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风继续说道,“江湖术士大多是骗子,当初秦始皇让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去东海寻仙山便没有结果,恐怕也是被徐福骗去海外逍遥快活去了。钱请的方士想必也是打算从越国捞一笔自个儿独自享乐。”我心底暗笑,慕容楚风不愧是生意人,倒还精明。
“谁知道钱当了真,更等不得方士出外访仙山,便携了奄奄一息的越王妃,坐上海船,领了一众宝船出海寻山去了。那方士想来也不过是为了骗钱,到后来却做了钱的开路先锋,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慕容楚风一说故事上了瘾,见我听得入神,更是得意,越说越有劲了。
“据说当初越王妃在海上漂泊了数日,已然陷入了昏厥,只是东海茫茫,不见水端。钱等人粮草危急,那方士却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钱到此时也意识到那方士不过是一江湖骗子,一怒之下,便将方士杀死。说也奇怪,就在他们准备回航的时候,他们真格看见了一个小岛。”慕容楚风说得如同亲见,这段几十年前的旧事也能被他挖掘出来,看来他还是颇费了几番功夫。
“小岛上有仙女么?”我居然问了一个这样白痴的问题,问完我自己都笑了。
“见没见着仙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越王妃从那回来。病竟好了。”
“是血伏参的效用?”
慕容楚风点点头,“不错,据说钱陪越王妃在岛上住了一个月。把一棵血伏参分成数份,连着服用了一月。病从此便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么?”
“血伏参有几棵?”我没有回答慕容楚风这个问题,而是另外问道。既然越王妃服用过血伏参,那血伏参想必不止一棵,怎么现在有这许多人来你争我抢。
“仙岛上有几棵,我不清楚。只是钱为防止越王妃旧病复发,又带了几棵回来。”慕容楚风似料到我会问为何只剩下一棵,干脆一股脑儿说完道,“钱回来之后,他的老母亲生了一种怪病,也是延请名医不得结果,钱便斗胆给他母亲吃了一棵血伏参,竟然也治好了,直到六年后才无疾而终。”说完。慕容楚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怔,忍不住问道,“她们都害得什么病?”
慕容楚风摇摇头。笑道,“倒不是血证。只是越王妃成日腹痛不止。恶心呕吐,据说到后来吃不下任何东西。几乎成了个骷髅美人。至于越太后,则更是可怖,浑身刺痛,发热腹水,御医们看了都个个束手无策,说是非神仙下凡不能救。这绝做不了假!”或是怕我不信,慕容楚风说完之后重重加了一句话。
看他认真的样子,却也容不得我不信,慕容楚风地情报该错不了吧。
“更奇特的是,后来越国天降奇灾,越国的一个乡郡闹了瘟疫,死者成众,当时钱下令封县,却非但没能阻挡瘟疫,还让瘟疫更加横行,一时间饿殍遍野,越国何曾有过这样地情形。”
“莫非也是血伏参把这场瘟疫给除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地。
慕容楚风点头,幽幽道:“钱也许是孤注一掷,除留了一棵血伏参外,便命人将剩下的血伏参都熬成了汤,给染了瘟疫却又病情不重的病人喝,一人一碗,居然也都治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是什么?”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事?!”我不由奇道,眼睛里放出光彩。若真有这种灵丹妙药被我找到,我拿个诺贝尔奖也是理所当然了吧?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看来读了二十多年的书,终于还是把我的脑袋给坑杀了。潜意识里还是想搞搞科学……
“天底下地事,无奇不有,只是这血伏参,天底下也只剩这一棵罢了。”慕容楚风说着有些泄气,“不过,你也知为何这最后一支血伏参会被越国奉为国宝了吧?”
我默然不语,血伏参既救了百姓的性命,也救了越国,而对于钱来说,又救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母亲,这最后一株血伏参,想来是意义深重的。钱不把这最后一根血伏参当至宝藏好掖好,还真是出鬼了。
“为什么不去那仙岛再找找?之后再没人去那仙岛么?”既然钱能寻回许多棵,他们自然也能。只是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谈何容易?钱当初撞见所谓的仙岛”不过是机缘巧合,要慕容楚风在几十年后再去寻找,实在不现实,大海茫茫,为着一个特定的目标出航,实在比随意地漂摇要困难许多,而那些随钱出海过的老人只怕早已入土,即便活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吧。
果然,慕容楚风听了我这话,露出一丝苦涩地微笑,“你当钱没有再去过么?他的海船直到他死,都还在海上漂着,可是能遇着仙山也不过是一段奇缘,再寻仙山便是痴心妄想。连去过的越船再去寻找都毫无结果,你认为后人能有如此好运么?”
他说着,低头不语,嘴角含着一丝无可奈何地苦笑。
或许慕容楚风也尝试过,以他,不,或许应该说,以慕容楚歌的财力,几艘海船算不得什么,可是大海茫茫,上天并没有给他同样幸运地经历。
缘分,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地罢。
我心里想着,不知有关这血伏参的传说究竟是真地还是假的。我淡淡一笑,“所以,如今就只剩下一个法子,就是找到最后一支血伏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