计认出张程缘是欲买店铺之人,热情地打招呼,“这位客官,您找我们老板吗?我马上去喊。”
张程缘点点头。趁着伙计上楼喊于老板的功夫,他仔细观察了房屋的几根支撑柱,果然,发现了白蚁啃噬过的痕迹。
敲了敲木柱,声音不似实木般沉闷,这木柱有一段已经中空。
再仔细一瞧,有少量白蚁爬来爬去,仿佛在觅食。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张程缘连于老板的面都不屑再见,直接走人。
于老板并不知张程缘已走,慢悠悠地下楼。
于老板听到伙计汇报,他故意拖延一点时间,好给张程缘一种错觉,他并不是急于出售店铺。没成想,下楼后,早已不见张程缘的人影。
张程缘出门后,冷笑一下,这于老板看上去人模狗样,做起事来真是猪狗不如。这于记若是被他买到手里,过不了一年半载便会倒塌。不仅损失钱财,还有可能出人命官司。
上次见面时,于老板说要去京城发展产业。而张程缘偷听到的是于老板要去南方发展。如今看来,这于老板故意放出信息说去京城发展,若是真出了事,有官差去京城找他亦不会找到。只可惜这于老板的如意算盘要落空。
这于老板不是赶紧想办法灭白蚁,而是急于将店铺出手。这是摆明要狠宰买主。
张程缘决不会让于老板如意。
没半天的功夫,整条商业街传满一条消息:于记店铺之所以出售,是因为白蚁啃噬支撑房屋的柱子,用不了多久,于记便会倒塌。
消息一出,再没有人敢进于记买东西。
于记被白蚁啃咬的事,于老板蛮上满下,连枕边人都没有告诉,如今传言满天飞,两万两银子泡汤,当场吐血晕过去。
店里的伙计更是惊讶不已,他天天在于记上工,只知道有白蚁出没,可从没想过白蚁会将房屋蛀塌。他挨个检查柱子,果然发现柱子有中空的迹象。吓得直接跑回家。
晚上,回房后,慧娘亦听到了于记的这个坏消息,调侃地问张程缘,“夫君,这白蚁啃噬于记店铺的消息该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张程缘轻轻刮了刮娘子的鼻尖,微笑着说:“怎么了?只许于老板昧良心欺买主,不许我提醒广大百姓注意安全?”
这夫君可不是一般腹黑,这下于记的生意彻底完了不说,那于老板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慧娘微笑望着夫君,“看来我们只能再重新找一家店铺,只是时间上来不及,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再做打算吧。”
齐城离京城有七八天的路程,万一路上有什么事再耽搁几天,可能要十天才能到达。瑞王爷规定一个月之内要教会大厨们做特色菜,慧娘和张程缘两人只会尽量往前赶。只要这边五位大厨一学会做特色菜,他们立马起程去京城。
张程缘未吭声,而是伸开胳膊,将娘子揽入怀中。
“干嘛呢?”慧娘故意低声问道。
“庆祝一下,我们没有损失银子。”张程缘轻拍娘子的后背。
是该庆幸,差一点就要上当受骗呢,慧娘长舒一口气,“绝对要庆祝一下。”
“该如何庆祝呢?娘子,不如我们喝点酒庆祝吧?”张程缘提议。
慧娘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怕影响大脑发育,还没喝过酒,可经夫君一提醒,顾不上那么多了。“好。不仅要喝酒,还要喝美酒吃佳肴。”
张程缘出门向福汇楼的伙计要了一坛荷花酒,齐城里有黛明湖,黛明湖盛产荷花,用黛明湖荷花酿制的荷花酒,其味清醇,玉液琼浆,酒性柔和,芳香宜人。
左手拿荷花酒,右手端一盘切成薄片的油炸五香肉。张程缘心情大好地回到屋里。
慧娘贴心地接过夫君手中的那盘五香肉,并将两个杯子摆在桌子上。
张程缘打开那坛荷花酒,分别倒入两个杯子。美酒刚入杯,散发出的酒香味,已诱惑慧娘跃跃欲试。
慧娘与夫君碰杯后,先是抿了一小口,尝了尝,“好喝,柔和可口。”
“咕咚”慧娘将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张程缘见娘子如此豪爽,亦一饮而尽。
美酒再次入杯。
“来,夫君,庆祝我们没有被骗,干杯。”
“好,干杯。”
“好喝。”慧娘再次倒上一杯酒,这酒喝起来没什么辣味,正如现代的香槟酒。她越喝越上瘾。
“娘子,慢点喝。”这酒再柔和也是有后劲,张程缘担心娘子喝多了酒,明天会头疼。怎奈娘子饮酒根本停不下来。
