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北似乎又一头扎进他的事业里去,出现了一下,而后就没再来。
徐至去做完检查都是自己回来的,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微妙,还以为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他刚走进来我就抓着他追问。
“怎么了,结果怎么样?”我有些着急,但又有些害怕,甚至都忘记问陆承北是不是真的陪他去做检查。
徐至挑了挑眉,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幽幽然飘进来。
说他是用飘的,是因为他踩着小碎步,把我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www ⊙tt kan ⊙co
“你没事吧?”怎么去医院做个检查,回来就性情大变了呢?
如果变得跟以前一样,那还好说,重点是现在这个徐至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
我差点就要上前探探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把脑袋给烧坏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眨了眨眼睛,我没想到徐至要和我玩这种游戏。
“哪个哪个,快点选嘛!”紧紧盯着我,此时徐至才恢复了一些调皮的表情。
我看着他,处境十分被动,如果我不选估计徐至会一直这么问下去,想了想,我就直接先给自己打个底,“先说坏消息。”
“咦,安安原来是这么保守的人。”
被徐至吐槽了一句,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啊,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保守了,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咳咳!”被我一催,徐至就装模作样地挺直了身板,“坏消息是检查结果和上次差不多,没多少变化,虽然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好转。”
听到徐至这么说,我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就算坏消息的话,那好消息还挺让人期待的。
“好消息呢?”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徐至却在这时卖了一个关子,他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想知道?”
默默点头,我配合着他。
徐至心情大好,骄傲地昂首挺胸,而后像在宣布什么重大事情一样,对我说道,“好消息就是,我可以见光了!”
“什么?”
一时没明白徐至是什么意思,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他话里所指代的意思。
心下立马就有一个判断,难怪陆承北会说要亲自陪徐至去医院检查,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吗?
微微思忖片刻,我问他,“陆承北带你去将注销的身份补了回来?”
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徐至倒是一点不犹豫就点头,还一脸兴奋,“对啊对啊,现在我们可以去一些需要用到身份证的地方了!”
我怎么觉得徐至的兴奋点有些奇怪,就问他,“你想去什么地方啊?”
“酒店啊,机场,火车站……博物馆。”
徐至一脸认真地和我说着前后跳跃性如此之大的几个词语,我也是很无奈,“酒店上次你不也顺利入住了?”
“那不一样,用自己身份证登记的酒店房间,住起来都有家的感觉!”
徐至的歪理也是有点厉害了,我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的关注点和他不一样,徐至既然已经把身份拿了回来,后续肯定需要处理很多事情。
“保险的事情,怎么样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应该不只是保险的问题。
徐至倒是一脸无所谓,他走到里面自己倒了杯水喝,这病房跟他家一样,“他们会自己联系我的,反正我不亏。”
“那就好。”
其实我挺奇怪的,为什么陆承北会忽然带徐至去取回身份,难道现在有什么是必须利用徐至身份的事情吗?
我想不明白,其实我是站徐至这边的,他说想等记忆恢复再公开身份,有他自己的思量。
不过人到底是喜欢做自己的,取回身份的徐至异常兴奋,仿佛浑身上下都拧着一股散不开的劲儿一样。
他高兴,我自然也替他高兴,不过同时也有担忧,因为徐至没死的消息一公开,找上来的人肯定会有很多。
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而且多半他父母也会很快知道,到时候就必须做一些必要的措施。
“对了,安安,你不是囔囔着要出院吗?”一口闷了两大杯水,徐至忽然转头过来看我。
我愣了一下,而后点头,我确实有些待不下去,身体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快。
徐至就坏笑了一下问我,“我们换个地方呆着去?”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有些懵,“换哪儿?”
“笨啊,当然是鉴定中心啦,我们要确保没有其他人搞事啊!”
