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比 试(2)

月逢笑道:“既然宁公子这么着急,那奴家就出这第二题。第二题就是请两位弹奏一曲,什么内容都行,主要是让两位公子比试一下琴艺。”

听了这话,翔宇嘴角抽搐,这古琴可不会弹,怎么办好呢?她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微笑道:“还是老规矩,宁公子请。”

宁靖彦也不谦虚,起身到台前准备好的琴几前坐下,凝神静气一番,先伸出右手轻触古琴,起调轻柔清灵,叮叮咚咚,好不悦耳。翔宇听不出好孬,看着周围人一脸陶醉的样子,明白宁靖彦还有两下子。凤歌听着琴,眉头皱了皱,轻声问翔宇:“李小弟,这宁靖彦的琴艺着实了得,可与月逢比拟,你有把握赢吗?”

翔宇微微一笑,镇定道:“没有。我压根不会弹琴。”凤歌绝倒……墨鸿飞听到这话,也是一脸忧色。“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翔宇盘算的是,一共三局,输了这场,还有下场嘛。

宁靖彦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回味中。片刻,大厅里想起一片掌声,叫好声、称赞声不绝于耳。

“宁公子的琴艺真是了得啊。”“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啊。”

“宁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哪!”月逢盈盈笑着,如夜间皎洁月光,道,“这一曲高山流水,宁公子弹奏地旋律典雅,韵味隽永,真正弹出了‘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的境界。月逢佩服至极,他日还望宁公子多多赐教。”

宁靖彦好像找回来信心,恢复了风流倜傥的模样,拱手谦虚:“月逢姑娘谬赞了。还请李公子赐教!”

翔宇慢慢站起身来,声音洪亮道:“令大家失望了。在下根本不会弹琴,这一局认输。”凤歌又倒:这就是你的法子?

看着书生嚣张、商人失望的样子,翔宇又道:“因为在下家境贫寒,没有能力学琴。不过,我想歌一曲,还想请月逢姑娘伴奏,望月逢姑娘成全。”嘿嘿,想想前世参加工作后,被同事拉去K歌,才知道自己是麦霸级别的,基本上是别人点什么咱唱什么,古典、现代,民族、流行,张口就来,当然美声不会。

月逢也不拿乔,欣然道:“感谢李公子不嫌弃奴家的琴艺。不知公子要歌哪一曲?”众人一听月逢要弹琴,无不庆幸有耳福了。翔宇道:“这个曲子我不太懂,我只能唱,还请月逢姑娘相和。”

月逢点头同意,起身轻移莲步到琴几前坐下,向翔宇示意可以开始。翔宇点点头,轻启朱唇,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优美的歌词衬着婉转的琴声冲击着每个人的心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琴声、歌声悠扬绕梁。一曲终了,还真是“整个大厅悄无言,唯见窗外明月白”。

良久,一直淑女状的月逢回味过来,神情激动不已,道:“好一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公子真乃铸词高手,可否将此词赠与奴家。”

大厅里的书生们早已被震撼,无法言语。宁靖彦脸上的傲色收敛起来,心中佩服不已,可口中却无法说出。

看着众人崇拜翔宇的样子,墨鸿飞忽然觉得碍眼,心中想的是把翔宇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飞扬自信的神采,却丝毫没有考虑这种想法的怪异。

翔宇笑道:“这局本来因在下而无趣,这首词本来就是在下准备送给月逢姑娘作为赔罪之意的,还望姑娘不嫌弃。如若姑娘喜欢,过些日子在下再送姑娘几首词。”

月逢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在这污浊之地,李公子却未轻视自己,言语中一直透着尊重,毫无亵渎之意,真真一正人君子。她稍一思索,道:“这第二局比试的是琴艺,虽然李公子才气横溢,却有些不太符题。这局是宁公子获胜。”

话音一落,商人们无不感叹惋惜。书生们却也不再露出骄傲的神色,连宁靖彦也是一脸凝重,只拱手致谢,看来翔宇的诗词镇住了他们。

看着翔宇波澜不惊的神态,月逢更是佩服她的淡泊,心中不觉对翔宇起了偏袒之意,微笑道:“连赛两局都是诗、琴等阳春白雪之类,可能不少人不太明白,奴家以为,这第三局的题目就是说,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请两位公子用白话各说一段传奇,哪个喝彩声大,哪个获胜,各位意下如何?”月逢心想,李公子的口才早在与书生们辩论中显现出来,讲故事的水平肯定也不错,比较起来,宁公子作为江南第一才子,对于百姓们喜欢的传奇,肯定不屑一顾,那他肯定不如李公子。

翔宇听出了月逢的偏袒之意,不由朝她微笑致意,那笑有些明媚,又带点诱惑,月逢与其四目相对后,脸上红霞又飞,急忙假意用手拂过额前,遮挡住翔宇的眼神。

宁靖彦无法提出异议,因为上一局翔宇虽不会琴艺却大方认输,若自己以这局题目不会为由,肯定会被众人耻笑的。没办法,他只得咬牙点头同意。

其实,刚才那两局对于读书不多的商人们来说,只能是外行看热闹,具体赢者赢在哪里,他们基本是一窍不通。现在这一局要说白话传奇,莫不让他们高兴,终于能听懂人家说的是什么了。

还是老规矩,宁靖彦先开始说。不出月逢所料,宁靖彦讲故事的水平有限,而且没有新意,说起传奇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好容易才讲完了柳下惠的故事,这个故事人人耳熟能详,根本引不起众人的兴趣。他讲完后,只有那几个书生捧场喝了几声彩,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显得很怪异。

翔宇讲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她绘声绘色地说,同时分角色表演着,一会儿是美丽、聪敏、善良、刚强、轻财好义、一心追逐纯真爱情的杜十娘,让人心生怜惜,一会儿却是生性软弱、自私、最终出卖杜十娘的李甲,让人恨得咬碎钢牙。厅中众人无不被翔宇的故事所吸引,跟着故事情节,或喜、或悲,当讲到杜十娘得知自己被卖,怀抱宝箱投水自尽时,众人的愤怒到了顶点。“岂有此理!这李甲小儿该杀!”一声怒吼传来,接着听到的是桌子被拍碎的声音,众人一看,原来是宋聚武忍耐不住,生生将桌子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