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叮咛,敛儿呢?”回到别院,却看见叮咛在外边站着,并未在里面伺候。

叮咛立刻跪了下来,怯怯的说,“敛儿小姐好像身体不适,到小姐暖阁后,她脸色越发变白,现下……现下在小姐床上休息。”

“徵音回来了没有?”

“没有。”

“起来吧,下去准备些热水和帕子。”说完,便匆匆往里屋走去。一进门,便看见躺在床上的她,裹着被子。我放慢了脚步,走到床边,看着她脸色像一张白纸,与先前那个娇美的她,真是差十万八千里啊。我在床边坐下,轻轻唤道,“敛儿。”

她下意识的,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在床边的我,泪水决了堤,哭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泪美人,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我拿出手绢,帮她擦了擦泪水,“好了,不哭。我在呢。身子难受,是不是?”

“嗯嗯。”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脱了鞋子,也到床上去。用手搂住她,“怎么了?跟我说说。不怕啊。”

“姐,我怕你会不在了。我怕……我怕我会走在姐姐的前面。”

“傻丫头,姐姐在,谁都带不走你。不哭了啊,再哭就不美了。”

“嗯嗯,知道了,姐姐,别走。”

我翻身穿上鞋子,回头,看着她,“好。我不走。看你脸色这么白,姐姐给你倒点水喝。”我快速走向桌子,身上的白纱衣也跟着飘起来。倒了杯水,正想往回走,叮咛就把水和帕子端进来了。我放下茶杯,“叮咛,来,给我。你去做些菊花糕,想来敛儿也会喜欢。”

“好的。”她把东西递给我,“徵音姐姐回来了。”

“知道了,去忙吧,不求快,只求美味。”

“姐姐……姐姐,你在吗?”敛儿不安的唤着。

“去吧。”转身向里面走,“来了。在这呢。”

她倚在床边,脸色还是苍白。“来,躺下,姐姐在这,不走开了。”

她躺了下来,试了试水温,把帕子放进水中,捏干水后,帮她擦了擦脸。问道,“累不累?累了就睡会,姐姐在旁边,不走开。”

“嗯嗯。好,姐姐不许骗我。”看着她微微淘气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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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可寂静的房间里,如何不会被我发觉呢。我起身走到外边,看见叮咛把东西端进来了,“嘘。敛儿睡着了,别吵到她。”

叮咛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小姐,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敛儿小姐就是了。”

“我没事。我答应她,不离开她的,没事的,我陪着她就行了。对了,徵音可有说敛儿这是怎么了?”

“徵音姐姐说,敛儿小姐有些厌食,才导致身体较虚,可皇后娘娘不可能顾到,而小姐你以前也不怎么理她,加上子书夫人走得早,没人疼她,她就愈发不肯吃了。”

我眉头微虐,“那爹爹也不管吗?”

“听徵音姐姐说,子书老爷没空去管这些,而且也少理会敛儿小姐。”

“你下去吧。这有我就行了,有事再叫你们。”我端起东西,往里屋走去,轻轻的把东西放在里屋的桌上。转身回去把纱帘放下。然后回到床边,看着眼前这个人。

唉,娘亲走得早,爹爹少理会她,想必有些认为是她的到来,才使娘亲离去的。而皇后,宫中事情多,自然无法顾及。可在我到来之前,身为姐姐的她,怎么也可以不闻不问呢。原来是我一开始料错了。

“姐姐。”敛儿睁开朦胧睡眼,看见我在,心绪安定些了。

听到她叫我,转头看着脸色有所好转的她,“醒啦。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我不要。我想先梳洗,好不好?”她倚在我身上,撒娇道。

“好好好,原是我疏忽了。”转头对外面喊道,“叮咛,徵音,准备热水,我要给敛儿梳洗。”

她扯出给笑脸,“姐姐真好。我以后要赖着你。”

“好好好,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挑衣服给你换。”

她微微笑了笑,我起身去衣柜前,挑了几件比较粉嫩颜色的衣服,“来,喜欢哪一套?”

“姐姐觉得哪套好就哪套。”她倒也不挑剔。她才十四岁,那就这件淡蓝色的吧,上面还有蝴蝶。“那就这件吧,可好?”

“水来了。”徵音说道。“好,你们把水弄好后,就出去吧,我自己来。”

“敛儿,过来,姐姐帮你梳洗。”

她缓缓走来,褪去纱衣,脱掉衣服,进到澡盆里。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脸渐渐红了起来,明显是害臊了。我多拿了些玫瑰花瓣撒在上面,“是不是不好意思了?那要不,我到一旁去,你梳洗,好了,再唤我吧?”

她把头低下,声音压低,“好。”

我走到窗前,坐了下来,拿起茶来,吹了吹,却又把茶杯放下,静静的出神了。

“姐姐。”敛儿用手在我前面晃了晃。

“额?梳洗好了?来,姐姐看看。”淡蓝色的衣装真适合她现下的年纪,这么一来,减少了她的稚气,多添了几分优雅。

“甚好看。来,吃点东西。之前的,放了太久,冷了。刚刚命人换了些。过来吃点吧……”

她过来坐在我旁边,娇气的倚在我身上,“我不想吃,没胃口。”

“这可不行,多少吃点,可好?”

“好吧。”

“我还不清楚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命人做了菊花糕,你尝尝,我觉得很不错。”我拿了一块,递给了敛儿。她接了过去,咬了一口,淡淡的说,“的确不错,可是我就是吃不下。”

“那小淘气,你想怎样呢?”

“嗯……我要…….我要你喂我。”她又倚在我身上,撒娇着。

“我随口一说,你还真敢想啊?”这个小淘气啊……看来还真赖上自己了。

“不管啦,姐姐说话算话嘛,不可以骗我这个小孩子。”

“好的啦,不骗你。”我才大你几岁啊,怎么就她是小孩我是大人呢?“好吧,来,啊……”

“姐姐喂的就是好吃。”

“那就多吃点吧。来,喝点水。”

“呵呵,好。谢谢姐姐。”敛儿笑了,笑得很美,接过水,喝了一些,接着吃起了糕点。

“傻丫头,多吃点,记得喝些水。”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过几天,我们便回家去啊。”

“好。姐姐也要和我一块回去?那我就不可以赖着姐姐了。”语气中,略带着委屈。

“没事。回去了,还是可以赖着姐姐的,姐姐乐意。”

“真的啊?可不许骗我哦。”

“不骗你。你等等,姐姐拿点东西。”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一个盒子,往回走。“来,这个给你,都是给你的。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哇。这么多珠钗、首饰,都是给我的?”敛儿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全给的你,都是姐姐命人特地做的。可还喜欢啊?”

“喜欢喜欢。姐姐真好。”她起身搂住我,俯在我耳边说着。

“好啦,喜欢就好。”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心中想着,这次,我要替她好好守护好你,不管之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