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光听他说得有理,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啊,自己只考虑他的安全问题,却没考虑他作为欧阳家的子孙,不能碌碌无为的过一生。
欧阳家本就是武将出身,每一个欧阳家的子孙从小就都得接受残酷的训练,家族每一个子弟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欧阳家族的复兴,为祖父平反昭雪,自己一人的力量也确实太单薄了。自己的孩子们还太小,既然小弟有这个愿望,自己也确实在军中得有人脉,那就让他去吧。有自己在一边看着,应该也出不了大问题。
“好吧,我同意你去。不过,明早我得先检验一下你的功夫,才能最后下定论。”李希光说。
“谢谢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再生发自内心的笑了,此时笑的就像个满足的孩子,在月色下这个纯真少年的眼里闪烁着璀璨的亮光,那是对梦想的憧憬。
这时,不远处走过来几个身影,李希光知道一定是李明他们。
果然,离着还有些距离,李明就出声道:“主子,我们刚才已经四处巡看了一下。前门和后门都有人值守,而且都是双岗,明暗各一人,武功都不俗。”
李希光说:“我知道了,你们也歇着去吧。明天李明联系阿全,让他往家里派二十人,就安置在下人房里,在我们走后负责护卫府里的安全。另外,把阿喜带过来,让她负责内院的安全。这件事我会和小山交代清楚,让他有个准备。”
“是!”李明躬身答道。
随后四人就回下人房歇息去了,李希光也和李再生回到了主院。来到了西厢房。正房里的灯火已经灭了,看样子已经歇息了。可是厢房里的灯火却还亮着,难道这些孩子还没睡?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李希光随手把外屋门插上了。
正屋东屋是女儿玉儿住的屋子,李希光在家里就住这么几天,没打算住东屋。虽然说一家之主应该住主屋,但李希光却打算利用这几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填补一下这些年缺失的父子亲情和天伦之乐。
还没进屋。就听里面叽叽喳喳的正说个不停,正在议论他这个父亲。
“三哥,你还记得爹爹吗?我好像记得爹爹以前留着大胡子。这回爹爹回来,我都不敢认了。”小武再跟小文说话。
小文简短的回答:“记得。”
“那你跟我说说,以前的爹爹是什么样的?”小武无限憧憬的声音传出来,“现在的爹爹好威武啊!我好喜欢这样的爹爹。以前爹爹也是这样的吗?”
“你问二哥吧,二哥知道。”小文说。
小武锲而不舍的问着小山:“二哥。你说说呗,爹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威风?”
就听小山说:“爹爹回来了,不要再说了。”
李希光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去,笑着说:“怎么。想知道爹爹以前的事?”
“爹爹,小叔,您们回来啦?”正在炕上躺着的小山、小文和小武向爹爹、叔叔礼貌的打招呼。全都坐了起来。
其实,李希光一进门。小山、小文就都知道了,小武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打听父亲的事,所以没有察觉。
小山、小文、小武都还没睡,只有小虎还小扛不住困已经睡了。小山一看爹爹和小叔回来了,就下了炕,去把外屋里炉火上的热水铁壶提溜了进来。小文随后也下了炕,把两个新水盆、两条新布巾都拿了进来。这是今天大姑姑亲自送过来的,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干净的两套被褥。同时,还为哥俩准备了两套上等衣料做的衣服,连内衣都是柔软、舒服的绸缎做的。
小哥俩伺候着爹爹、叔叔擦了脸、洗了脚,料理完后把屋门插好,才上了炕。
李希光和李再生分别换上了柔软崭新妇人内衣,全都舒服的躺在了炕上。
火炕多少烧了些火,去了去潮气。所以,炕是温温的舒服的温度。现在虽然是阳历五月底,但还是有些温度比较好。
临睡前,小山他们把位置都安排好了。对于谁挨着父亲睡的问题,谁也没有和小虎抢,因为数他最小嘛。
小山他们住的是西厢房的北屋,南屋安置了龙先生主仆。虽然他们不辞而别,但屋子依然给他们留着。
父亲被他们安排在了靠南的炕头位置,小虎安排在紧挨着父亲。叔叔挨着小虎,然后依次为小武、小文最后是小山。
这炕当初搭的挺大的,要不然还真搁不下。不过,已经没有闲地方了,六个人呢,这还不是有小孩搭配着麻。
小虎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让他感觉好舒服。于是他伸了一个懒腰,又继续睡了过去。只是却下意识的靠近了温暖的地方,睡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李希光有些小心的搂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投在他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复杂、晦涩的光。
他的小儿子,命运多舛的孩子,希望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爹爹一定会让你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李希光借着放置在靠东墙木桌上的烛火,挨个看着几个孩子,又看了看这几乎算是老天爷留下的小弟,心里被浓浓的亲情填满了,满足的叹了口气。说:“感谢老天,感谢紫鹃姨娘,感谢李柯表兄,才能有我们这欧阳家的子孙。这样和你们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起的场景,我这几年日夜都盼望着,今天总算是让我盼到了。现在,咱们家里的男子汉都在这里了,我希望你们都记住咱们欧阳家的血仇。我不要求你们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最起码要为振兴家族为己任,严格要求自己,不论文武都要力求做好。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让你们有压力,也知道这么多年没照顾你们没资格说这些。可是,孩子们,这是我们身为欧阳家族子弟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就是不振兴家族,你们难道愿意永远的在这小山沟里呆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咱们的身世曝光,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照样是抄家灭族,没有一人会活下来,朝廷和幕后之人都不会允许欧阳家的人活下去。因为如果让我们堂堂正正的活着,就是在明明晃晃的提醒他们,他们是错的。他们即使真错了,也不会公开承认,只会将错就错,格杀勿论!
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没有一天安静日子吗?愿意这么疲以奔命吗?愿意和你们生生分离吗?愿意东奔西走的筹谋聚集势力吗?我是没办法呀!我不想我的孩子们有一天因为我的原因失去生命,我已经失去你们的娘亲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你们明白吗?”
李再生、小山、小文、小武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小虎,全都一脸肃穆的认真听着。此刻,随着李希光的话,每个人脸上都渐渐地被坚毅、果敢、深沉、凛然所笼罩,默默地沉浸在了各自的思绪中。
小山率先打破沉默,坚定的说:“爹,您放心,我会记住您今天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