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神谕,必承大统,越氏振兴,女帝万岁!”
齐声而过之后,君越在那无比*神圣的场合中看着底下惺惺作态的一群人,不由得想笑,但,她并没有笑,反而是用那足以睥睨天下的目光审视着了那跪下的人,轻轻开了口,那声音不大,却充斥着力量:“月轲昏聩,天罚顷至,弦受天命,自当明道,承继女帝,挽救水火!”
“万岁,万岁,万万岁!”跪拜之礼既成,便又是万民朝拜之语。
君越在心里为这一群墙头草,两边倒的家伙翻了个白眼,几多嗤笑,但,如今,却容不得她再犹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继承大统之事,明日务必进行。本尊例行改革,这是已经拟好的召令,今夜诸位就在这承明殿好好商谈一下该如何实施,明日一早,自然会水到渠成!”君越起身,越过那还跪着的每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却轻而易举地在他们心间留下不可磨灭的惊惧。
很快有人从殿门之处走入,鱼贯而入地端来了笔墨纸砚,分散到刚刚还是酒肉池林的大殿,无一例外,每一份都有卷轴,等待着里面的内容被开启。
“本尊不希望这些政令被颁布的时候,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诸位应该明白是何意吧?”君越又是轻轻一反问,临近大殿之门时又忽然回头,虽不是鹰顾狼视之像,却足以用锐利的目光将这已经吓破胆的众人骇住。
“谨遵女帝召令!”君越*裸的威胁,那早就心神崩溃的众人自然应允。
“如此甚好!”君越回头,这大殿厚重的门随着君越出去而骤然阖上,月轲的尸体也很快被人搬走,殿外哗哗作响的雨水扑打在屋檐之上,夹杂着几声电闪雷鸣,听起来无比骇人。狂风暴雨后的大殿,劫后余生的众人诸多瘫软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殿内仍旧是笼罩着不知名的威压,殿外的长廊之上,君越负手而立,看着那已经紧闭的殿门,久久不语,只是,笑容却从她的嘴脸缓缓浮现,带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诡异。
“大越,你真是神机妙算,如此轻而易举就降服了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这一次玩的真的太过瘾了,太够劲了!还有大越,你觉得,殿门之内的人,如今在想着什么呢?”目睹了一切的秦楼月一个拥抱就扑了上来,丝毫不顾这到底是何处,眉宇间尽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独自做成一件如此让天下人都震撼的事情,虽然不比天下第一剑客的荣耀,但真的已经足够让心大的她兴奋上好久。
“他们会比刚才更想杀了我。”君越朱唇微启,红衣在这狂风之中翻飞,吐出连秦楼月都觉得惊悚的话。
“大越,他们应该不敢杀你吧,毕竟,都已经怕但如此地步了。”秦楼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表示怀疑,她还穿着刚刚的少年衣袍,虽然将刚刚作假的血迹给抿了去,但在风雨侵袭下,还是有点狼狈的可爱,让君越忍不住揉了揉都快成蜂窝某人的头,“即便想杀我,他们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不久之后,这些所谓的两面人都会死于非命!今日不过是杀鸡儆猴,用掉他们最后的剩余价值罢了。”
秦楼月嘴里跟塞了一个鸡蛋般张的那么大,却还是被君越硬生生地给按了下去。
黑暗之中,暴风雨还在呼啸而至,在这一望无际的黑夜中,一股微弱的力量在雨水之中留下点点痕迹,让站在长廊之中的君越玩笑的心情顿时收敛了起来。
眼下,真的还不是时候……
“怎么了?”秦楼月看着脸色顿变的君越,目光一移,就看到了停留在君越指尖透明的隐蝶,扑散着翅膀,娇小可爱,“咦,这是什么,透明的蝴蝶?好神奇啊!”
“你可以看到?”君越接受着传来的讯息,突兀听到秦楼月的话,不由得诧异道:“这隐蝶是越家嫡传后人拥有的,外人根本看不到,就连公子千霁都不曾知晓这个秘密。忠于越弦的暗卫也是饮了我的血才能感触到隐蝶的存在,利用它来传递消息,按理说,楼月,你,不该看得到它!”
“这么神奇?但我明明看到了,就是一个白色的蝴蝶嘛!”秦楼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也有些不明所以。
“此事容后再议。上官府出事了!”君越拍了拍秦楼月的肩膀,唤了一声:“黑冥!”