慧娘喝前三杯时,还是被美酒所诱惑。可之后那几杯,她下意识地便喝。最后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
“夫君,我躺一会。”慧娘说完这句话,已躺到床上。飘乎乎的感觉,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身子,手脚有点不停使唤。她闭上眼睛,不作他想,静静地体会这种感觉。
张程缘无奈地摇摇头,这还是头一回见娘子饮酒,娘子竟如此贪杯。
慧娘的脸蛋因醉酒而泛红,比平时更添韵味,张程缘痴痴地望着她,祈盼娘子酒品再差一些,直接主动将他扑到。
张程缘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娘子,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主动一点。”
慧娘仿佛听到了夫君的呼喊,悠悠地睁开眼睛,妩媚地望了夫君一眼,从床上爬起来。
张程缘兴奋无比,娘子真的起来了,下一步会不会朝他走过来?期待着。
慧娘下床后确实如张程缘所期待的那样,朝他走过去,伸出双手。
张程缘激动无比,娘子要主动抱他吗?
慧娘的手落在张程缘的肩膀上,轻掰,试图让他转身,“夫君,你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
张程缘诧异。
“娘子,你不是刚换过衣服吗?马上就要休息,不用换衣服,乖,去床上休息。”
面对夫君的软言哄语,慧娘丝毫不为所动。
“不,我就要换衣服,我要出去逛逛,夫君你陪我吧?”
张程缘无奈答应,转身出门,等待娘子换衣服。
不一会儿,慧娘换了一身鹅黄色衣衫,趁得脸蛋儿更加白里透红,张程缘硬生生忍住扑上去轻咬一口的冲动。“娘子,我们去哪里逛?”
慧娘妩媚地望夫君一眼,“去哪里逛嘛?一会听我的,夫君你带好银子就成啊。”
张程缘疑惑地望向娘子,与平时表现差异很大,难道是醉酒的缘故?听说过喝醉酒的人,有打人骂人的,有一直睡的,有酒后失身的,就是没听过如娘子这般醉酒后逛街的。
张程缘进屋拿了些银两,复又出屋。
慧娘主动过去挽住张程缘,微笑。“走,夫君,我们出发。”
张程缘跟着娘子下楼出门逛街。
慧娘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整整逛了一个时辰。买了几件衣服、两双绣花鞋、从不带珠宝头饰的她,破天荒买了三个头饰,还为张程缘买了束发的簪子,给小玉和元宝买了些小玩意……
当他们夫妇再次回到福汇楼时,张程缘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娘子身后。
张程缘苦笑,早知如此,便喊着文大叔和小凤。
回到房间后,慧娘的头还是有些晕乎,但她硬是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方洗涮。之后,她甩掉脚上的鞋,快速躺到床上。“夫君,我先休息了。”
张程缘走过去,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拍她的胳膊,低喃:“睡吧,娘子,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慧娘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张程缘吩咐伙计送来洗澡水,美美地冲了澡。刚欲穿衣服,咦?怎么忘了拿干净衣服?娘子已经睡下,不可能再让她送过来。看了脏衣服一眼,不愿再穿到身上。反正娘子已睡着,干脆直接出去拿衣服。
临出洗澡用的偏房之前,他随手拉过一件衣服,挡住要害部位。倒不是怕被娘子看,但怕娘子万一看到,误会他不尊重她。
他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娘子正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
他放心地走出去,直奔衣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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