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想为楚颜找回青丝,朱砂消失之后,楚颜的身一把琴可以为他解闷,回到翡翠宫时我再次看见金凤大人怀里的琴,确定了那是楚颜遗落的青丝,很想把它带回去。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青丝已经不是一把单纯的琴,不是一件物什,他是有灵魂,有感情的,我不能把他当做物件一样让他留在谁身边。
记得回到翡翠宫的那一天,我躲在树后听金凤大人弹琴,青丝忽然出刺耳的啸叫,在那一刻,他一定感觉到了我,也感觉到了我身上和朱砂接触过的气息,那是一种悲痛的哀鸣,所以金凤大人也猜出了我见过楚颜。
我慢慢向前走,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青丝的事告诉楚颜。
金凤大人出事之后,楚颜一直在屋子里很少出来,他是不是也会难过?他的感情一向内敛,也许,不想给别人看到。
穿过小径,我来到楚颜的屋前,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想到那日楚颜为我画眉,不觉心中一暖。
四周很安静,我的心忽然狂跳了一下,就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连动着五脏六腑都悸动起来,越是靠近那间屋子,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我伸出手正要叩门,手停在半空,因为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谁在痛苦的呻吟。
我一鄂,同时间,一抹玄青色的身影破门而出,紧接着,是一抹白色的身影,飘起如月色下的白莲,不沾一丝尘土,那个影子纠缠在一起,四周出强烈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从我眼前掠过,飞快的似乎就像一阵风,在云端消失不见。
那光团却久久没有隐去。
天地忽然暗了下来。有种压抑地气息。
我地心往下沉。刚才地惊鸿一瞥。那抹白色地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我已认出是楚颜。那么前一个人呢?
难道是……溟夜?我记得那件玄青色地衣衫。
溟夜和楚颜。他们在干什么?
突然想起这几天溟夜说过地话。他对楚颜地态度。我越来越狐。飞快地冲进屋子。屋子里空无一人。楚颜地在天界地住处我是第一次来。里面很整洁。和主人一样。淡雅却不张扬。
忽然我盯着墙边地一个黑洞怔忡了几秒钟。那仿佛是一个暗柜。感觉上里面本来应该放着什么东西。而那样东西现在却不见了。
这暗格,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是原来天帝时的?或慕容君设置的?还是……楚颜?!
到底是什么呢?指尖摸过去,我地心忽然猛地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叫人心惊,霎时间,我手心的图腾出强烈的光,我捏紧拳头,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句话,一下子像掉入了冰窖中一般全身僵硬。
我奔出屋子,入目的院落里忽然站满了人,像是严正以待。
那些人的装束很奇怪,浑身上下包裹在麻衣一般的长袍里,脸上都戴着图腾一般地面具。
我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只想快点找到刚刚飞出去的两个人,可是胳膊被什么力量轻轻的扯回来,仿佛是自然的,我的身体里出对抗的气息,我犹如疯魔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便是一道光,那拉着我的人微微一退,似是被我的光团所镇,双眉皱起来叫道:“姑娘!我是冥界的人!”
我一怔,才猛地收回手:“冥界?”
那人站住,脸上戴着图腾面具,只留下一双眼睛,似乎并无恶意,看着我,微一点头:“是,我们是冥界地轮回玄阵,受王……不,新帝之令前来待命。”
“待命?”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猛地抬头,“是溟夜叫你们来的?到底生了什么事?”
那人摇头:“新帝没有说,只叫我们守在着屋子之外,有任何动静也不要离开,如果看见姑娘,定要把你留下。”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除了冥界的那些什么玄阵,还有许多天界的侍卫,把整间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的心焦急万分,连忙对那个人说:“既然你也不知道生什么事,为什么要留住我?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那人低头,抱歉的说:“对不起,姑娘,姑娘只有一人,而这里有天界和冥界那么多的侍卫,姑娘想要走出去,就算是姑娘修为再高,溟音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对新帝有所交代。”
原来他叫溟音。我不想和他们生什么口角,只好不动,但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静下来。
溟夜和楚颜去了哪?那暗格里究竟放着什么?如果真是我刚才想到地东西,那么现在他在哪?
溟夜早就知道了吗?事实到底是什么?
我胡乱的想,指尖冰冷,不停的颤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越来越暗,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好像我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个场景一般,让人颤栗。
乌云密布中,连那些冥界地侍卫表情也沉重起来,开始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色会这样?”我看住溟音。
他咬住唇,眉心皱起来,低沉的道:“是天魔星。”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整个人摇晃起来:“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猜地没错,天魔星即将出现。”
底下一片喧哗。
“天魔星?可是那颗众魔宝典的魔煞星?”
