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三听说魏然回来了,便再也什么都顾不上,一路踩着玉宇尘踪步向着恒恩殿去,任凭身后的侍卫和宫人们跑成一团,不管不顾。
“雨弦……”
魏然正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杜,一脸的温和,看着杜三来了,冲着杜三灿烂一笑:“青夜,我回来了哟。”
杜三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眼前这青白衣裳的女子,好像刚从哪里逛回来一样,又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就这样抱着杜站在那儿,却让他觉得安定:“路上还安全吗?”
“爹送我回来的,路上很好。”魏然笑着放下杜,走到杜三身边上看着,果然像他们说过的一样,憔悴了许多,丝间更多了几缕霜线,可杜三却才二十多岁呀。
杜三就这么站着,任魏然瞧着他,忽然也笑了:“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他们都说你瘦了,我看也是,而且也瘦了。”魏然抱着杜的时候,现这孩子虽然长高了,份量却减轻了,杜三更是,原本就略显得消瘦的身体,此时看业更是清减了不少。
杜三笑着缓缓抱住魏然,闻着怀里温香的身子,终于能确定他的娘子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你是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再也不轻易离开。”魏然幽幽一叹。在心底说道:只除了生死离别,那样她也没有办法。
杜三笑着被填满了。全身上下似乎又充满了动力与生机,抱着魏然狠狠地转了几圈:“不管生过什么事,只要你能够回来。就足够了。”
杜不满地嘟着嘴,看吧看吧,他就知道他娘是没他地份儿,杜不得已,又拿出了他的招牌:“爹、娘,我饿了。”
魏然转身看着已经长高了不少地杜。笑得幸福、温暖:“那就去吃饭。这么大了。不会还要娘喂你吃吧?”
杜脸一红。立刻中计。嚷道:“娘。我…我…才不用再喂了。”红着脸遁走。边走边想。看来以后得想个好一点地借口。省得被忽略到无视地地步。
看着杜走远。杜三再也不放开魏然。而是拥得更紧。一年了。魏然离开他地这一年。他几乎是在煎熬中渡过地。不管白天晚上。魏然地影子都会在他眼前闪过。有时候是好地。有时候却是噩梦。
“雨弦地身子。好像特别凉。”杜三觉得魏然地身子瘦了。脸色也苍白。总微微有些不安。而且抱在怀里地温度也不像从前一样暖热如春风。
魏然低下地眼角里有一点点躲闪。抬起头却尽是笑容:“刚刚从外面进来。被风吹凉了。”
魏然抽出身子和手。不敢让杜三多接触。因为魏然忽然想起。杜三也会医术。不能让杜三摸到她地脉搏。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魏然希望,就算有一天,真地没有解药,杜三也要安定的生活,就当她是去了江湖,离开了,那样不会伤心难过,只会牵挂。如果可以,牵挂也不要,只是已经不能选择了。
“在外面受苦了吧,以后好了,再不会有任何风吹雨打,一切有我呢。”杜三牵着魏然地手,却现魏然微微躲闪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掌里。掌心里地手,微凉但却柔软依然:“赶紧去给娘娘拿件衣裳来。”
一件暖暖的外套披在魏然身上,虽然穿再多衣裳也不见得能让她温暖起来,但她地心无疑是温热的:“我也饿了,是不是可以先吃晚饭。”
“江得安,让他们传膳来,今夜朕在恒恩殿用膳。”
江得安站在门外应好的声音传来,杜三依旧还在直愣愣地盯着魏然看,看得魏然脸上带上了几分红晕:“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稀罕事物一样。”
杜三笑着却还是没有撇开眼去,拉着魏然坐在桌旁:“雨弦,你爹写了信给我,说带你出来时,你身子很弱,带你在山上调养,他一时也没腾出空来送书信。你可知道是什么人绑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征?”
