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市郊一别墅卧房内来了位不速之客,别墅的主人刚大力吸了口烟还没入肺,就被吓得呛回了气管中。
“咳咳咳咳……你……咳咳……”
靳东茗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酷帅发型, 饶有兴致地冲着面前咳出眼泪的人露出明晃晃的大白牙:
“哟!看到我来这么激动哪!都感动到流泪了!”
对方警惕地环顾四周, 发现保镖和仆人们没有一个察觉这人到来, 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你怎么进来的?”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重点。
“用脚走进开的呀!”靳东茗一脸无辜地回答, 接着他又笑着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飞进来的?”
见对方无言以对, 靳东茗又挑衅地补充了一句:“你外面虽然有人看守,可我就是有本事进来。”
靳东茗的笑容在对方眼中显得尤其刺眼,就好像尖锐的鱼刺卡在嗓中一样让人难以忍受。他说话那般从容, 语气那样淡定,就仿佛他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 让李杰从心底产生一股妒意。
“你就不怕我叫人吗?”
“没用的李杰, 那么多人都没能察觉, 如果我现在想对你做些什么,根本不用等到他们进来。”靳东茗摸了摸腕上的名贵手表, 看也不看对面的男人。
“你不敢!”
“你可以试试看!”
靳东茗抬眸轻笑,那笑容里的威胁意味让对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杰显然不想冒险,所以故意扯开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呵!摆明了的明知故问,早在靳东茗的预料之中。
也对,这件事牵扯的面这么广, 可不是随随便便靠人情关系就能解决的, 对方不愿意承认也很正常。
靳东茗将双手撑在桌上, 用睥睨的姿态看向对面长相和气质都有些阴损的男人:
“你应该知道故意破坏两G邦.交是多大的罪吧?”
对方被靳东茗突如其来的审视目光盯得一阵心惊。
“靳……靳二少, 你们靳氏集团摊上的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
靳东茗见对方急于否认,不紧不慢地拉过身旁的椅子,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对方看他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忙道:
“靳东茗,你可别逗了,你们靳氏集团内部出现问题就应该好好接受调查,可别攀咬上我们李……”
“吴庸这个人你听过吗?” wωw ✿ttκǎ n ✿¢Ο
“谁?”对方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慌张神情,但马上就矢口否认了。
“不认识!”
“真的不是认识吗?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靳二少,您大晚上的私闯民宅,李某就算立刻报警也不为过吧?”
对面的人把“报警”二字说得义正言辞,在靳东茗听来只觉得好笑。因此,他面带微笑站起身来继续: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
也不管对方对他这种不请自来,并且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变换着聊天的人有多不耐烦。
“六年前,S市郊外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事故导致一名年轻女性当场死亡。而肇事司机因为被查出是酒驾,所以,并没有被判处死刑。而事实上,被顶罪的司机当天只是碰巧路过,真正驾车出事故的却另有其人……”
靳东茗边讲述边观察起对面人的反应,终于在对方毫无破绽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裂痕。
“你猜,真正的凶手是谁?”
无人应答。
“你说巧不巧?如果不是这次的N海事件,也许这桩陈年旧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永远埋葬。”
靳东茗走到对方面前,嗤笑道:
“李杰,你实在太笨了!”
“你说什么?”对方没想到他用词会如此直白。
“我说你笨!”靳东茗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人,你怎么可以用两次呢?你说你笨不笨?”
被人当面揭穿所犯下的罪行,对面的人似乎也不再慌张,大概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惊慌的事情扎堆来,神经已经麻木了。
“靳东茗,你来我这就是来给我讲故事?”对方狡猾回避了对自己不利的话题。
靳东茗有些无奈:“既然你不爱听我讲这些,那么,我们来说说另外一件事。”
就在他讲述的同时,对面的人往后又退了半步。靳东茗注意到了,却假装没有看见。
“某企业千金小姐因遭前男友拒绝,心中郁闷去酒吧浇愁,谁知被有心之人在酒中动了手脚。浑噩一夜后,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千金小姐被人逼迫下嫁……”
“李杰,你觉得……”靳东茗不顾对方的警惕,上前掸了掸对方的领口,压低声音继续问:“这个故事怎么样?”
