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皇帝比你我更感同身受,更何况,二弟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青涩掣肘的皇帝了。”长公主对于皇帝如今的大权在握,很是赞赏骄傲。
“哎……你们还是想把子冉扯到这漩涡里去?”萧延有些失落。
“小叔叔,不是我们想,而是子冉不得不。”长公主道出了无奈。
“哎……也好,也许这命中注定的吧,只要那孩子能平安,我没有意见。”萧延也知道这皇权斗争中的迫于无奈,所以并不想多说。
“放心吧,那孩子不是还有我们嘛。”长公主笑道。
“也对,还有我们,还有我们……”萧延笑了。
刚过了中午,长公主便带着萧延出宫回了萧侯府,一反常态的大张旗鼓,让满京城的人都对萧家平反之事,津津乐道起来。
不多久,散了棋局的蒋正熙,也带着颜若玖,告别了皇帝和费子冉出宫回府了。
当晚,除了传出萧延萧侯爷平反归京之事,一向高调的琉璃阁也因被南宫家彻查而暂时关闭,一时间各路风声皱起,让这个年里也分外热闹了许多。
自打费子冉身份被定,皇帝就丝毫不掩饰,他对于这个流离在外多年儿子的宠爱和弥补之情。
转眼便是便是年关,费子冉注定低调不了。
新年头一天,皇帝就带着费子冉亲自参加祭天,同时把费子冉正式添入皇家玉牒,更名为蒋子冉,不与其他皇子同排“弘”字辈。
记入皇家玉牒,参与皇权最高等级的祭天,却不排入皇子席位,朝内外都有些摸不清皇帝此举的用意。
就在朝臣们,又陷入一场轩然议论之时,皇帝的又一道圣旨,直接平息了所有猜测,可也将正式更名的蒋子冉推到了舆论的最前沿。
这道圣旨却也简单,直接赐了蒋子冉郡王之位,并赐郡王号为安,从此,京城上下都知道皇帝多了个号为安郡王的儿子。
而这可是众皇子里的头一遭,不得不让人羡艳和望尘莫及。
因为蒋家江山,历朝历代之中,皇子直接分封为王,确实实属罕见,只有功劳极其显赫的个别皇子,才能享有这份殊荣。
史书记载,蒋家王朝六代更迭之中,只有曾先皇蒋耀文,也就是蒋子冉的曾祖父,曾经在皇子之位时,被封为王,那也是因为他曾立下的无法取代的汗马功劳,可如今……蒋子冉文韬武略都未有建树,突然分封,朝臣们在愕然之时,也不得不开始思量皇帝对他的器重宠信之意。
似乎,朝局政事,在这一瞬间就发生了不可逆转,不曾预料到的状况,所有的大臣们都开始了新年伊始的重新考量。
这一道圣旨,也彻底把蒋子冉拉入了,皇权的斗争之中,不管他如何排斥,身份决定的事情,他永远无力改变。
一时间,荣宠加身,蒋子冉甚是不能习惯,不过,有萧延一直帮着他,蒋子冉慢慢也接受了现实。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任性了一场的皇帝正和萧延,在长公主的府邸的花园中对弈。
萧延最后落下一子,然后便谦虚一笑道:“皇上,微臣……又赢了。”
“哎呦你……再来,再来!”
皇帝的棋艺也算是相当精湛了,无论和谁对弈,最差也是打成平手,当然因为他这个身份,溜须拍马的情况也是有的,忽略这个不计,皇帝的棋艺确实还是能压倒一片的。
可是这都跟萧延下了五六盘,一向对自个棋艺很是自信的皇帝,愣是一局都没赢过,而且还是一局输得比一局惨,好面子的皇帝如何肯罢手啊,愣是押着萧延又开了一局。
不多久,皇帝就又被逼得死局里去了,握着手里的白子足足愣了一刻钟也不知该往搁才好。
一旁的周公公,瞧着自家主子一脸卯劲的样子,很是无奈,他拼命给萧侯爷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可是这专注在棋局里的萧延愣是岿然不动,周公公那个着急啊,他们家主子可不能再输了啊……不然这面子可真就挂不住了,到时候真发起火来,哎呦喂……嘶……周公公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周公公正想着呢,皇帝终于落下一子,然后有些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萧延见状便微微一笑,从容落下一子,然后抱拳道:“皇上,承认了。”
“什……么?朕又输了?”皇帝一脸地不可置信,死死盯着眼前的棋局,脸色红白交加,说不上是气还是恼。
周公公在一旁都快急哭了,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没比皇上好多少。
良久,皇帝终于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带着郁闷和气恼道:“呼……萧延,你,你……”
“怎么?还没下完啊?”皇帝就要暴走之时,长公主笑意嫣然地过来了。
周公公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一脸紧张。
皇帝一见到长公主便一脸愤慨地招呼道:“长姐!”