顾奚山的谎言并不难攻破,只是顾奚山的话,说得再离谱,也一样会让人相信,不为别的,就为顾奚山是万亩归幽的顾阁主,也因为是魏然的爹,所以杜三并不细究顾奚山的话。
魏然摇头,她确实是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抓的,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他们蒙着脸,把我关在一间小屋子里。”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只要人没事就好了。”杜三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抓住那些人,否则他寝食难安。
晚膳传来,魏然和杜三在温馨的气氛中吃着,不时的你帮我挟点菜,我帮你盛点汤,一幅恩恩爱爱的画面在恒恩殿里殿天,内侍、宫女们无不咧开浅浅地笑,然后退出去,把这方小小的天地留给了这对久别的夫妻。
魏然扒着饭,忽然现碗里多了块红萝卜,盯着良久,很不满意地挑了出来:“我不吃红萝卜,我又不是兔子。”
杜三大笑着说:“不许挑菜吃,你还不是一样不吃萝卜。”
“咦,看来你还是故意的了,爹……啊,青夜对我不好。”魏然用夸张的表情掩饰着心里的难受。
杜三应和着四处看了看,作出一副害怕的神色:“唉呀,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欺负顾阁主的女儿,更重要地是。怎么会欺负我的娘子?”
“去,不正经。赶紧吃饭。”
“我已经饱了,娘子,我们来探讨一下怎么给生个妹妹吧。”杜三放下筷子。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魏然。
魏然娇笑着拍开杜三爬上她背地手,眸光如水般划过杜三的眉眼说道:“我还没吃饱。”
杜三才不管那么多,满满的思恋从身体里涌出来,抱着魏然往内殿地汤池里走,魏然也笑着双手搂着杜三的脖子,任由杜三紧紧抱着。
到了汤池。只见轻纱漫天飞舞之处,是翻腾着热气的温泉。魏然被惊呆了。指着温泉问杜三:“这……以前没有吧。”
“冬天沐浴总是着凉。我让他们去找了温泉,附近还真有。就凿了渠引进来,就知道你也会喜欢。所以在恒恩殿里也置了温泉池。”杜三抽开魏然身上的丝带,看着青白衣裳之下。绣着玉簪花的胸衣,以及洁白如瓷的肌肤,却说了句:“雨弦,你瘦了很多。”
魏然低下头看了看,似乎觉得这样挺不错,掐了把自己地腰说:“这样多好,不盈一握,穿件衣服被风一吹就像要飞起来了,很美耶。”
衣裳半解地步入汤池,水面上有浅粉、淡紫的花瓣,杜三抱着魏然坐在汤池里,一动不动地只是抱着,似乎就这样已经觉得被欢喜填满了。
魏然坐在杜三怀里,半天不见动静,回头一看,才现杜三已经闭上眼睛了,嘴角带着笑,很满足地样子。魏然伸出手描着杜三地眉眼,忽然轻笑出声:“青夜,我好想你。”
杜三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温柔安淡:“我也想你,更担心你,幸好你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魏然转过身去,不敢让杜三看到她的表情,魏然苦笑着,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泪。就着泪水,魏然潜入水中,像一条鱼儿一样在温泉里翻腾着,再回到杜三身边时,脸上早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泉水。
“青夜,带我去屋顶上看星星吧。”魏然将头抵在杜三地胸口,闷声说着话,不敢透露出一丝丝情绪。
杜三不疑有他,穿好衣裳,带着魏然轻身上了恒恩殿的屋顶,春夜地月色明亮而幽凉。天边的星星也是一闪一闪地,远远地亮着。
魏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胸间充满了力量,很想冲着夜色地天空喊一句动画片里的经典台词:xx,请赐予我力量。
想着想着,魏然就笑了出来,原来真到了难过的时候,她竟然还能自我安慰,魏然忍不住自我表扬了一句:真是人才。
杜三好笑地看着魏然自娱自乐的样子,手舞足蹈,笑得那么开心:“瞧着你笑,我就踏实了,刚才你那半笑半不笑的样子,还真把我镇住了。”
魏然这才知道,原来杜三不是没看见,而是装做没看见:“担心你另有新欢了,谁知道我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啊。”
杜三望着魏然的眼睛,拉过魏然的手贴着胸口:“你和,都很重要。”
“你真刹风景,干嘛要把拖上,你这时候应该说,我在你心里比什么都重要。”魏然这么说,心底却很欢欣。
杜三笑着顺着魏然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不会有什么新欢,全被旧爱给占满了。”
“青夜,你越来越甜言蜜语了,好可怕呀,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身边的美人还不得像是蜜蜂看到了花儿一样。”魏然这话虽然带着几分调笑,却同样有着微不可查的悲凉。
杜三狐疑地看着魏然,问道:“你难道还打算走,不可能了,你这回自己回来了,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开,就算是你爹来要人,也不放,就算是你自己想走,也不让。”
魏然摇头,扑到杜三的怀里:“不走了,绝对不走了,除非你赶我……”以及天人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