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没有显现吃惊的神色,只是自若地起身,慢慢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苏澜依淡淡一笑,冷声道:“一个皇子,是绝对不可能拥有那样的财力来造反的。他的背后定是有一个撑腰的人。但是碰巧,我不小心看见你的丫鬟,小霞,从拘禁二皇子的地方走了出来。我才不得不怀疑到你。那么,皇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了苏澜依的话,皇后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问苏澜依:“依儿,你爱琛儿对不对?”
苏澜依看了皇后一眼,并没有回答。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干嘛还要老是说?
见苏澜依不回答,皇后才慢慢看向皇帝,悠悠说道:“你爱琛儿,就像我爱御天一样。曾经,我们海誓山盟过,曾经我们那样相爱过。只是……那都是曾经而已,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坐上皇位之后,变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祁御天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沉痛和愧疚,顿时心头一酸,眼里盈满了晶莹,却是终究没有落下来,“我做了这一切,不过是想要他可以看见我。我帮助祁彦玮造反,以为他可以来找我,质问我……”
说着,泪就那样落了下来。皇后凄美的脸庞上都是对过去的怅惘,那一瞬间,苏澜依突然感觉到心痛。
那样的深爱,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那种远离,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失望,亦是痛绝。她似乎是可以理解皇后的行为的,那么……是不是可以告诉彦琛,他的父皇母后,其实一直都是深爱着他的……
三个人正在晟和宫里说话的那会儿,宫外却是另一片天地。
楚月泽带着大批人马兵临城下。
皇宫内的守卫也不是吃闲饭的人,立马就训练有素地布好了阵,等着楚月泽的人来自投罗网。无奈,楚月泽似乎是有备而来。
没多久,楚月泽的人马就已经从北门冲了进来,其他的东西南三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但总归还是挡得住。只是北门受到冲击的兵力特别多,于是一时间没有挡住,竟是让楚月泽的人进了宫。
这一下,宫里的人可都乱了套了。
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失了神一般,到处乱窜……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响动自然是把晟和宫里的主子都惊动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个了,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站也站不稳,急急冲进了皇帝的寝宫,跪在地上就哆哆嗦嗦地说道:“皇……皇上……娄……娄石国……打……打进来了……”
“什么?!”听见这话,惊讶的人似乎并不是皇帝,而是皇后。
“是……是……”
太监一说完,就见到一身麻衣的衡芜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虽然是镇定的表情,不过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那抹担忧和着急。
第一次看见衡芜的皇帝立马就看出了这便是当年的祁彦宇,眼神中多了一抹慈爱。这让突然进来的衡芜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女人,跟我走。”
苏澜依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动作。跟他走吗?然后把彦琛的父皇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苏澜依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只是眼下慌张不是首要任务,首要任务是要镇定下来思考对策。
彦琛和修夜远在千里之外,瑶都的兵力并不多,而楚月泽敢这样子进来定是有备而来。那么,也许该试一试和他谈判。一个娄石国的哈尔格这样子打进来,无非要的就是皇位罢了。只是,他娄石国不过是个小国,要吞并掉玉晟,玉玺是少不了的,所以……玉玺在,他就不敢乱动!
“衡芜,你以为呢?我会走吗?”
衡芜也是知道这个小女人的选择,只是现在情况这么乱,他不可以留下苏澜依在这里。就算不是为了和祁彦琛的约定,苏澜依,是他要保护的人。
“就算你不想走,你也必须跟我走。”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澜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祁御天一眼,道:“这么多年不见,该是有话要说的吧?”
衡芜惊异回头,就看见了祁御天期待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他无法抗拒,十多年来,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一天的父爱。虽然他知道,当年自己被放毒出宫并不是皇帝的错,只是这么多年来缺失的父爱,让他无法自然地接受突如其来的转变。
看出了衡芜心理的苏澜依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那不如把时间留给他们……
“衡芜,不要让自己后悔。门外,就由我去谈判。我相信,一时半会儿我还撑得住。”
“你不要逞强了,你不过是个女人……”衡芜不屑。
苏澜依最鄙视衡芜的这个想法了,登时就吼回去,“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过是个女人?你鄙视我?见鬼!等着!”
“你……”衡芜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祁御天制止住了。
“依儿……玉玺……他们……拿……拿不到……手……你……出……出去……挡,挡一会儿……我,我有些话……想……想跟宇儿……说。咳咳……”
宇儿?
衡芜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自己的这个名字,如今从祁御天的嘴里听见却是别样的温柔。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
看着祁御天期待的神情,衡芜突然间就失去了言语。不知道要怎么做……
苏澜依走到衡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要把一个健康快乐的苏澜依还给彦琛的。我不会有事的,楚月泽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玉玺,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这里的人下手。你……留下吧。”
衡芜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祁御天希冀的眼神拉住了。皇后见到这副情景,也是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走到了一边,替祁御天倒好茶水,走了出去。
一时间,晟和宫内只剩下衡芜和祁御天两个人,阔别十多年的父子重聚。
而宫外,苏澜依却早已是吩咐了太监带几队精英侍卫前去太后的宫里护驾。这一场灾劫来得凑巧,想必要彦琛去出征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只是,楚月泽是怎么知道,彦琛是关键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