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丽娘,你耐力越发好了,竟然忍了一宿。”吴双呵呵地娇笑,稍微坐直了身子,笑得如窗外的三月桃花。
“主子。”丽娘跺脚唤道,这,是在损她啊?
“这些日子,把咱们郡守大人忙坏了,想必有人要着急了。”吴双轻笑着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觉得该给他点线索了,不然咱们李大人的官帽不保了,这样,就不好玩了。”
丽娘不解,她到现在都不曾明白这个如今在商界站稳了地位的主子究竟要做什么,世人都以为吴双是个男子,那般的睿智潇洒,那般的风流倜傥,谁又想得到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纤纤弱女子呢?如今的她不缺钱了,何必跟皇商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
据她所知,皇商的后台可是中车府令赵大人,这个赵大人是皇帝陛下的近臣,也是胡亥公子的老师,主子却将他的人杀得如此干净?跟剁萝卜似的?
室内静默着,几人或站或坐,一时,各有所思。
“张建,你知道为什么吗?”吴双顺了顺脸颊上的发丝,笑意暖暖,望着张建的目光带着些许期待,这人,跟随扶苏多年,应该是有点政治思想的。
张建那张常年冰冷的脸浮上了丝丝笑意,“本来是不知道的,因为一直以来,姑娘行事很低调,麻烦事儿从来都是能推则推的,这次却颠覆了我的想法。”
“说下去。”
“赵高是陛下的近臣,是陛下用来了解百官的眼睛,陛下对他信任有加,所以,算是当朝第一红人。在朝廷看来,不管是清风楼还是聚秀楼,或者是汉中的锦华楼,都是相当难得的金库,大秦常年征战,经济相当萧条,民生动荡,虽然一统了天下,国库却空虚不已。姑娘与我家公子的关系,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心腹大患,欲除了你,断公子的后援。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但是苦于一直没有真凭实据,一年不到的时间,姑娘你的势力却越来越大,他们坐立不安了,即便你不出手,他们也该出手,不过这招先下手为强用得真是高。你这次将太原的皇商全部干掉,一是想给他们一点威慑,这是宣战的前
奏;二是你如今有这个势力去争取皇商这个名正言顺的官商职位;三来,我若没猜错的话,你的下一站便是咸阳。”
“哈哈……”吴双闻言,清灵的眼眸盛满笑意,展颜大笑,如初雪乍融,暖意津津,晶润的红唇轻启:“不愧是扶苏带出来的,丽娘啊,学着点,真不错,竟然猜到了三点。”
张建浅笑着颔首,“谢姑娘夸奖,属下不及公子一分。”这一刻,是张建初见吴双时想不到的,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臣服给一个女子,可是他却不得不佩服吴双的魄力与手段,那股狠绝劲,跟公子真是绝配!
同样两个外表看上去温润无害的人,同样两个心怀苍生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对敌人的狠辣却是那般的……
他想起那晚的那一幕,生平未曾见过:黑漆漆的森林里,看不见月光的影子,黑得不着边际,大地一片静谧,隐约中透着诡异的静。
芳草洋溢活力,在黑夜中垂下了肩头,无力的摇曳,呼啸而过的寒风遗留一地惨淡。
尽管已经进入春天,可是万物仍旧狰狞不休,树影随风晃动,哗啦作响,幽远沉重,夜色,说不出的鬼魅。
森林深处,一名女子罗裙飘曳,一袭嫩绿衣裙随风送香,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
这张风华绝代的美人脸上笑意佛面,如春风和煦,轻灵的大眼也笑意盈盈,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懂剑之人,一眼便看得出,这是莫邪剑!
她嘴角噙着一抹完美的浅笑,把玩着剑身,缓慢地轻拭着,如审一块稀世珍宝。
旁边一名火红罗裙的女子,别样妖娆魅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如雕像般的一个中年男子。
而被点穴动之不得的男子浑身颤抖,国字脸,浓眉小眼,想说话又说不出话,纯白的唇哆嗦着,额上冷汗淋淋,在充满寒意的黑夜里中如泉般暴流不止。
女子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他,可他却感到明显的压迫和冷冽随之而至,气温较之寒冬还低了三分,虽笑意融融,他却觉得比之冬日飘雪还要清冷几
分。
无害的女子,无害的温泽笑容,却散发着比玄铁还要冰冷的杀气,轻轻地笼罩周围,慢慢地扩散着。
他的心脏快得在夜中清晰地响着,他被点穴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了,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女子悠然地玩弄剑身,妖艳媚笑。比给他一剑更让他害怕颤抖。
魔鬼!那名绿衣女子活生生就是地狱而来的魔鬼,蛊惑人间。
他情愿受她一剑也不愿受此煎熬,绝望的煎熬,前一个时辰,他还在与几位几名富商品酒赏美人,可是突然窜出来两个黑衣人,将他的同伴全部一剑封喉,自己被抓到了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她一言不发,笑不离颜。他从莫名的害怕到恐惧,再到绝望。
绿衣女子把他曾为将军的那份铁血傲气削得分毫不剩,只剩下绝望的心跳和濒临破碎的男儿气概在黑色中逐渐消逝。
吴双一对秋水瞳眸顾盼左右,片刻妖惑,缓缓地装上了铁爪,冰冷的金属套在她娇嫩的右手上,突兀却和谐,映着寒光,男子看着她唇角越发妖艳的笑,心跳都快停止了。
青光一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逼对方的颈部。
男子没有发出喊叫,只有血脉割断的细微声响以及血液滴落的声音,浓黑的鲜血滴在碧绿的芳草地上,煞是殷红。
张建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女子曾经那般温柔的穿梭在疫区,安抚着成千个瘟疫患者,如同天使堕入凡尘,解救着难民们。可是昨晚,颠覆了天使的形象,化身为一个罗刹,铁爪直取心脏,这般残忍的手法,绝对第一次见。若是公子看见,不知作何感想了。
回来后,经调查,他却理解了:只因那中年男人抢了她原本看上的一块地,伤了她的幼弟,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幼弟,所幸郑霖只是受了皮外伤,若是再严重点,只怕那人全家不保了。
其实,吴双杀了那个男人,远远不止张建所知道的那个原因。上次在濮阳射了她一箭,让她昏迷多日的人,就是他,让他白活了这么久,真是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