“属下在!”冗长的回廊上掠过几多雨丝,一道黑影很快垂手而立在君越面前。
“黑冥,带着这一千人守住整个皇宫,这是半数金吾卫的指挥令牌,务必等到本尊回来!”君越不复玩笑之语,不过片刻之间就镇定自若地下了命令,将出去之前于风阙交于她的令牌扔给了待命的人,“上官府出事了,本尊要去处理,你一定要替本尊好好守着这里!”
“属下领命!”黑冥行礼而去。
君越神色凝重地瞥了一眼还在电闪雷鸣的鬼天气,在心中默默慨叹了一下。
果然,这暴风雨,也,不全都是好事!
“大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秦楼月看着从那透明蝴蝶翩翩飞走之后面色就不怎么好看的君越,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秦,你,愿意冒着风雨陪本尊走一趟吗?”君越突然仰头,墨瞳中对着还在哗啦啦砸在地上的雨水,在秦楼月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幽光。
看来,今夜,有些事,要揭晓了!
上官昊,公子千霁,还有那个藏在黑暗处神不知鬼不觉的神秘之人,甚至还有一直藏着秘密的秦楼月,这拥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那一张巨大的网,也该揭开了。
“啊,大越,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秦楼月听着那不了琢磨的话,心里咯噔一跳,刚开口询问,就被君越拉着手窜到了房顶之上。
瓢泼的大雨砸在秦楼月的脸上,然后如江河湖水般又倾斜下来,逼地秦楼月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吃了一嘴的水,叫嚷道:“君越!”
“既然说好了,那便一起去上官府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呸,该死的!”君越一个脚下一滑,拽着秦楼月差点都没有从这屋檐上掉下去,喘着气,黑着脸吐了一口水,将轻功提到了极致,从这此刻处在雨的**世界中留下一道模糊闪过的黑影。
该死的,今日,若是让她抓到潜藏在上官府的人,她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风雨之中奔袭,她连一把伞都撑不起来,简直是丢脸都丢到家了!
还是现代好,开个劳斯莱斯一切问题就解决了,这个破古代,她可真是一下子把雨给淋了够!
“大越,咳咳!”秦楼月此刻一副落汤鸡模样,但看着同样不好受的君越模样,原本是有些不甘,这一下,尽管是被风雨侵蚀地痛苦不堪,也不由得笑了。
与她所珍视的人做她想做的事情,那不就足够了吗?
“忍忍,半刻钟之后,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刺骨的凉风,抵不住两只紧紧握住的炙热的手掌,剥不开这份最真挚的情。
君越无从选择,因为,这是赶过去,最快的方法!
“没事!”秦楼月被豆大的雨滴砸的龇牙咧嘴,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反而又加快了步伐,给了君越一个放心的眼神。
漫漫黑夜,风雨满楼,激荡起潜藏黑暗之中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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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城外,疾驰的马车之中,静躺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长长的睫毛盖在那好看的双眼之上,精致的五官上,黑发如锻,气势如水,凌厉却又有着独属于一人的温情。
那一双莹且长的手指握着一枚黑色印信,墨眸之中闪过罕见的温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上面雕刻着“越”字,嘴角勾起魅人的笑容,那从不来不属于他的情感荡然而起,让他顿觉心情大好。
一月之期,惊世之礼。
他要的,该到了!
雨水啪嗒啪嗒地拍打在这马车之上,黑夜之中如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疾驰的车前,急切地开始禀告:“主子,风楼传来消息,那个人,在上官府,王妃,王妃,危——”
幽晨还想继续开口,那紧闭的帘子已经突然如一阵风被拉起,马车中的人已经化作一道黑影远远地消失在百米开外。
“准备好一切,本宫要的,三日之后,务必准备好!”幽晨本欲跟上去,但耳边传来的这几句话,还是成功地让他止住了步伐,只是心有余悸地看着这暴风雨之中已经没了踪影的自己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六年来,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主子。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子冲进这茫茫大雨之中,还真的是令人大跌眼镜……
但,幽晨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想起来那更让他惊悚的事情,不由得龇牙对着一直都在驾车一言不发的幽玄,“玄啊,你,不担心?”
“我更担心你没能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受到惩罚!”那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冷声开口,但黑暗中不曾露出的一张脸上,也有流露出从未出现的表情。
那个女子,是,奇迹……
幽晨讪讪一笑,知道永远吵不过这个闷葫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跳下这马车,轻踩在泥泞的地面,也很快消散了身影。
倾盆大雨,形成一道水幕,格挡着一切,将所有裹斜在其中,奋力搅拌,推向万丈深渊。
直到黑暗消散,直到风雨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