“长公主……”萧延还是一脸温温笑意。
“怎么了?一副气恼郁闷的样子?”长公主看着,皇帝怒眉横挑的样子,有些疑惑。
不过,在上前看了一眼棋局之后,长公主便了然地笑道:“呵呵,原来如此啊?怎么样?皇帝你几输几赢啊?”
“呃……”年过半百,见惯风浪,一向都是处变不惊的皇帝,突然就面带窘迫起来。
萧延仍旧笑而不语。
皇帝身后的周公公适时地朝长公主摆了摆手,暗示了战况。
长公主便笑道:“呵呵,这一会可是碰到对手了吧?”
“那,那,那是朕今日状态不佳,一时不备而已。”皇帝一脸不愿承认道。
“呵呵,你啊,萧延他是棋圣空蝉子的关门弟子,这满天下,大概是没有他的对手了,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相当不错了。”长公主笑着安慰道。
“空,空蝉子?”皇帝有些不信,生怕是长姐为了安慰她而随便说说的。
“是啊。”长公主笑道。
皇帝挑眉又看向萧延,萧延见状便笑道:“嗯,微臣确实是空蝉子大师的徒弟。”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朕才不会跟你玩命下呢,呼……皇帝郁闷道。
“呵呵,皇帝也没问啊。”萧延一脸无辜道。
“你……呼……”皇帝真是郁闷极了。
“好了好了,你都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棋局如战场,胜败都是常事嘛,有什么可气恼的啊。”长公主拍着皇帝的肩膀笑道。
“长姐……”皇帝有些不乐意了。
“好好好,都下了两个多时辰了,也该歇歇了,午膳早就准备好了,咱们挪地吧?”长公主不想皇帝纠结在这点小事之中,便笑着拉过皇帝往饭厅去了……
用了午膳,又满园子赏了一阵春日茶花,皇帝郁闷的心情才得到舒缓。
末了,皇帝又从长公主的园子里,顺走了两盆茶花,这棋局上挫败的事情才算撂开了。
送走了皇帝,长公主这才有些无奈失笑道:“小叔叔,你也真是,你那棋艺,就不能让让皇帝啊?”
萧延闻言便也无奈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啊?”
“呃……”长公主被反问地一阵苦笑道:“哎……让他还是别让他知道了吧。”
“呵呵,哎……还真是有意思,皇上怎么说也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怎么在你跟前啊,还像个孩子似的,还惦记着告状,呵呵呵,呵呵呵……哎……可真像你们小时候那一会啊……”萧延忍不住笑道。
“哎……皇帝也是人嘛,而且我是他长姐,到了多大年纪,这个都不会变的,宫里是个缺少人情味的地方,他老是圈在那里,偶尔在我这犯犯小脾气,撒撒娇,也当作一种舒缓吧,也算是我们姐弟之间维系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不过啊……皇帝还算好的,好歹大多时候都是稳重的,不像老三啊,从小到大,我就没真正省心过,他才更像个孩子呢……”长公主说着自个的两个弟弟,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哎……这个我也已经有所耳闻了,不过,你不也乐在其中吗?”萧延最懂长公主。
“呼……谁让他们是我弟弟呢,哎……”长公主笑道。
“是啊,皇家里,兄弟姐妹能像你们三姐弟这般齐心协力,亲密无间的,还真是不多见,哎……对了,子冉最近可还好?”过年之后,萧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蒋子冉了。