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哥在天之灵究竟佑否尚不可知,但李家老七却是又大大出了把风头。人道京都居,大不易,放于李府七爷却不甚合适!…京城有名俩王家,任是看李牧之随意揉捏。连学士之子都被打成猪头,还有哪家公子敢不开眼,出门前家人都要叮嘱莫招了李家那纨绔。或许有人暗自不服气,却思及那小子手中一柄七品剑尖,无奈之下也只能暗自鄙夷一声莽夫。却不知京城酒楼画舫到处流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让世间多了多少愤世嫉俗的文人骚客,让多少深闺少女暗自怀春,让多少酒楼卖空上好女儿红。。。
毕竟,文字这种口淫游戏,李老七还能玩的起这种细活。正如李牧之所说:“文字之道,犹如做A。讲究36招108式,关键在于,操之有道!”…
李牧之近日来却是未曾出门去,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得得瑟瑟,忽然感觉到了名人的压力,毕竟任谁也不喜欢逛个楼子,却是一路被认出八百回。喝个花酒,却连姑娘都央求做首情诗。这可使不得,大大使不得!…
陛下旨意三日之后,东城演练。皇帝亲自关席,这个是天大的盛事。连大皇子也是停了连武堂讲课,披了胄甲,上了戎马,操刀演习。众人都在期待李府有些动静,谁知李家那老七果真是个吊儿郎当的德行,甚至懒得理会。墙外之人未曾听到兵马叱咤声,却是听到李家后花园每日笙歌,吹着小曲,唱着小歌,最离谱是竟然还听到李老七大喊:“对,蒹葭!秋千当高点,再
高点!哎,秋千不是那么玩的,还是看我的!…”…让人恍然大悟,只能摇头感慨:艺高人胆大,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更何况一吊儿郎当,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连皇城护卫竟都不放在眼里!...
王大学士近日也是安心许多,演了一出苦谏戏却是被陛下淡淡驳回,只能无奈感慨一代新臣换旧臣,想自己也已风光够久。痛骂一通那个不争气的种,却是暗暗拾捣起乡下老家的旧房。...陛下的意思,陪伴了20年的重臣难道还会揣摩不到?...
读书人没有傻瓜,能做了大官的读书人更是人精中的极品!。。。
大皇子当日接了命令,便已经唤了自边疆便左右相随的亲卫,每日金戈铁马演练不知几番,甚至还私下偷偷喊了皇城护卫长吃了顿花酒。...一小小护卫长何时曾有如此待遇,不禁感激涕零,酒过三巡,赤红着脸,对着眼前龙种拍着胸脯大声保证,一时宾主尽欢。。。。
皇宫偏房内,仍旧一盏烛火,绿油油闪着妖异的红光映在黄白头发,坐上之人鬓角尽白,却是轻轻捋了胡须,轻声问道:“大皇子何时竟然请了一小侍卫,还喝了顿花酒!...哈哈,有点意思!朕这块木疙瘩儿子,竟也开了窍不成?!...哈哈。。继续说来,李家那泼皮近来还做了什么?”...烛影下的黑色劲袍却是微微一动,头恍然抬起复又低下,神色古怪道:“禀陛下。李牧之前日在后山练剑,昨日在后花园陪李家大小姐玩耍,荡了秋千,又踢了蹴鞠,还,,还,,还打了半宿马吊。。”
“哈,这小子有点意思。还当真以为,朕的儿子是草包一个!...口口声声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还要将朕赐的花马金裘换了美酒。现在如此安逸,若是明日打不赢,朕便封了那张臭嘴,还做什么烂诗。朕赐金碗一个,上街讨饭去吧!"...
李牧之没有讨饭,反倒是安心在家吃了顿丰盛晚餐。席间李纵横眉目焦虑,李牧之却是视而不见,急急夹菜分给手
爪并用的小虎与一旁含情脉脉的蒹葭。可怜了李纵横数次欲言又止,李牧之却是大声叫好:“今日菜做的不错,待明日少爷凯旋,再当重赏!”..留下一群人干瞪眼,傻傻看着李牧之大刺刺抓住李蒹葭柔胰潇洒出门,末了甩出一句:“我们去烽火堂看看!”...众人目瞪口呆,只有小虎“嗷”一声扔了手中鸡腿,匆匆在下摆抹了两把,又“哗哗”抹了抹小脸,直擦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油光闪亮:“等等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前方身影潇洒转身,面带微笑而后大吼一声:“滚蛋,你个小电灯泡!”...
街上行人不多,天色悠黑正是散步的好时光。李府门前大街,一男一女飘然而过。男的一袭黑衣,劲装凌厉。女的白衣翩翩,面目细致如同仙女下了九天,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可惜中间却是夹了个喜笑颜开的小孩,一手抓着美人衣摆,一手紧紧抓着串冰糖葫芦,“滋”一声狠狠咬了一口,笑嘻嘻抬头冲满脸纠结的李牧之傻笑!...
哎。。这个世界,到处是可恨又可爱的电灯泡。无论大小!、、、
大皇子李子业也终于停下拳脚,揉揉酸麻的臂膀,眼珠打转。塞外出来的军人,哪熬的住深宫大院的管教。片刻后,便已经溜出宫来,率着随从匆匆吃了碗羊肚汤,便要溜达一番后回去擦拭房中铠甲。
正四顾间,忽然看见街角一小青幡:乐天知命半日仙...哈哈大笑一声,赶上前去,猛一拍桌大声道:“先生半日仙,不知今日是哪半日?”...羊角胡子悠然泯口茶水,“恰巧!”...“那不知若明日开战,先生以为如何?”..“明日九七,公子可有能征善战人物扬起虎旗?”..“我左手边人称刘要命,因为他打仗从不要命。右手边本名赵三炮,万军之中三炮之内定乾坤。不知先生,以为如何?”...“旗开得胜!”...
“说的好!...重重有赏!”...
又是一天,平淡而凌厉的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