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我寒了眸光一字一句地问。
她从未见过我这般声色俱厉,一时间被震慑住,怔怔而回:“我不知道,刚才问完他话就出来打麦子了,并没留意。”
审视了片刻后心很沉,阿娘后来的话应该不假,甚至我能大概还原场景。阿娘不懂迂回,肯定是直截了当询问,而以阿平的脾性不至于听不懂,但他不会回答,可能阿娘会说几句难听的话就撇下人出门干农活了。
那阿平会去哪?难道真的偷偷进了阿娘的房屋?
我正要跑回去再察看,突然阿娘不确定地在后道:“好像……好像虎娃来过。”
虎娃?他是阿牛的弟弟!是阿牛!
我顿时慌了,这里是坝头村,阿平初次过来,又是孩儿心性,莫不是被那虎娃给骗了出去?而看之前阿牛堵在村口那发狠状,越想越感心惊。
拔腿就往外跑,阿娘在后急喊:“小兰,你上哪去啊?”
我无心回应,脚下步履慌乱之极,却见不远处阿婶匆匆跑来,还没到近处就嚷开了:“不好了,不好了,嫂子、阿兰,你们家姑爷跟那阿牛在村头打起来了。”
闻言我心头一震,撒开腿往村头而跑,可是穿着罗裙实在累赘,好几次都差点踩到裙摆而绊倒。等我跑到村头看见围聚的人群时,双腿阵阵发软,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看,老许家闺女来了。”
于是人群散开了些,目光逐一落到我的身上,可我的视线却紧紧凝在那被阿牛骑在身下的阿平身上。他们也都同转向我,阿牛是什么眼神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阿平脸上刺目的青肿和脏乱了的头发。是我把他带回坝头村的,可却因为我而在这里被人欺负被人打!
当时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步步走过去到跟前,低头抚慰地看过阿平后抬起眼眸,目光冰冷地盯着还在发怔的阿牛,“可以从我相公身上起来了吗?”
阿牛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在脸上,如梦初醒地讷讷喊我的名字:“阿兰。”
我提高声音:“金阿牛,请你起来!”
见他仍不动我再无顾忌,伸手便去推他。不管他有没有防备,都被我一下给推翻在地,而这时听见身后阿婶在吆喝着赶人:“走走走,小孩子打闹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人群一哄而散,很快村头再次只剩了我们三人,但气氛却不似刚到村子时还有回旋余地,而是剑拔弩张。
我将阿平扶起来小心察看,除了脸颊青紫外连嘴角都咧开了一条口子,隐有血迹。
顿有种护犊子心切的那种感觉,往他身前一挡与阿牛对峙:“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阿牛看看我又穿过我看身后的阿平,眼神从刚才的惊愕逐渐变成愤怒:“阿兰,他不是傻子!”我冷斥出声:“阿平当然不是傻子了,这个谣言本来就是你瞎传的。金阿牛,我本无意与你再多纠缠,可今日你却让你们家虎娃把阿平给骗出来殴打,这笔帐要怎么算?”
哪知他矢口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要殴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