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一行人返回驿馆的时候,已是亥时,云姨和云荇早都等在驿馆门外,虽然收到消息说公主无碍,但是不看到人,总是让人不放心,尤其是云荇,本来出门云姨特意交代要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公主,一个不妨,还是让人钻了空子,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荇已经在战斗圈内自顾不暇,眼睁睁看着公主被人拉着四处逃窜,等待结束的时候,云荇都不知道去何处寻找公主,只能回来焦急等候,云姨已经连训斥的话都懒得说,可见已是气急。
接到沐妍,云姨先看了看,真的没事,才算是放下心来,虽然知道沐妍武功不错,但是从小到大操心惯了,一遇到事就反而不冷静,如果沐妍真的出了什么事,该如何跟死去的小姐交代。沐妍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步入驿馆,发现整个驿馆内都异常压抑,就连侍从都不见几个,显得空荡荡,冷冷清清。
林大告别公主,就匆匆赶着去跟王爷交差,沐妍紧跟着就入了后院,见林大进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厢房内。
这间厢房是驿馆临时辟出来的刑房,此刻元昭端坐在堂椅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对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木质牢笼,牢笼四周密封着,两侧中间分布着大小一样的小圆孔,仅仅一只手臂能伸进去,而正前方靠上有两个稍微大一些的圆孔,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人。
牢笼里两个木架,分别绑着两个人,通过圆孔能看到,这两人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东西,细看还在不断的蠕动,原来那黑色东西竟然是一群黑压压的蚂蚁四处爬动,偶尔有空出的部位泛着黄色的粘浆,发出诱人的香甜,两人嘴里都用布条拴着,满口鲜血,不见牙齿,只露出血淋淋的牙龈,鲜血不住的从口里流出,伴随着嘶声裂肺的喊叫声,甚是可怖。牢笼里还隐隐听到吱吱的叫声,似是一群老鼠不住的流窜,估计是这些粘浆的缘故,那些老鼠不住的撕咬着这俩人,地上的蚂蚁也不住的往那俩人身上爬,饶是一个硬汉,此刻也只会想着跪地求饶或是给个了断。
然元昭似乎并不那么早的想知道一切,甚是悠闲自在,一直跟他们耗着,并不心急,林大进去的时候,附在元昭耳旁,细细讲述了发现沐妍的过程,包括在红楼里看到的一切。元昭只是点了点头,并不作声,然后林大上前,拿起一个尖刺的木棍,从牢笼的一侧小圆孔中捅了进去,俩人不住的嚎叫着,更是凄惨万分。
血不住的往外流,甚至已经透过笼子,从底部渗出,附近的地板都是汩汩鲜红不停歇。此刻的屋子里血腥味更浓了几分,也不知道元昭是怎么喝的进茶水的。
沐妍跟着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此刻的场景,霎时脸色苍白,那血腥味直冲脑门儿,让人隐隐作呕,沐妍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血洗禹城的清晨,满地的血珀混着雪水流淌着,让人眼前虚无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沐妍一个转身冲将出去,俯身扶着外边儿的墙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的干呕着,眼泪都跟着呕了出来,过了小会,默默的按原路返回,不再回头。
沐妍知道元昭逮住了两个杀手,正在审讯,很是好奇,跟着林大过来看怎么审讯犯人的。只是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
一直听闻,元昭手段阴狠毒辣,人称煞王。沐妍只当是世人夸大其词,战场上风云诡谲,瞬息万变,有些狠手段能有效的减少损失,那些手段往往会造成一大批人瞬间丧命,所以称之为煞王也无可厚非的事。如今亲眼所见,竟然动用鼠刑连带着蚁刑一起实施,如此残忍的刑法才算是知道,他手段毒辣到何种地步,叫人忍不住同情那些犯人,想给他们一个了断彻底解脱。
之后几天,沐妍都不怎么搭理元昭,也不主动招惹他,想到那天他若无其事喝茶的表情,就忍不住心中恶寒顿生。
天玺皇宫,玉坤宫中——————————————————
“母后,不是说好的此次刺杀行动,不动妍儿分毫,怎么您还派人去刺杀妍儿,皇儿的话就如同耳旁风,一吹就散的吗?”
此时的元翎怒不可竭,原本刺杀行动是针对元昭的,却连带着沐妍也给算计在内,自己竟然被瞒在鼓里,母后真是好狠的心呐!
“皇儿,不是母后狠心,那丫头就在那群人内,倘若独独就放走了她,那么咱们的行动就会立即被元昭知晓,他的心机深沉,就算死无对证,也会因此产生怀疑,反而对咱们不利!”
皇后好言相劝,用足了耐心。
“皇儿,这人生短短几十载,就是一场戏,你不登场,那他人就会在台上一直唱下去,只有把人拉下舞台,才会是你发光发亮的时刻,到时候人们不还是为你欢呼为你喝彩,谁还记得被拉下的那个人呢?沐妍挡了你的路,那你就要除之而后快,万万不可心软而自毁前程啊!”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只想要妍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她死了,那母后您也就失去了您的儿子,到那时,母后您亲自登场唱戏,自己看着办吧!”元翎甩下一句话,回身出了玉坤宫,不再言语。
皇后恨不得此刻沐妍死在外头不要再回来了,真是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