“那王……”
我低喃:“不可能,不可能地,天魔星明明已经和巴哈一起消失,不会这么巧在这时
猛地扯住溟音的衣裳,“怎么可能是天魔星?
溟音地身体也在颤抖:“不会错,天魔星是随魔王的消失而消失,但现在,有人启动了众魔宝典,它才会再次出现!”
“你说,有人启动众魔宝典?”我头脑一片混乱。
众魔宝典不是在巴哈的体内,也已经消失了吗?我明明是亲眼看见的,难道,众魔宝典又重现了?
天地间狂风卷沙,我不能相信,可心底却禁不住颤抖,那种感觉太像了!
刚才的一刻,我觉得似曾相似,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即墨瑾和巴哈对战时的那种感觉,阴霾,恐惧,妖异。
紧接着,一片浓云压过来,浓云散去,骤然出现的景象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云端,是两个模糊的身影,一青一白,而他们地身后,缓缓的升起了一颗如鬼魅的星辰,闪着妖异的光芒。
……天魔星!
我不会弄错,也永远不会忘记,那颗把巴哈的生命夺去的星星!
所有的人都脸色惨白,溟音盯了我一眼,道:“姑娘,我们要赶去助新帝,请你一定要留在此地,不要离开!我请求你!”
我飞快的点头,我不能做什么,而且我不能看着天魔星再夺去别人的性命。
那群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同时,天边云端似乎出现了黑压压地一群人,卷入了混战中,一切混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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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腾的蹲下去,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到底生了什么事?
溟夜为什么会去找楚颜?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那天魔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猛地颤栗,不敢再想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忽然亮了起来,我想站起来,却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也那日的感觉一模一样,一定是天魔星扰乱了我身体里的气息。
我抓着树枝勉强站起来,四周的景象让人不安起来。
好像一切归于平静了,没有一丝动静,天边那颗星不见了,但那些人却像是忽然石化了一般,全都一动不动,我只能从云端看到一幅重叠地,静止的画面。
然后,我看见一偻白色,从我的视线看过去,他已经在眼前,那白色的衣角纤尘不染,优雅的,闲适的,好像是在池边抚琴,在云端漫步一般。
我猛地怔住,一点点向后退,咬着唇,心像是裂开一般。
“飘飘。”他唤我。
我抬起头,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他的和袍子都有些凌乱,却有一种凄绝的美,美得叫人心颤,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如春水般温柔,却深不可测,我却从脚尖升起一股寒意,那双眼睛里到底有什么?
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不断地后退,他的眼睛跳了一下,瞬间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星辰陨落下去,有种绝望的黯然。
“是我,飘飘,你看清楚,是我。”他向我靠近。
“你,你是谁?”我凄然的抵住指腹,“你究竟是谁?”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过了许久,忽然轻笑一下:“飘飘难道又不记得我了?”
我摇头,心在霎那间竟平静下来:“记得,我记得你,只是,我在想,你,白楚颜,到底有几张脸。”
他笑一下,看起来那么优雅,眼角却掠过一丝伤:“你都知道了?”
我使劲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你告诉我!我在等你告诉我!”
他没有再走过来,竟坐了下来,那抹雪白无暇地衣角温柔般落在石几上,动作淡的不着痕迹:“你可以问我。”
“你会告诉我?”我逼视他。
“只要你问,我就回答。”他扯了扯嘴角。
“好!”我吸口气,“刚才从屋子是出去的是你和溟夜?”
“是。”他只说了一个字。
“溟夜去找你,是不是因为他现了什么?”
“是。”依然只有一个字。
我的心狂跳,仿佛就要接近真相,一切的一切,就要解开了吗?
我吸口气地说:“那么,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你、又做过什么?”
这次是很久的沉默,沉默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他却终于说:“你应该已经感应到他的气息,不是么?”
我听见自己心破裂地声音,咬着唇,我哑声问:“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眼睛闭起来,“飘飘要问什么?这件事是真地,还是我真的是那样的人?”
“我都想知道!”我几乎在吼。
他笑,那笑容让我感到讽刺,“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我瘫软下去,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
“飘飘!”他掠过来,飞快的抱住我。
我根本没有思考的挣脱他,看到他的眼睛一暗,又是那种绝望的神情,低沉的说:“别动气,你的气息现在很混乱。”
“为什么?”我打断他,冷冷的问。
他的手垂在半空,仿佛一个寂寞的姿势,半响,说:“我说过,我终于拥有了在我看来最珍贵的东西,我不会再放手,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我说不出话来,仿佛过了很久,我嘴角渗着血:“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