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的马被惊吓,高演从马上摔下后,太医便诊断出他肋骨折断了,需要卧床静养。
自此以后,高演又恢复了他卧病在床的生活。之前他尚未完全好的病也加重了,以前的幻像又现了。
他整日整夜的总能看到兄长高洋来向他索命为儿子报仇的幻象,于是他整日整夜的不吃不睡,只是跪在地上,一味地叩头求饶,祈求兄长饶命。
而当高演神志稍稍清醒时,他又忧心起自己的病情来,担心自己就这么走了,儿子高百年年纪轻轻不足以担任大任。
高演本来已经立自己的儿子高百年为皇储的,但细细一想,又有些心惊肉跳:自己欺负高殷年幼势单,将他给拉下皇位,如今更是将其杀害。而自己一死,儿子的境地岂不是如同高殷一般?谁又能保证自己死后长广王高湛不会也把高百年杀了,当皇帝呢?更何况高湛从来都不是那种仁义之人。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高演想到自己传位于高百年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就好像济南王高殷一般。
要让太子坐稳这个位置。除非先杀了对他有威胁的长广王高湛。
但是杀了一个济南王,自己已经夜不能寐,后悔不迭,高湛和自己感情一向不错,到目前为止也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更何况,如今高湛在朝中势力也非同一般,自己更是不能这样做。
斟酌再三,高演觉得万全之策是改立皇储,另立高湛为皇位继承人,以保自己的妻儿的性命!
每天的趁着自己难得的清醒时间,高演都在为自己的妻儿想着后路,为此忧心不已,身体更是一日不似一日。
这天,高演趁着自己的意识清楚,将所有人摒退,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御书房内。
“阿湛啊阿湛,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高演喃喃自语道。
而后,他便提笔开始写起遗照来,当“由——广平王继统为帝”几个字写完以后,高演感觉自己的心更静了,意识更加清楚了。
高演呆呆的发愣了良久,他再次拿起了笔……
“阿湛,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了。我儿子高百年年幼,我恐他难以继承大任,现将皇位传与你。
你我兄弟多年,感情一向不错,我死后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妻子儿女,千万别学我的样……”
整封信下来,高演都未曾用过“朕”,而是一直自称“我”;字里行间的哀求之意也是明显可见……
枉自己一世英明,到头来,自己的妻儿都……
想到这,高演不由的悲从中来。一时之间,不能自泣……
此时的高演站在窗前,呆呆的望着天空,却只感觉到了那黑夜中无尽的黑暗以及彻骨的寒意……
月华如水,凉凉的月光自窗外洒入房中,铺满了一地,如同美丽的地毯一般,却温暖不了高演冰凉冰凉的满目疮痍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