徐至说得义愤填膺,我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去嘛去嘛,反正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做。”徐至撺掇着我,攻势猛烈。
其实我有这么想过,但总觉得如果真这么做,有些太当回事了。
不过我也挺怕结果会有什么问题,与其让别人拿到第一手资料,她不如像徐至说的,去蹲点。
去鉴定中心的话,也不需要出院,只是换个病房罢了。
本来鉴定中心已经要和医院分离了,新的办公场所正在装修,这个鉴定中心已经不属于这间医院,现在只是临时借地,在医院大楼的顶层,而下面还是病房。
不过托某些办事效率不高人的福,我蹲起点来不费吹灰之力,还特别理所当然。
徐至去办了简单的手续后,我们就从高级病房搬到了普通病房。
虽然要和别人共用,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因为我一整天几乎都不在病房里。
来鉴定中心的人不多,但也有好几个。
我和徐至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见有两组三个人在中心大厅前闹。
情况,大概和我、陆承北以及俆若言差不多,不过他们的情况更复杂一些。
吵架的有一对是男方出轨,但是遇难了,留下了一封遗书,信中有提到小三和这个孩子,正妻虽然悲愤,但还是让小三带着孩子来做亲子鉴定。
说起来简直就跟一步戏一样跌宕起伏,我和徐至唏嘘不已。
另外一对就更夸张一点,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女方出轨,小三死活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正牌男友只要孩子,于是就吵吵囔囔地来做亲子鉴定,据说还要打官司。
在对方等待的时候,徐至跑过去和人聊天,就问那个正牌男友,“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吗?”
那个正牌男友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说要。
这倒是让人意外,难不成只要是女朋友的骨肉,他都觉得好吗?
就在我想将疑问问出口的时候,这个男友幽幽说道,“如果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几乎是咬牙说的这句话,听得人不寒而栗。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个男人一定是疯狂地爱着他的女朋友,所以在对方出轨后,才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我忽然觉得,俆若言好像顺眼多了,起码她没有闹得相当厉害。
当然,有一点是不可忽略的,那就是她和陆承北都是公众人物,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在这种敏感的地方掐起来,所以俆若言才会去找我吧。毕竟和陆承北比起来,我好捏多了。
“安安,看来会来这里的都是厉害角色啊。”徐至小声地对我说。
我讪讪笑了一下,我想说,我们也在这里。
报告要三天才能出来,我和徐至去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
在鉴定中心要关门的时候,我们碰到了陆承北的那个朋友。
他说他这几天都会在实验室,跟闭关一样,目的就是给出最科学的鉴定报告。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觉得陆承北肯定有和他交代了什么,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挺靠谱的,一身正气,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
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陆承北,只是觉得凡事皆有可能,只是想想又没什么,权当一种情况来考虑。
这个想法我没有和徐至说,他说不定会损我一顿。
其实这个鉴定结果,对我是最有效的,因为他们双方的拉锯刚好能给我一个最公平的答案。
第二天,我和徐至早早就来等。
一般来说,这种鉴定报告在生成后,还会再二次校验,而后才通知接受鉴定的人。
所以等在门口的我和徐至,应该会是最早知道的。
昨天陆承北的朋友说,早上就可以生成报告,然而我和徐至等得快到中午,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有些纳闷,我俩连午饭都没吃,继续等着。
大概在午后一点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百叶窗难得地射进金色的阳光,虽然很快光线又黯淡了下去,但我总觉得是在昭示着什么。
鉴定中心里有人影在走动,我下意识站起来,就刚好和走出来的专家照了个面。
看到他表情的第一眼,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沉了下去。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疑惑和忧虑。
等到他从自动玻璃门里出来后,徐至当先迎上去,开口就问,“怎么样,怎么样?鉴定结果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吧?”
陆承北的朋友皱眉望向徐至,而后看了我一眼。
他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使我心里的感觉更加糟糕,究竟是什么结果才会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仿佛需要酝酿一般,沉吟了好一会儿,对方才说道,“相似程度百分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