世人只听说靳家的二少爷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论起耍浑斗狠却连街头混混都不如。但不知道今天这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以至于对面的男人在他的气息压迫下,差点儿乱了阵脚。
“靳二少……”李杰趁势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原本叼着烟的手看似无意地拍在了门后:“既然这么爱讲故事,不介意换个地方好好讲吧!”
话音未落,原本完好到没有任何缝隙的墙壁分出了两道门,从这两道门后迅速冲出了一群人,他们分别围在靳东茗的前面、左面和右面,唯独留出了后面的位置。
见这阵仗,靳东茗不由自主地退回窗边,转头往窗下一看。果然,窗外楼下聚集的打手更多。
他回过头讪笑说:“你这也……太客气了吧!劳驾这么多人来欢送,靳某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说着,还很应景地拍了拍胸口。
“靳二少这么快就想走,恐怕不行吧!怎么着也该让我手下的人好好招待招待!”
……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回公寓,夫人和大哥他们一定急坏了吧!
要按照靳东茗以前的脾气和秉性,他恨不得一年365天,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粘着自家夫人。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有家不回,生生忍受这份相思之苦?
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想他?
撕!靳东茗扯到了腰腹部的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杰这个王八羔子可真是下了死手地折磨他。
整整一夜,对方把所有能想出来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凡是能让人痛苦又不见血的方法,对方似乎都想通通试一遍。
不知道这王八羔子从哪学来的特.务对付共.党的那套方法?靳东茗怀疑对方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仇?要不是他事先调查过李杰这个人,他甚至会怀疑对方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知大哥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实时监听的效果如何?
靳东茗扯着嘴吐出一口血,他腹部的肋骨怕是都已断裂。如果不是大哥早有准备,他这些罪算是白受了。
而靳东旭这边的情况也不见得多好,从行动开始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始担心。
他不知道他这个弟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可以让别人去冒险的事,他非得一个人亲自去。
靳东旭承认,继上次昏迷住院后,他这个弟弟的确和之前判若两人。而且,据他所知,他这个弟弟一改往日的纨绔不羁,改去强身健体。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李杰既然能做那么多害人的事情,就说明他这个人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仁慈之心。
像这样直接送上门的行为还是太冒险,也太危险了!
可唯有一点,他这个弟弟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亲自前去,对方未必会说实话。他亲自去的话,至少李杰会看在他是靳家二少爷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如果换做别人去就不一定了。
从靳东茗跟李杰说第一句话,到被李杰的人带走的这段时间里,他这个做哥哥的都默不作声地站着,好像监听设备那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无关。
直到后半夜南宫琳带着保镖不顾阻拦地推门而入,夺过他手上的监听器。
谁都不知道这位大明星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为什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想来她一定是借助了南宫家的势力,但就是这样具有得天独厚条件,拥有通天本领的南宫家大小姐,却从未想过把南宫家的势力用在她自己的事业上。
靳东旭看了眼身边明艳不可方物的女明星,如果此时此刻他那远在李宅的弟弟知道现在监听的人换成了自家夫人,一定会责怪他这个大哥考虑不周全。
“李杰,据我所知咱俩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靳东茗背靠在钢铁牢笼中。
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刚刚又经历了新的一轮电击,现在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与此时得意欣赏他狼狈样子的某人形成了强烈对比。
“靳二少,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在酒吧把我打晕的事了?”笼外的人笑着拍了拍笼子,好像对这牢笼的坚固程度很满意。
“就为这么件小事?”靳东茗不禁在心里腹诽李杰这人阴险又小气。
不过,他又不傻。
他当然知道李杰现在把他往死里整,不仅仅是因为上次酒吧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之前讲的三个恶性案件,这些都跟李杰脱不了干系。
“不怕跟您靳二少爷说实话。”对方突然蹲下身,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我李杰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目中无人的二世祖!还有你这不可一世的态度!”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你现在倒是牛给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