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病房门口,顾暖再次迎来了两位来探望女儿的老友。
“欢欢姐?元大哥?”
这两个人她都多少年没见了,这会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元矜东怀里揽着爱妻,朝着顾暖点了点头,态度很温和。
言欢偷偷观察着顾暖的脸色:“暖暖,我来,想要看看我小侄女可以吗?”
其实言欢一直跟言墨有联系。
当言墨和姜希媛已经订婚的消息传到她那里的时候,言欢着实吃了一惊,她当时就打电话问她那个弟弟,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他和别人订婚,那么暖暖怎么办?
言墨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便将电话给挂了。她到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言墨正在疯狂的寻找顾暖。
后来的几年,她一直有跟言墨联系,也不止一次的问他为什么要和姜希媛订婚,回答她的永远都是无声的沉默,他似乎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
她的这个弟弟,很多事情都瞒她瞒的很紧。就比如,她是近来回到S市以后,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这两人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其实早就想回来的,只是言墨和江璃月的那场夺,权之争,她转让给言墨的那些股份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言墨担心她回来会引起江璃月的怀疑,才会让她一直躲在外面。
言墨原本让她等选举大会结束后再回来,可她突然得知元沐北和顾暖要大婚的消息,而元矜东又赶着回来参加弟弟的婚礼,她才在情急之下,提前回来了几天。
还好,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言墨终于从江璃月手里夺回了公司大权。
只是,她的这个小侄女……
言欢光是听说发生在小丫头身上的事,就满是心疼,可言墨告诉她,顾暖现在很恨他,要她不要去刺激顾暖。
言欢在来之前,真的很担心顾暖会因为言墨的关系将她也一并赶走,所以这会儿,当言欢问完顾暖能否探望下小丫头后,就忐忑的等待着顾暖会做出什么反应。
可是顾暖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看着言欢隆起的肚子愣愣失神,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言欢这才想起来,顾暖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大概是又被提醒着想起了那些伤心事,所以才会这样反常。
言欢终于明白言墨为什么让她不要过来刺激顾暖,是她忽略的这件事。
“暖暖,对不起……”言欢窘迫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顾暖回神,冲着言欢笑了笑,又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听说已经六个月了是吗?真好!”
对于言欢,顾暖倒是没有什么敌意。一码归一码,是言墨害得念念成了现在这样,又不是言欢,她不会牵连无辜。
言欢松下一口气,又试着问她:“暖暖,我可以看下念念吗?”
顾暖点了点头,闪身让出条道,请言欢和元矜东进来。
言欢来到病床边,握住念念一只小手,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念念,姑姑来看你了,你快睁眼看看姑姑吧……”
说到最后,她已经呜咽不止。
元矜东在一旁默默的为爱妻擦着眼泪。
顾暖看着眼前这对夫妻,说实话她挺羡慕他们的。
当初,欢欢姐为了安逸勋的事遭受了很重的打击,她是在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嫁给了元矜东,那个时候她对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陌生男人,真的不会有太多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顾暖相信,为了让欢欢姐从过去的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元矜东肯定是努力了很久,也付出了很多。
好在,现在欢欢姐怀孕,今后的人生会很美满幸福,这两个人,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她很为他们开心。
两人离开前,言欢看了元矜东一眼,交代他去外面等着,她有些话想要跟顾暖说。
元矜东听话的乖乖照做。
言欢拉起顾暖的手,幽幽叹息:“哎!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家伙,这些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阿墨吗?你都跟我保证的好好的啊,可你为什么,后来又离开了他?”
说起这件事,顾暖可是没有一点心虚:“是,我是答应过你,我不会离开他,我会陪在他身边,可我的前提是,言墨不先主动抛弃我。
而显然,当他选择和姜希媛订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还有尊严,不会沦落到去给他做情人的地步。
——好吧,显然,我的尊严在再次遇到他之后,也跟着沦丧了。”
说到最后,顾暖有点自嘲。
言欢问她:“你知道阿墨当初为什么会和姜希媛订婚吗?”
顾暖摇了摇头:“具体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大概是为了解决公司当时那场危机,吧!”
“不会的!”言欢肯定的说,“我知道我弟弟他对你的感情,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公司利益就背叛你的,肯定还有其他事!”
顾暖脑中不轻易闪过成风告诉她的那些话,她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言欢郁闷的直叹气:“我都已经不止一次的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和姜希媛订婚,可他就是不肯告诉我。
对于我那个弟弟,我也真是无奈到家了。他总是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藏在心里,我想他一定独自承受了很多。”
“暖暖,”言欢又试探着问她,“我相信当初阿墨之所以会那么做,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如果我帮你弄清楚这件事,你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
顾暖摇了摇头:“欢欢姐,现在我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件事。他害得我母亲失去了双腿,又害得我女儿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且我还因为他……失去了一个孩子。
当你面对一个人,首先想到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请问这样一个人,你要怎么和他继续相处?
而且,他马上就要跟姜希媛结婚了,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