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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九阿哥的眼光一直笼着她,她说的每句话他都很认真地听。待他走后,我冷嘲热讽,她步步还击。这才可笑地发现,原来不过是让着我,若真拿出嫡福晋的身份,我一个小妾又不得宠哪能同她抗衡?这种不屑的态度惹怒了我,对她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
我成了活在仇恨阴影下的人,自卑又自尊,恨她不断陷害她却又活在良心的谴责里拔不出脚来。备受煎熬。
重新回府后又过起了以往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她父亲死了,眼睛时时肿着。她一向重感情我知道,可我再也忍耐不下去。我去找他,倾诉这许多年的委屈,我告诉他我再也受不了了,甚至不惜说了伤害他的话,让他内疚一辈子。她踹门进来,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愣在当场,有委屈有愤怒,而且是在他的面前,如此狼狈。
“你再敢说句这样的话试试?”她不再是沉静的样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尖刻伤人。她在维护她的丈夫我知道,可是这丈夫也是我的。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一点。
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这样自尊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极度自卑罢了。我渴望被所有人认可,因为以前在阿玛府中不受重视,我渴望得到丈夫的疼爱,因为以前时常挨打被骂。只不过想要正常人都渴望的温暖,可是得不到。我也想对任何人都好,可是因为没有人对我好我便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别人好。
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已是个没有丈夫的人,我起码应该有个孩子。于是便绝食,他来,我不见。因为在他面前丢尽了脸面,也怕见了他自己便会泪流满面。终于等到她来,进门先又是糖水又是盐水地嘱咐了一通,我不想理她,因为怕自己的心会被软化,她太会照顾人,看着我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咱们谈条件。”聪明人一向快言快语,干脆利落。
我道:“给我个孩子。”
她像早就预料到似的,笑得了然。我恨她这种样子,一副施舍者的姿态,于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大叫,她道:“你总是爱把事情想得这样糟糕,好像每个人都要害你似的。”一下说中了我的疼处,她叹气,“改改你的脾气,否则你迟早都会疯的。”
他一脸铁青地进了我的房,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动他的。
我含着泪道:“难道我对爷的心您一点也看不到吗?”
他问:“你真的能看清你的心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道:“我且问你,在你心里,我占的分量重还是你占的分量重?”
我懵了,是啊,到底谁占的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